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撞邪的次數過多,會導緻身體虛弱,休養便可。”錢多多見此話不禁沒安慰到她,她反而臉色泛白,“我給你一道平安符,你讓他随身帶着,會減少鬼氣的侵蝕。”
她接過平安符,拿出手絹,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放在胸口的位置,心跳還是紊亂。
“他說他撞鬼了。”她的話有些顫抖。
錢多多見周圍沒幾個女子,而唐曉甯的話又說得小聲,心下有了計較,悄聲對唐曉甯說道:“你且等我片刻。我爲他們蔔算姻緣後,再與你詳談,你無須擔憂。”
溫柔的嗓音對此刻的唐曉甯起着安撫的作用。
片刻後,錢多多和阿淩将唐曉甯帶到茶樓的雅間,詢問緣由。
“唐姑娘請說。”
錢多多爲她倒了一杯茶,含笑推到她面前。阿淩則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
“王潛和我是青梅竹馬,他在李府做小厮。那日戌時王潛與剛回府的李老爺打了照面,到了亥時三刻的時候,他看到李老爺不停的在關門,而且李老爺還說當時是戌時一刻。随後,他竟看到門被鎖了。他說李老爺關門的時候沒有鎖門,就說話那會,門竟然鎖了,這不是見鬼還是什麽。”唐曉甯轉述時,臉上都有着親眼所見的恐懼。
“你說的李老爺可是丹禾城的首富李賢謙?”
“是他。”
錯亂的時間,可以理解爲李賢謙緊張過度,若是如此,他定是遇到了什麽讓他驚恐不已的事。
莫名其妙出現的鎖,也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你對李老爺有多少了解?”
“他到丹禾城的時候,我還沒出生,聽我爹爹說,他是外來的人。後來與當時丹禾首富的女兒成親。我隻知道他爲人并不算和善,不像他嶽父那般做善事。”
錢多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唐曉甯的說辭與賣面的老伯說辭差不多,“你無須擔憂你的朋友,按照我說的去做即可,若是有什麽問題,你到聚悅客棧找我。”
錢多多點點頭,想開口說什麽,又忍回去了,“多謝錢小姐,那我就告辭了。”
唐曉甯福了福身,與平常閨閣中女子無異,少了在街上調侃人的爽快,倒讓錢多多一時有些不習慣。
“唐姑娘,慢走。”錢多多将唐曉甯送到門口。
唐曉甯規矩的走了幾步後,雙腳并攏,向前小跳一步,回過頭俏皮一笑,“下次見到我就叫我曉甯吧,唐姑娘聽着太别扭了。”說罷,邁着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錢多多失笑,原來這丫頭是在表示不滿,自己一口一個唐姑娘的叫,恰好又是她不喜歡的。
“多多,這丫頭挺有趣的。”
“是呀,别看她之前還憂心忡忡的模樣,不用一盞茶的功夫又恢複如初。”
“多多,你讓流月查的事,查得怎樣了。”
錢多多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流月。急忙喚出流月。
“流月。”錢多多自知理虧,趕緊拉着流月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并雙手奉上。
見此狀況,阿淩不禁掩嘴偷笑。
流月依舊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對錢多多的殷勤行爲視若無睹。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既不說話,也不看錢多多,隻是把玩手裏的玉佩。這玉佩還是錢多多之前送予他的。
“流月,這幾天你去哪裏了?”錢多多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流月的臉色,一問出口,自覺不對,可又收不回來了。
皺着一張臉,側過頭望着阿淩,奈何阿淩也沒辦法應對流月。
果然,流月臉色更冷了,站起身面對錢多多,勾起一抹微笑。
“昨夜我回來本想告訴你事情查得如何,隻是聽到一些聲音,又走了。”
錢多多從來沒想到流月第二次笑竟如修羅,也因流月的話,臉頰泛起微紅,不自覺地偏了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渴了。”流月收回笑,淡淡道。錢多多立刻又給流月倒了杯茶。
“十八年前,李賢謙帶着大批金銀珠寶來到丹禾城,他的身世竟無從查起。民間相傳,他是漁家出身,遭逢大雨,整個村子都被水淹沒了,無一幸存,而他當時是因爲跟着他娘親去親戚家才幸免于難,可惜,他娘于第三年病逝。”
“那他的錢财如何得來?”
“沒查到。隻說當年他一進丹禾城就是大張旗鼓,開始做的倒是文房四寶的生意,由于他相貌英俊,學識淵博,才攀上了當時丹禾的首富,結爲親家。成親後,他才沒做文房四寶的生意,反倒做起了茶葉的生意。”
“聽說他爲人并不像他嶽父那般救濟百姓。那他可得罪過誰,或者說做過什麽讓百姓憤怒的事?”
“不曾。他與丹禾城的達官貴人交情都不錯,雖然不會救濟百姓,也沒壓迫過百姓。”
“李賢謙家鄉遭逢巨變,此後他與他娘搬到其他地方,怎麽會查不到他的身份?”錢多多疑惑的望着流月。
“據說因爲家貧,他們住在一個很偏遠的山村,也沒幾戶人家認得,後來李賢謙要去考取功名,從此杳無音信。”
“照此說來,他的身份竟是無人對證了。”錢多多喃喃道。
“倒有些蹊跷。”阿淩插言道,“這人的身份和錢财都顯得來路不明。”
“墨墨,你說李賢謙身上有鬼氣,怎麽去查他的身份?”流月有些不明白。
并非所有冤死的鬼都會找債主讨債,孤魂野鬼也有可能因爲纏上凡人而緻使他們身體衰弱而染上鬼氣。
“我隻是猜測。”
“你準備怎麽查?”阿淩問道。
“隐身去李府查。”
阿淩點點頭表示同意。
“墨墨,我累了。”流月淡淡的說道,連眼皮也沒擡一下。
“你休息,我們去查。”錢多多一張笑臉湊到流月面前說道。
見流月走出客棧,錢多多才舒了口氣,這次流月真的是生氣了。
第一次見他笑,自己與師兄去捉鬼,事情完成後,路過玉軒閣分鋪,就親自挑了塊玉佩送給流月,當時流月笑得好漂亮。
阿淩握住錢多多的手,沒有說話。錢多多回首一笑。
“夫人,我已經把惜言和溫婉贖回府了。”丫鬟神色小心的打量着葉玉茭的表情。鏡子裏面是葉玉茭的面容,似乎又變漂亮了,柔和的輪廓,似乎更顯溫柔。與她強勢的作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