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錢多多一籌莫展的模樣,阿淩雖然覺得她有些多管閑事,人家隻是叫她捉鬼的,至于人家的私事,似乎完全不在她該關心的範疇吧。但在看到錢多多煩惱的撓頭時,阿淩歎息無奈,還是決定幫她。
“請問江老爺,在江夫人死後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人去世後,親人都會在回魂夜時在門口撒下青灰,如此一來,鬼魂回來後就會留下痕迹,借以慰藉親人。倘若沒有留下痕迹,那麽鬼魂可能被懂法術的人打得魂飛魄散,或者是被封印。
“回魂夜的第二天,并沒有留下藍櫻回來過的痕迹。”江凜沉思片刻,疑惑的說道。
錢多多一聽,立刻擡起頭望着阿淩,阿淩嘴角含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回魂夜三夫人的鬼魂并沒回來,那麽說明她一死道士就将她的魂魄封印起來。
似乎想到什麽,錢多多猛然将視線烙在江凜的身上,看似兇神惡煞,倒是把江凜吓了一跳。
“除此之外,還有别的事嗎,不一定是奇怪的,平常事也可以,就比如某個人特定的,必須要做的事?”錢多多說這話時有些激動,如果江凜的回答和自己的猜測一樣,那麽兇手是誰就顯而易見了。阿淩似乎也明白了問題的所指,凝視着錢多多的側臉淡淡一笑,暗自誇獎錢多多的小腦袋聰明。
“照你這麽說,林慧在藍櫻去世的前一天去了清涼寺。”
“去幹嘛?”錢多多想了想,三夫人是六月死的,而大小姐是在七月去世的,況且,十五年前大小姐才四歲,還活得好好的,那麽她去清涼寺肯定是挂羊頭賣狗肉。
面對錢多多的問話,江凜的雙眼再次盛滿傷痛,爲了那個體弱多病,天生無福的女兒傷痛。
“欣兒是我的大女兒,出自何依,可惜自出生後身體一直虧損不斷,吃再多的補藥,看再多的名醫都束手無策。爲此,林慧日複一日細心照料,就連穿衣喂藥這等小事也不假他人之手。每隔一段時間她便去清涼寺捐些香油錢,爲欣兒祈福。那時恰好遇上藍櫻突發病症,每況愈下,她便去清涼寺爲她祈福,隻可惜終究無用,閻王決定的事,無人能改呀。這輩子藍櫻是我的最愛,我也容不下他人了,林慧雖然性子軟弱,但卻很善良,從來不計較什麽,這輩子算我虧欠了她。”江凜重重歎了口氣,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倒是惹了錢多多心裏難受。
印證了心中的猜忌,錢多多心裏總算輕松多了,至少兇手是何人已經明确,隻是她的心思太深沉,不知她軟弱的個性是真實的還是表象而已,如若隻是表象,那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由此看來,二夫人是兇手無疑,隻是大夫人爲何要怕,若說大小姐是她害死的,那麽也不該在十五年後才怕,況且她明知閣樓裏的鬼是三夫人。那麽能令她害怕的原因就是她也參與了,間接的害死了三夫人,成了二夫人的幫兇。
“三夫人生前可有特别喜歡的首飾?”想到閣樓的重大發現,加之大膽的推測,阿淩也想問出個結果,來證實自己的猜測正确與否。
“她最喜歡我送她的那隻桃木簪子,雖然不值錢,但是樣式是她最喜歡的。藍櫻生前都不舍得戴,平時都有小心的保管好。隻是她去世後,我本想把簪子燒給她。”
“卻沒找到。”阿淩眉眼一挑,截斷了江凜的話。
“淩公子如何得知?”江凜驚訝了,他從沒告訴過阿淩這等事情。
“我們去閣樓過,推測的。”阿淩淡淡的說道。
“閣樓裏處處都是灰塵,蜘蛛網都結了幾層,但是在三夫人的香閨裏,梳妝台到窗子之間的地闆卻幹淨異常,所以我們猜測三夫人定是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首飾不見了,慌忙之中透過窗子看到了有人行色匆匆。所以每晚閣樓的腳步聲,就是三夫人來回于梳妝台和窗子之間發出的聲音。”錢多多撇了阿淩一眼,補充道。
“你是說藍櫻在找簪子?”
錢多多點點頭,究竟是誰拿走了她的簪子。府裏的下人不敢如此大膽,大夫人和二夫人也不會以身試險,那麽就是府外的人。基于府外的人對府内之事不甚了解,更遑論三夫人最喜歡的首飾爲何物,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有人以錢爲酬,讓人去偷的。能知曉三夫人的最愛并且起偷竊之念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絕對逃脫不了嫌疑。
“二夫人剛剛去清涼寺了,那麽大夫人呢?”錢多多問道。
“估計在佛堂吧,冰雪很信佛的,容不得别人一丁點的亵渎。就算她自己犯了什麽錯,也會跪在佛堂裏忏悔,整日不吃不喝。”
錢多多也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該問的都問了,思緒也整理得差不多。
“我很肯定二夫人是殺害三夫人的兇手,隻有她有這個機會。”
阿淩不語,隻顧着盯着錢多多好看的臉頰看。繞是錢多多這老油條,被小鮮肉盯着看,也撇過頭,提高聲音來掩飾心跳的加速。
“你看什麽呀?”
“沒看什麽。”阿淩攤攤手,笑說道。
錢多多氣結,氣哼哼的走在前面,決定不理阿淩。
阿淩也不在意,慢悠悠的跟在錢多多的後面。
直到再次碰上江錦言,整個謎團才算是撥開雲霧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