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楊回想起葉玉茭徑直走到床邊便突然倒下的場景。她額頭上的傷口不大,也不像是失血過多暈過去。究竟是爲什麽?
“迷幻盞在凡間沾染了濁氣并不奇怪,隻是總覺得這濁氣有些不尋常,我想繼續觀察。”
“你留了探子?”錢多多語氣肯定柳白楊的探子是镖局名器。
柳白楊點點頭,“你有何打算?”
“李賢謙斷定他是被鬼纏身,要我替他捉鬼,明日我去李府,先觀察情況後再做定奪。”
“聽聞,你尋回血魂了?”柳白楊問得很自然,仿佛早已知曉此事一般。
“你怎麽知道血魂是我的?”錢多多很吃驚,從來不知道柳白楊會知道這件事。“你又從何聽說我尋回了血魂?”
阿淩繁雜的思緒也被柳白楊的一句話打斷了,不禁來了興趣。得知血魂并不奇怪,關鍵是柳白楊知道血魂是錢多多的東西。這就不得不讓人好奇了。
“關于血魂的傳說,我們镖局都是知道的。不過,血魂是你的這件事是葵花告訴我的。”柳白楊此刻老實憨厚的模樣,倒讓錢多多心生悶氣。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
“葵花姐姐怎麽知道的?”
“不知。葵花傳書給我,說你找到血魂了。”
柳白楊大概知道血魂代表什麽,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錢大人就是幾年千的上仙,隻是那太過久遠的事,無法引起柳白楊的任何好奇和崇敬。
無論錢多多是仙還是人,她始終未變。所以當葵花告訴他錢大人是上仙時,他隻是短暫的吃了一驚。想必葵花也将此事告訴白榆了。
錢多多見問不出什麽,也就不問了。
“葵花讓我提醒你,血魂隻是看起來像普通的玉石,既然它回到你身邊,務必保管好。若丢失血魂,不僅僅是丢掉返回天庭的機會,甚至魂飛魄散。”說到此處,柳白楊語氣凝重,心中也有絲絲擔憂。
錢多多的道行雖然高深,但涉世未深,害怕她一時大意被妖奪取血魂。
阿淩一怔,果然如自己猜測的那般,若沒了血魂,錢多多就可能會灰飛煙滅。
心上傳來鈍痛,如何才能護得錢多多周全,阿淩一時竟害怕以自己的修爲無法保護錢多多。那一刻,阿淩伸出手拽住了錢多多的衣角。
錢多多見阿淩的表情仿佛蒙上了一層紗,微妙的表情用言語無法形容,好似不安。錢多多一怔,反手緊緊握住阿淩的手,安慰的一笑。
“白楊兄,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錢多多不在乎柳白楊的話。
柳白楊看了眼阿淩,不明所以,點點頭走出房門。
“淩,你怎麽了?”錢多多擔憂的問道。
“多多。”阿淩無法将自己的擔憂說出口,錢多多是那麽的相信和依賴着自己,怎麽能把軟弱不自信的一面表現出來。
哪怕自己的修爲比不得上仙,也不容許有錢多多有一點差池。就算魂飛魄散也必須護得錢多多周全。
阿淩将錢多多擁入懷中,在她看不到的背後釋放掉所有的擔心憂慮,再次面對時,竟是笑靥如花。
輕吻錢多多的嘴角,慢慢的含住她的唇瓣愛戀的糾纏。錢多多也沒想清楚阿淩的轉變爲何。隻是在阿淩吻住自己的刹那,失了心神,滿心滿腦子都是他,隻想緊緊的抱住他,和他一同沉淪。
溫柔的輕吻不知何時變成了迫切的占有,仿佛通過這種方式發洩着心中的情緒。
直到兩人的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阿淩眸色一沉,滿臉的憐惜愧疚,終究沒能控制住心中的惶惶不安,傷了她。
本來以爲能很好的控制住那些漫無邊際的猜想,以爲堅定了就不會害怕失去。但在抱住她的那刻,吻上她的那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占有她,絕對不能失去她。
洶湧的情緒源源不絕的體現在失去章法的甚至可以稱之爲粗暴的吻上。
阿淩長歎一聲,拇指輕輕撫上錢多多被咬破的唇,滿眼的痛惜。
拇指傳來的帶着鹹鹹的熱度,激得錢多多心中突然一痛。他這幾日究竟是怎麽了?
“多多,對。”
錢多多以唇封住阿淩要說出的話,“淩,抱我。”
錢多多略顯迫切的語氣,讓阿淩心中的痛深沉了幾分,她那般的玲珑心思,爲了撫平自己的不安,竟做到這種地步。
阿淩對于錢多多的體貼愛意,心中既痛又愛。
見阿淩沒有動作,錢多多摟着他的脖子坐進他的懷裏。阿淩怕錢多多不小心摔下去,趕緊摟緊了她的身子。
二人也不說話,對視片刻便不管不顧的親吻起來。
床帳之中,是誰的心在糾結疼痛,又是誰在極緻的愛意中深情呢喃對方的名字。
第二日,三人跟随李賢謙來到徐府,剛跨進李府大門,王潛慌慌張張的撞了上來。
見來者是自家老爺和三位衣着相貌不凡的貴客,慌張得不知所措,連忙跪下求饒。隻是手往懷裏放了一下。
柳白楊沒有漏看這一點,隻是沉默着沒有說話。
“一大清早慌慌張張的,沒見我有貴客嗎?”李賢謙心情煩躁,一腳踹開了王潛,“還不快滾。”
王潛磕頭道謝後,連忙跑出了李府。
“管教不嚴,讓三位公子見笑了。”李賢謙勉強挂着笑意說道。
“無礙。”錢多多以笑回之。
李賢謙帶三人在府中逛了一圈,尤其是遇到鬼的地方,許是有錢多多的陪伴,李賢謙并沒有覺得很害怕。
錢多多和阿淩曾經來過這些地方,倒也沒多大興趣。李賢謙口中的鬼該如何說與她聽。這難到了錢多多,本來就沒有鬼,怎麽收。
“老爺,不好了,惜言夫人上吊自盡了。”一個丫鬟慘白了臉,慌張的說道。
“什麽?”李賢謙驚訝的拔高了聲量。“方才我進府的時候都好好的,怎麽才一盞茶的功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