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标,那就亂找,沒有證據,那就亂扣。一個門派被滅了,一百個門派站起來!
到處雞飛鴨走,豬跑狗跳,大家已經快要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隻想着趁這一片混亂狠狠撈它一筆,若是能在這時候一統江湖,那就千秋萬代,歌舞升平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哪裏傳出了“聖寶在南方西城的某農家出現”的消息。
消息傳出的第三天,南方西城的農家全部死了個幹淨,凡是十歲以下的女孩子,若不是失蹤,便是隻剩下了隻沾一點點肉屑的骨頭。
之後,又傳出了聖寶被江南明教從農家搶走的流言,不到兩天,明教全教具滅,聖寶又失蹤了。
再之後,傳說聖寶流傳到了武當光宗,又流傳到了少林,還流傳到了竊宗,還有毒門、邪武門、溪澗山莊、崆峒、蛾眉、天山獨門……
聖寶每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即使不被滅派也會元氣大傷,可是所有人都還是在搶,拼了命也要去搶。忘了原因,忘了目的,隻是這東西不能被别人搶到,否則一定會造成江湖浩劫,可若是被我搶到,我一定能整肅江湖。
這是夢想,夢想當然很好,隻是……不該這樣,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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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最大的那棵參天金樹突然歎口氣,說。
柳白楊正想去撫摸它,被這聲音吓得大叫一聲,蹬蹬蹬後退三步,幾乎撞到柳白榆懷裏。
“這……這……這……”他指着那些樹木,在口中打轉的“妖怪”二字無論如何也不敢出口。
那棵樹道:“你們不用奇怪,我們是這藏金閣度的主人,星星是我們好友的女兒。帶着星星去請你們保镖的人是我們的另一個朋友,不過由于天條的約束,我們不能以真身與你們相見,請見諒。”
柳白榆明從後面抱住一時接受不了這麽沖擊的信息而有點錯亂的柳白榆,對那棵樹道:“沒有關系。不過我首先想知道的是,你們是敵是友?”
旁邊一棵樹以年輕男性的聲音道:“我們是敵是友,以後你們自會明白,現在說了我們是友你也不一定會相信。你們遇見的事,我們大哥已經由你心中看得一清二楚,讓你們如此辛苦,我們也非常過意不去。”
柳白楊氣憤地跳:“一句過意不去就完了嗎!我們這麽辛苦,你們卻什麽也沒跟我們說!我們最多隻跟人作對!絕對不跟妖怪作對!而且你們給的錢那麽少……”
另一棵樹道:“這次主要是我等和乾坤兄沒有将那人計算在内,才會發生這種事,否則星星的身份不會洩露,你們也不會受這許多人追殺。現在江湖之中一片混亂,這也可算是我們造成,真是幾世才能洗清的冤孽……”
柳白楊打斷它道:“我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這趟镖我們不保了,告訴我,我們怎樣才能回去?”
那棵高大的樹沉吟了一會兒,道:“我等并非俗世之人,若是進入塵世去營救星星反而會增加她的劫難。我們希望能夠請二位幫忙救救她。你們要多少錢,我們照出就是了。”
柳白榆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爲了這點錢再去與那整個江湖爲敵?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柳白楊小小聲音地補充:“若是價碼合适的話……”
柳白榆一拳敲在他後腦勺上:“你閉嘴!還嫌自己死的次數不夠多嗎!你剛才不也說了,多少錢也不要,咱們回家!”
柳白楊臉有些紅,結巴道:“那……那是因爲我以爲你快死了……”
柳白榆說,“總之絕對不行!”
柳白榆斷然拒絕,“我不會再讓你陷入那麽危險的境地,況且這次不止是江湖中人,還有個不知是什麽東西的妖怪随時可能突然出現,下次說不定就沒這次這麽好運了!”
一棵最小的樹忽然笑了幾聲,道:“那你們以爲,你們現在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嗎?”
“你說什麽?”
“你們這次保的镖,是柳木镖局最失敗的一次,而且還是總镖頭和副總镖頭同時押送的。若是把這個消息分解開來傳到江湖上,那就不知道會是多少種流言了,到時候,柳總镖頭你不擔心镖局生意下降麽?還有,你們被送來這裏其實已過半月,星星被捉走也有半個月了,你們知道她在這段時間,受了多少苦,引起了多少江湖紛争嗎?已有三百餘人爲搶寶死亡,二十餘門派因此元氣大傷,五個門派遭到滅頂之災,甚至有的門派根本連所謂‘聖寶’是什麽也沒見到就被滅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輪到自己,或者……說不定柳木镖局也無法幸免。你們希望如此?到時候,自己的心血可能會毀于一旦喲!”
“這隻不過是‘可能’罷了!”
“沒錯,隻是可能,但是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伸長了脖子等你們這兩個唯一可以确定真的見過‘聖寶’的人出現?他們會抓到所有十歲以下的女孩子讓你們看,他們會懷疑‘聖寶’是不是其實藏在你們手中。到時候你們就真的永無甯日了,就算不想管這件事也會被逼得一定要管!但若是你們同意我們的要求,我們可以告訴你們該怎麽做才能救出可愛,消除這場劫難,價碼方面随你們開。若是你們執意不管……我等言盡于此,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經那金樹一說,柳白榆他們這才發現了最重要的問題。不知道被誰出賣的他們其實早已帶着整個柳木騎上了虎背。曾經保護過可愛和一直保護可愛在那些人眼裏并沒有不同,他們會不斷騷擾他們,明裏暗裏暗算他們。既然做或者不做既然都是同樣的結果,那就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