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派出去打探的幾撥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大家圍坐在一起講各自探聽到的情況。
大部分人都跟宋奇一樣,出去走了一圈,并沒有探到任何有用的情況。他們坐在談的,無非是贊一句西門商号多麽氣派,罵一句西門柳竊取了多少錢财,恨一句西門柳多麽忘恩負義。
一個面目清瘦年約四十的家丁,名字叫郝鵬,默然坐在角落裏,别人話時,他側耳傾聽,隻是他自己始終沒有發言。
翹眉擡頭見郝鵬一言不發,便笑向他問道:“郝大哥,你怎麽不話?”
宋奇這才注意到這個漢子,笑向他伸了伸手,道:”郝大哥,請也講講你打聽到的情況。“
“好的。”郝鵬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擡手指了指身邊的兩個人,道:“今天我三人一組,一路轉到了西門商号城南分店。這是一個分店,也就兩個夥計。我在門口轉悠時被其中一個夥計發現了。他喊了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原來他是我老鄉。我靈機一動,就約他出來,請他吃午飯。當然是我一個請他,我怕人多目标太大,暴露我們的身份,就讓其他二人繼續往别處去打聽。”
“吃飯這些就别,就講你聽到些什麽。”麻岱提醒道。
“好的”郝鵬頭笑道。“我問他什麽時候來西門商号的,他剛來一年。他問我在哪裏高就,我不能在夢島,就随便編了個地方。”
“揀重要的講。”不知誰嘟哝了一句.
“這個也很重要!”郝鵬分辨:“我總不能打聽消息時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對不對?”
“對!”大家哄然笑道。
“我問他最近西門家有沒有什麽新情況,我西門柳霸占明朱财産的事情盡人皆知,明朱公有沒有來收拾他?”郝鵬幹咳了一聲。繼續:“他回答:‘來過。’我驚問:‘來過?什麽時候的事?’他:‘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明朱公來收拾西門柳,最後反而被西門柳收拾了!’我又問道:‘明朱公不是《《《《,m.↓.co★m還有個女兒,叫什麽明玉的,她不來報仇?’他又:‘來過!’我又驚問:‘來過,什麽時候的事?’他‘大概前幾天的事吧。也被收拾了!’”
“啊?”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倒吸冷氣,宋奇臉都變了顔色,翹眉眼淚都掉了下來。。。
“不要吊胃口,講清楚一!”麻岱拍了下郝鵬的肩膀,笑道。
“我也被吓了一跳。”郝鵬聳聳肩:“我:‘老鄉,你清楚一,怎麽收拾的?是抓了,殺了,還是烹了。煮了?’我老鄉:‘沒有殺沒有烹沒有煮,是關了!’我:‘爲什麽關?’他‘大公子西門雲要跟她結婚,她不同意,要死要活,見什麽砸什麽,就關起來了!’”
“這個西門雲,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跟姐結婚,做夢!”翹眉罵道。
“這個西門雲簡直是禽獸不如!”淩雪奮然道。
“知道關在哪裏嗎?“宋奇強壓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向郝鵬問道。
“我問清楚了。就關在明朱商号裏面!”郝鵬。
“明朱商号?”家丁們不無疑惑地問道:“那不是我們的地方嗎?”
“對,這地方原來是我們的。”郝鵬轉動目光,掃視了一遍全場,長歎一聲:“後來被皇上查封了!西門柳走了費充的關系,把它據爲己有,現在改姓西門了!成了西門東院!”
“這個西門柳實在太貪了!”
“西門雲更加可惡!”
“他們一家人全是黑心腸。黑透了!”
“他們壞事做絕,一定會遭天譴的!”
“對,天誅地滅,老天用閃電劈死他們!”
大家七嘴八舌地咒罵着,不如此無以發洩心中的深深憤恨。
宋奇幹咳了一聲。向大家擺了擺手,霎時大家都靜了下來,幾十雙目光一齊投向眼宋奇。以前大家隻是因爲他是明玉的朋友而尊敬他,劫法場之後,大家對宋奇刮目相看,心服口服,五體投地,從内心中尊敬他。
“西門柳一家,我們以後一定會收拾他們!”宋奇嘴角似乎有些顫動,“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明玉姐救出來!”
“宋大哥,你就下令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嚷道。
“宋大哥,我們這裏有二十六個人,比班超的三十六人沒有少幾個,對付西門雲綽綽有餘!”又一個聲音呵呵笑道。
“對呀!上次我們四百來号人,在十萬禁軍眼皮底下劫了法場,現在我們二十六人還不能從西門雲家救個人?”又一個人拍着手笑道。
宋奇心裏爲之一振,他轉動視線從每個人臉上徐徐掃過,見群情激奮,鬥志昂揚,便臉上現出這幾天來難得的笑容,道:“明玉姐在他們手裏,成了人質,這次營救行動和劫法場還是有所區别的,劫法場的對手是國家,國家還是講誠信的,不到午時三刻不開刀。西門家會不會講誠信呢,他們是什麽樣的人,這個我不大家也知道!再我們現在都是朝廷欽犯,一不心暴露身份,那時不要救不出明玉,就是我們大家也逃不掉。所以我們必須計劃周全,絕對不能失手!”
“對!絕對不能失手!”大家紛紛頭贊同道。
“我想了下,這麽安排。”宋奇聲音頓了頓,目光環視一遍全場,又道:“今天晚上派兩個膽大心細輕功好的兄弟,摸進明朱商号,目的是探明明玉姐關在哪個房間,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我去!”最先站起來的是副教頭毛勇。
“我也去!”跟着是敖豹,一個面色黝黑,中等身材的漢子,劫法場那天跑在最後,後來又返回去尋找明玉,那份勇敢,那份忠誠,讓人欽佩,讓人感動!
宋奇上前雙手握着敖豹的手,以贊許的目光注視着他,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聲:“好!”又握了握毛勇的手道:“拜托你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