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卻覺得有些棘手......
要是一個人的話,恐怕還有些難以招架——
黑衣人現在比較聰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将星星打昏之後背在背上。
就算葵花對于自己暗器的能力相當自滿也不敢随意就出手。
被星星擋住的那家夥露在外面可以攻擊的部分很小不說,他還在迅速移動着,誰也不知道他在下一刻會不會忽地一躍或者忽地一蹲,冒冒失失地攻擊隻會傷了星星。
若是别人傷害了“镖”的話倒還情有可原,若是镖師傷了镖的話那就是罪大惡極,不僅不能要保镖的報酬,還是要跟人家賠款的!假如發生這種事,柳白楊肯定要在她身邊哭死給她看的……
感覺到身後出現了兩股不同的氣息,不用回頭她就知道是那兩個人來了,她一邊輕身提氣,一邊朗聲道:“你們來得正好!那厮就在前面!快追!”
下一瞬間,那兩個人已相攜越過了她。
黑衣人聽見這明顯是對自己說的話,心下當時就慌了。剛才那女人本來就不好對付,再來兩個人,且明顯比那女人功力還高的,他還有命在麽!
黑衣人忽地雙手一抖,袖中飄出一縷細細的煙霧,在夜色的籠罩下幾乎看不出來。
然而柳白楊柳白榆是何等樣人,幾乎在同時就發現了不對,腳下一轉,折至黑衣人右後方,煙霧飄渺,消失在他們剛剛本應追上的地方。
這麽一滞,跟黑衣人的距離又拉得遠了些,卻仍是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黑衣人此時心急上火,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借着向前沖的步子回身,仿佛是倒射而出的樣子,雙手在空中劃出兩條半圓的線,同時以掌指發出内力,讓袖内藥粉随風勢大面積散射開,饒那柳氏姐弟是風神轉世也斷斷避不開來!
發現了黑衣人的企圖,柳白楊和柳白榆都是心下一沉,但時間容不得他們多想,下一刻藥粉已逼近面前,柳白楊幾乎是反射性地,那隻沒有被柳白榆握住的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圓。
“哈!”
真氣在他體内運行一個大周天,全部的氣機具被調動起來,于他們身前鼓出一個龐大的無形壁障,隻聽哧哧數聲細響,風與藥粉被阻滞在他們面前,轉瞬彈了回去。
黑衣人隻想到他們會用真氣壁障,卻沒想到居然還能逆風彈回去!不由大驚,竟忘記閉氣,逆風回彈的藥粉隔着黑色面罩撲入他的口鼻之中,黑衣人當即骨碌碌翻倒在地。
“真是的,害我這麽費勁!”柳氏姐弟落在黑衣人身邊,柳白楊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抱怨。
本來追這個輕功好得有點奇怪的家夥就已經很費勁了,居然還逼他用這費力的功夫來擋他的藥粉,真是罪無可恕!
白榆沒有應和他,躬身從伏在地面上的黑衣人背後解下昏迷不醒的星星,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葵花從後面趕上來,已是汗透重衣。
“如何?”剛一落地,她便先問。
白榆答道:“沒事,應該隻是昏過去了。不過不知道剛才的藥粉她有沒有吸到,白楊,你查一下這個家夥身上帶的是什麽毒,有沒有解藥。”
柳白楊答應一聲,蹲下身去想要翻過那黑衣人的身體,可葵花眼尖地注意到那個人的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忽地大叫道:“白楊!小心!”
柳白楊一怔,那人的手挾帶着呼嘯的風聲劃過,柳白楊本能地一退身,卻被那人尖利的指甲劃破裏外衣服,胸前留下一道淺淺出血的傷痕。
“混蛋!”柳白楊一掌劈下,卻愕然發現自己出手的力量竟減弱了大半,速度也大不如前,隻擦到了跳起逃走的黑衣人的衣角。
“這是……?”他看看自己的手,眼前一陣暈眩,向後倒了過去。
“白楊!”柳白榆大驚失色,甩手将星星丢給葵花,長臂一伸,接住了柳白楊。
而那黑衣人,趁着所有人大驚愣怔的當兒,早就逃出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白楊!白楊!”柳白榆抱着開始昏迷,臉色開始發黑的柳白楊焦急地呼喚。
白楊的胸前那道淺淺的傷痕開始變成黑色,滲出了黑血,對于柳白榆的呼喚毫無反應。看着他的樣子,柳白榆仿佛掉入了冰窖一般,渾身都冰冷了。
“你快醒醒!白楊!白楊!快醒醒!!!白楊!”他已經什麽都忘了,甚至把過去的經驗也忘了個一幹二淨,隻顧着拼命呼喚懷中的人。
葵花看不下去了,她一手抱着可愛,一手放在柳白榆肩頭道:“白榆!看來白楊中了毒,現在也沒有可以解毒的藥物,咱們趕快先回去再說!”
柳白榆隻是剛才那一下急昏了頭,經葵花這麽一點立刻醒悟,打橫抱起白楊,和葵花一起往來路狂奔而去。
黑衣人逃出柳白榆等人視線之外後,又故意折了幾個彎繞,确定身後确實沒有人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入一片小樹林中。
令人吃驚的是,就在這片小小的樹林中居然隐藏了二十多個人,一見黑衣人來,都迎了上去。
“怎麽樣?”爲首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急急地問道。
黑衣人拿下面具,露出底下一張平凡無奇的蒼白的臉,:“回禀掌門,那柳木镖局的人輕功好生厲害!我拼死也沒逃出他們的追擊,隻有用毒,卻沒想他們居然能将毒反施于我身上……那小女孩也丢了……”
他把自己的行程詳細講了一遍,二十多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歎息。
一個猴臉的男子道:“原本就聽說那柳木镖局的人厲害,爲保镖銀甚可拼命,所以我才借你們‘三更迷魂’,想不到還是……唉!”
黑衣人忙道:“唐掌門不必憤怒,幸虧還有您給的另外一樣‘彼岸殇’,小的方能脫身哪!”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不管怎樣,終究是沒有被他們抓住,給江湖朋友落下口實,這件事,咱們就再找機會吧……”
那些人一齊點頭。
回到柳木镖局,趕走慌忙迎上來的镖師們,柳白榆帶着柳白楊快速地跑回房間,将他放在床上。這時候柳白楊的臉都變成了青灰色,渾身發抖,盡管白榆已點下他胸前幾處大穴,卻還是阻不住毒性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