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而且還是一個擁有絕色容顔的男子,做着小女兒态的撒嬌之姿,卻沒有任何突兀之處,隻覺這景象美得讓人不敢眨眼。周圍的人雙眼帶勾似的死死盯着阿淩,上一刻熱鬧喧嚣的集市,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錢多多臉上閃過不悅,很想表現出惱怒的模樣,在看到阿淩委屈的表情時,再多的僞裝都隻能全部卸下。靈芝見狀,适時的大叫一聲,這才喚回看癡入迷的人。錢多多的眼眸在人群中冷冷一掃,加之勾勒的毫無溫度的笑容,使得周圍的人立馬散去。
阿淩從錢多多的懷裏掏出面紗,遞到她的面前,沖她展顔一笑。
錢多多溫柔的爲阿淩系好,凝視着美得讓人暈眩的雙眸,心中一酸,離開東蠻村後,阿淩對自己一如往常,這也算值得慶幸的。至少他沒有因爲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而疏遠自己,無論他是爲了遵守諾言,還是從自己身上得到樂趣,亦或他把自己當好友,總之他依舊願意陪着自己遊走四方。可是一旦受了蠱惑了,豈有輕易收得回的,甚至每多看他一眼,都會陷得更深。得不到回應終是辛苦百倍,錢多多心裏酸澀的疼痛,卻從未想過要放棄。堅信終有一日,自己的付出可以換回阿淩全心的疼愛。踏進吳城最有名的鳳織綢緞莊,掌櫃見二位貴客的容貌不凡,衣着更是非富即貴,臉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熱情的迎上去,“二位公子小姐裏面請,我們的綢緞莊是吳城最好的,布料和花樣都是現下最新最漂亮的。”
“掌櫃的你這裏可有已經做好的五歲孩童的衣物?”錢多多一邊挑選綢緞,一邊問道。
“有,小姐這邊請。”掌櫃的略彎着腰,示意錢多多到另一邊去挑選。
錢多多抱起靈芝,在掌櫃詫異的目光下來到成衣處。十幾套做工精細,布料上乘的孩童衣物整齊的挂在架子上,各式各樣,有華美的,有樸實的,有俏皮的,有素淨的。看花了靈芝的眼。
“喜歡嗎?”錢多多感受着靈芝的情緒波動,看來他對這些衣服甚是喜歡,都無法下決定了。
掌櫃的笑容險些挂不住,從未見過有人讓自己的寵物挑選衣物的,而且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掌櫃活了幾十年,什麽奇怪的現象沒見過,此番景象,的确是頭一遭,礙于眼前的少女是大主顧,掌櫃的穩穩心神,再次挂上屬于商人的虛僞笑容。
“這些衣物穿在孩童身上絕對好看,若孩子不喜歡,小姐可随時來換。”
“都給我包起來。”
“好勒,小姐稍等片刻。”掌櫃的沒想到錢多多出手如此大方,微愣片刻後,激動的叫下人将衣物小心包起來。
靈芝自是高興的連叫幾聲,錢多多溫柔的凝視着靈芝,想到他孩童的模樣,可愛得讓人想疼入骨子裏。
阿淩臉色不悅,手下不知輕重的翻看上好的絲綢,掌櫃的心疼布料卻不敢出言阻止,隻能咬咬牙将頭撇向一邊。
見阿淩鬧别扭,錢多多心下明了,他定是以爲自己偏心靈芝,隻給他買了衣物。
“掌櫃的,前些日子我派人來訂做的衣物可做好了?”錢多多輕笑出聲,拿出懷裏的單子遞給掌櫃。
“原來是小姐你訂做的,自然做好了,我這就拿給你看。”掌櫃接過單子,看了看,順手遞給下人,欣喜道。
“小姐請過目。”掌櫃的接過下人手裏包裝精美的衣物,雙手呈上。
一件淡粉色的外袍,領口兩邊不對稱的繡着三朵開得嬌豔欲滴的蓮花,袖口是荷葉曲折的形狀。外袍的樣式很簡單,但是幾朵蓮花繡得尤其出色,荷葉連接遮蓋也是美得讓人過目難忘。
阿淩一眼便看出這件外袍是錢多多做給自己的,而且還是早已派人訂做好的。心裏脹得滿滿的,莫名的心情雀躍。嬉笑着蹭到錢多多身邊,拿起衣裳仔細瞧起來,領口的蓮花比江府的殘物好上不知幾百倍。
面紗下千夜旬的笑顔隐隐約約,錢多多總算安心了,就擔心他會不喜歡。
“小姐這幾朵蓮花畫得太美了。”掌櫃不忘恭維道。
“還望掌櫃的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錢多多清冷的眸子輕風般掃過掌櫃,這件外袍上的蓮花獨屬于阿淩一人,除此之外,若其他人穿了去,隻是對他的亵渎。
“當然不會忘,小姐親手繪的原圖我已經派人送回,蓮花的樣式絕對不會出現在第二件衣物上。”掌櫃的被錢多多瞬間變幻的氣勢怔住了,連忙擔保。
“那就好。”
“多多,蓮花是你親手繪的?”阿淩捧着外袍,詫異的凝視着錢多多微紅的臉頰。
錢多多撇過頭微微點頭,算是承認。
“那你如何得知我衣物的尺寸?”阿淩嘴角一挑,終于知道那天飯後後,錢多多爲何以手丈量自己的肩寬和臂長,原來早存了這般心思。心裏一片惆怅,她的情意,讓自己有些難以承受。
“我猜的。”錢多多才不會承認那天下午做的事,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卑微的讨好。自己隻是想要對他好而已,把結果留給他享受,至于過程的細節裝在心裏便可。
“原來多多這麽厲害呀。”起來也不戳破錢多多的謊話。
“煩勞掌櫃的将衣物送到西街的顧府别院。”
“小姐放心,我立刻吩咐下人去準備。”在街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錢多多的腳步停在顧家的玉器分鋪“玉軒閣”,鋪子的外觀格外雅緻,踏入鋪子裏面,便能感受到一股獨特的氣息,各式各樣的首飾精巧而别緻,優美的玉身,上好的質地,深得富貴人家的喜愛。見有客人上門,一個年約十歲,長相可愛的男孩挂着微笑迎了上來。
錢多多沒看到掌櫃,收回目光時看到一個穿着不凡的孩子朝自己走來,最初也沒在意,聽到孩子熟練的詢問買家的語氣時,錢多多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這是誰家的孩子?定然不是掌櫃的,因爲他還不足以養起如此貴氣的孩子。
“你是誰?”錢多多打量着孩子,富貴人家的孩子怎麽會跑到鋪子裏當小厮,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