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爺就是兔兒爺,隻會賣弄。”另一個漢子附和的說道,雙手對搓,一副躍躍欲試的猥瑣模樣。
其餘幾個漢子雖然沒說話,也沒做任何輕薄的舉動,可那一雙雙猥瑣的眼神,足以構成錢多多好好教訓他們一頓的理由。
“多多,人家。”阿淩心裏雖想将那群膽敢冒犯自己的人碎屍萬段,但是相比之下,更喜歡看錢多多爲自己惱怒的模樣。
“你給我閉嘴。”錢多多惡狠狠的瞪了阿淩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家夥,男女身份倒是調換過來了......撒嬌也不看場合,總有一日阿淩會把自己僅存的耐心磨光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般情況倒像英雄爲了救被調戲的貌美女子而與惡霸對峙。
腦海中閃現過這般假設,再看看阿淩柔柔的笑容,被挑起的怒火倒也能平息一些。
錢多多壓制怒氣,也不與那幾個粗俗之人逞口舌之能,遂從包袱裏拿出一張面紗動作粗魯卻不失溫柔的給阿淩戴上。見阿淩抗議的想說什麽,錢多多直接用眼神警告他不許開口,千夜旬沒法,隻得像小媳婦似的,乖乖坐好,不敢再說話,怕惹錢多多不悅。這天氣本就熱得似火燒,如果再惹錢多多,估計她就得因爲怒火燒得太旺而中暑暈倒。
幾個漢子誤把錢多多和阿淩的忍讓當做了軟弱,更是變本加厲的出口調戲,傾盡侮辱之話。甚至有人大膽的朝他們走來,羞辱的意味更勝之前。
“美人,舍了這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跟了爺,爺保管你活得比現在還滋潤。”漢子抖着一身的汗水,語氣輕佻十足,伸出手欲揭下千夜旬的面紗。
“好家夥,這些人愛好特殊啊!隻怪阿淩長得比女子還清秀~”錢多多冷笑一聲,拿出符咒念了幾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向漢子的手臂,隻聽得他大呼一聲。掩着染血的手腕,如見鬼般落荒而逃。
“你們誰還想過來試一試。”錢多多心情大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該是賞心悅目,卻成了漢子心中的夢魇,誰都沒看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僅憑一個手無寸鐵的黃毛丫頭能輕易的讓漢子發出撕心裂肺的的呼痛聲,想必是有過人之處,莫不是冒犯了神仙或山裏的妖吧。
想到這些可能,幾個漢子個個吓得腿軟,噗通跪倒在地上,滿臉的恐慌之色,連連磕頭道歉。
錢多多夾槍帶棒的教訓漢子一番後也沒打算再出手,一句你們滾吧,漢子們立刻像死囚得到赦令,一個個丢下茶錢,不要命的争先恐後的跑掉。
“你剛剛想說什麽?”錢多多伸手将阿淩的面紗揭下,若隐若現雖美,卻給人不真實的感覺,還是現在的模樣好,隻是這張臉必會招來不少的麻煩。
“多多,我渴。”千夜旬眨巴着眼睛,添着幹涸嘴唇說道。
“那你怎麽不早說?”錢多多沒意識到剛剛是自己不讓他說話的,現在反而變成了理直氣壯的質問者。
“我忘了說。”阿淩無辜地回答。
“二位久等了,老朽剛剛回家拿了些面粉。”老伯擦着汗,歉意的說道。轉身利索的沏上一壺新茶,又拿了兩個新鮮出爐的白面饅頭。
“二位慢用,山野俗物,還望不要嫌棄。”歲月的傷痕随着老伯的笑容,顯得慈祥安甯,更多了一份鄉村人的淳樸。
“謝謝老伯。”錢多多笑着謝道。将一個饅頭吹涼後,掰成兩半,裝作随意的樣子遞給錢多多一半,“快吃吧,你早上說沒胃口,什麽東西都沒吃,現在隻有饅頭,将就一下。”
錢多多望着眼前的饅頭,心裏甜滋滋的,接過饅頭,啃了一口,稱贊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待會還要趕路。”錢多多将茶遞到阿淩的面前,示意他喝口水,潤潤嗓子。
阿淩也不客氣,接過粗制的瓷碗喝了幾口,又将碗放回錢多多的手裏,兩人對此類動作,都顯得相當的自然,沒有覺得絲毫不妥。
“二位可是夫妻?”老伯疑惑的問道,兩位皆是仙人之姿,穿着也華麗講究,想必非富即貴,看二人親昵的動作,說是夫妻也不爲過,不過這位更高挑的倒更有小娘子之态?
“我們是遠房表親。”錢多多搶先道答,害怕阿淩會胡亂說兩人的關系。
“原來是這樣呀,二位是要去何處?這條官道廢了些時日,不好走呀。”老伯好心提醒道,似想起了什麽,惋惜的搖搖頭。
“老伯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隐?”錢多多故意忽略老伯的問題,反而是他的神情讓自己很在意。
順着老伯的目光望去,不遠處是一座接一座的大山,這樣的山裏,必有很多豐富的藥材和獵物,定有不少居心不良的人前來一飽私欲,就如剛才那幾個言語污穢目光貪婪的獵戶,難道這和老伯想說的有關?
“以前經過這條官道的人有很多,甚至有大型的商隊和押镖,或許是人多的緣故吧,山上并沒多少珍貴的藥材和獵物,可是去年的一場大雨,硬是把這條官道毀了,官府也不出資修整,曾經的輝煌不再,隻剩下滿目的瘡痍。人少了,山上的靈物也就變多了,很遠的人都被吸引到這裏來,遠處來的獵戶仗着人多竟然欺壓這附近村子的獵戶。”說到此處,老伯有些憤恨,也有無奈,天下之道理,适者生存,弱者終将在競争中被強者淘汰。
錢多多默默的聽着,老伯的話感情起伏不算大,但是隐約透露出一種報複後的快感,和悲天憫人的無私,這兩種本是對立的感情,集中在一起,昭揭了老伯複雜的内心,其中有怎樣的故事?還有茶棚爲何要搭在槐樹底下,槐樹聚陰,可不算什麽吉祥的東西,若說是爲了大樹底下好乘涼,也隻騙得了三歲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