昨晚沒了血劍,他竟意外的身體大好,不再嗜睡無神,可見那血劍果真邪門,雖說真舍不得給了徐盛,但他偷遍天下看慣靈物,知道這靈物是認主的,沒了寶劍,但也沒了會将自己抓進天牢的人,這筆生意劃算!
“你、你怎麽也變了個模樣?”原本對書生模樣的無影蹤頗有好感,哪知道轉過頭,就露出大剌剌的模樣來,雖說江湖人豪邁,但對原本已将他認定爲書生的黎燕姿來說,這是個打擊。
“小姐還小啊,再多混幾年就什麽都見怪不怪了。看徐老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閣之主,武藝高超,實在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雖然說畫閣的主子們沒一個好惹,但徐盛的武功徐盛的爲人,他無影蹤還是在看眼底的,除了恨他老爲了錢将自己往牢裏送。
“他哪裏年紀輕了?看上去,都快比我爹老了。”黎燕姿就是要跟這兩個說徐盛好話的人杠到底,什麽一閣之主他不懂,武功高強倒是真的、爲人小氣寒酸更是真的。
“他才二十有三,當然是年輕有爲。就是那癖好實在是有些……”一個武林人喜歡種田,這也确實是讓人說不出什麽話來。
“哼,他的癖好多得很,連龍陽之癖也有。”想到他與那吳林玉暧昧不清的關系,黎燕姿就一臉不高興。
“啊?龍陽之癖?沒想到徐兄弟也好這個?小姐若是要想見識,大哥可是認識好門道,包管小姐能享受不盡。”無影蹤脫了牢獄之困簡直是眉飛色舞,有些得意忘形了,才剛這樣誇口,頸上已多了一把血劍指喉,還在半夢半醒之問的徐盛手持血劍,一臉冷凝地盯着他。
“别教壞小孩子。”
無影蹤頓時收聲,一臉噤語的模樣逗笑了黎燕姿與毒霧,毒霧咳了兩聲:“機關毒物都已布下,餘下的我們兩人看着小姐即可,徐兄你還是回去睡一覺吧,看起來,你已經有多日未曾睡好了。”
“啊?他哪有沒睡好,昨晚才睡了……”黎燕姿尚要力争,隻見徐盛已經先謝過毒霧,然後搖搖晃晃進屋裏了。
“小姐睡得好,但這保镖可是要徹夜未眠保護的啊!徐盛這次居然耍了滑頭,原本就沒想到要将我們送官去,我突然才想起來,江湖傳言,徐盛這小子遇上關文上的犯人隻抓三回,三回過去仍舊囚不住的,徐盛可殺之、可放之,其罪可免。我就說這徐盛來頭大,連衙門也沒他這麽大權力。”
“那他打你們是怎麽回事?”黎燕姿興緻勃勃地問道,原來徐盛這麽有本事,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八成是想找人幫助看着你吧。這也想不通?我方才偷測了他的臉色跟脈象,如此急促的脈象,恐怕徐盛這十多天來根本沒好好睡過,若不是他内功精湛,旁人若是如此熬法,早已肝而亡了。”
第八章
“啊?十來天沒有睡過?”黎燕姿剛想抗議哪有這麽誇張,卻又在轉念時想起,每每惡夢纏身醒來時、郊外清醒時,徐盛皆在身旁,那清醒的眼神實在也不像是睡過,難道真如毒霧所說,徐盛爲了她,已經十多日沒有睡過了?他們還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往秀水城,硬是将半月有餘的路程縮成了十日,如今已走了将近一半,難怪徐盛熬不住了。
“吳林玉這小子的名聲我也聽過,他成名的快,有一半是托那紅黑榜出名的福,連續兩年待在上頭,那錢賺得可真是不少,隻是不知道爲了什麽,老是追着徐兄弟跑。方才你說龍陽之癖,我才想到,難道他們……”無影蹤也插了嘴進來,“這樣的話,算是夫妻共争一鍋粥了。徐盛防他也是對的,這吳林玉真要幹起事來,手段使得……徐兄弟可不是對手,隻是攤上我們兩個主,就難說了。”
說完便得意地怪笑了起來:“這紅黑榜倒也有趣,年年有新鮮,年年有趣。今年也快到了排榜的時候,我要看看這次徐兄弟會排第幾?他都排五年第十了,這樣算來,自他出道,他就是紅黑榜上的第十名了。”
“年年第十?”無影蹤說了一大堆,黎燕姿隻聽見這四個字,一人能排一回第十不容易,但能排上年年第十,更不容易。比起輕易待在第一、第二位的,要掌握好尺度能上榜又不引入注意,這樣的心機、這樣的功夫,真是強的讓人心驚呀。
做爲一個商人,黎燕姿突然懂得爹選擇徐盛來救自己的原因,能一直待在第十位,這不隻說明了徐盛的強,同時也說明了徐盛的堅忍。
若不是徐盛運氣好,她的生死說不定要耗費精力才能查清,然後再将自己救出帶回,之中的重重曲折之所以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完全是因爲自己與徐盛的運氣,隻是能否平安到達秀水城。
現在就連徐盛也少了把握,所以需要找到幫手,給錢雇的人總比不上用命雇的人況且毒霧跟神偷怎麽看都是老江湖,這個時候有老江湖在,遠比有一個武功高強卻毫無江湖見識的人要來得好,徐盛居然在剛進來時時就盤算這些了,那臉無表情的功夫實在練得是好好好……
從小就在商場上打滾,就算現在遇上江湖人,黎燕姿總覺得能從眉目間能分析出這人在盤算些什麽,可是遇到徐盛,這門功夫,總是派不上場,那木然的表情到底要怎麽看,才能看出其中風雲變測,黎燕姿一時間起了前所未有的豪情壯志,她一定要讀懂徐盛這個人,這樣對她日後絕對有幫助。
這樣想着的時候,手也沒停着,拿着毛巾爲那滿臉疲憊的臉輕輕地擦擦擦,然後拿出小刀,對着徐盛的臉上下比劃着,心想該從哪下刀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