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宋奇他們被禁軍圍堵在大街之上,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險象環生,真正到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際。零點看書
驟然,“篷”地一聲,隻見從前面的一座高樓上火光沖天而起,火勢像燒紅的蛇一樣伸向天空,在半空中縱橫狂舞。
緊跟着前面高樓上也起了火,後面的高樓也起了火。
隻不過一展眼間,好像湊熱鬧一樣,整個多安大街這裏起火,那裏起火,每隔一二百步就有一處起火,多安大街一瞬間變成了一條火街!
此時,隻見火趁風勢,風助火威,火越燒越大,火舌升騰到天空,烈焰熏天,仿佛是群魔亂舞,似乎要吞噬整個城市。
人們頓時感到一陣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熱浪滾滾,似乎能夠将人烤焦。
圍追堵截他們的禁軍頓時撤走了一半,一方面是他們要去官府救火,另一方面是街面上被火烤得灼熱滾燙,根本無法立足。
劫法場上拼命厮殺的人們見到火光滔天,陡然間勇氣倍增,鬥志更旺,仿佛平添了數份力氣,乘機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前沖殺。此時他們見人殺人,見鬼殺鬼,拼命砍殺,邊跑邊砍,邊砍邊跑,又跑出去一裏之路。
“幸好增加了放火大軍,否則就無力回天了!”宋奇邊跑邊擦汗,心裏不無得意的慶幸道。
上午,在去法場的路上,宋奇眼皮亂跳,心裏忐忑不安。總感覺差什麽缺什麽。後來他猛然想起淩雪講的她爹刺殺費充的故事。靈光一閃。他決定從五路大軍中各抽出十二名弟兄,臨時組成了放火大軍,由馮膽負責,命他們每三人一組,在從大理寺到東門不到三裏的路上,沿途設置二十幾個放火,他要讓多安大街全面開花。
當然,所有放火都是官府的建築。盡量避免燒及民居。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部分民居受火,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成立放火大軍并不影響戰鬥力,因爲他們放好火後,可以立即拿起武器投入戰鬥。
火攻是三國演義中最常〗-〗-〗-〗-,m.¤.c±om用的戰法。孫子兵法十三篇中,專門有一篇火攻篇。俗話,水火無情。但是,水是有弱處的,水可以絕。不可以奪。與水相比,火則更具有破壞力。火不但可以絕,還可以奪。
此時,街上空烈焰騰空,吱吱作響,着火的房子紛紛倒塌,街中間屍橫遍地,很多屍體很快被燒成了灰燼。
再看他們的隊形,早已不是最初安排合理整整齊齊的隊形。幾番沖殺之後,隊形大亂,隊伍已經不成隊伍,也分不清誰是開路的,誰是斷後的。大家被官軍切割分隔成三三兩兩,各自混戰。
宋奇的弩箭早已射完,隻能從地上拾起一把劍投入近身砍殺。這是他的弱項,幸好他在夢島練了幾個月,刀劍在手,對付個把士兵還是遊刃有餘,否則今天隻能任人宰割。但是他的功力隻能對付個把人,對付兩個三個則力不從心。然而當此生死關頭,也顧不了許多,隻能拼死砍殺,幸虧他的身邊還有五六個家丁兄弟,在他應付不過來時,偶爾從旁邊助上一劍,幫他化險爲夷。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身邊的家丁一個個倒下,而包圍他們的官兵卻似乎并不見減少。再向前面望去,自己人都被官軍團團圍住,能看到的隻有官軍。
宋奇知道他活命的機會非常渺茫,然而他并不恐懼,心裏想到的是盡量砍殺更多的敵人,唯其如此,才能不枉此行。
俗話,一人拼命,千夫恐懼。宋奇拼死砍殺,居然給他砍倒了幾個禁軍,殺開了一個口子,沖出了重圍。他一路向前狂奔,街道越來越窄,前面一個人也沒有。
原來他已被殺得偏離了主戰場,被驅趕進入了一條巷子。宋奇心裏大驚,暗自責備自己道:“我這個總指揮居然離開了主戰場,這該如何收場?”
“看你往哪裏跑!”十來個禁軍咆哮着從後面窮追不舍。
這時他感到背後一股勁風襲來,他心裏一驚,連忙向旁邊一閃,那追兵的刀擦着他的左臂而過。他暗道一聲好險,隻得返身狂砍一陣,砍倒了一個追兵,又繼續掉頭向前狂奔。然而任宋奇怎麽加速跑,也無法甩脫他們。他們好像是宋奇的雜亂的影子,總是不即不離,緊跟在他身後幾步之遙。
他一面氣喘籲籲地奔跑,一面把擺放在巷子兩旁的竹竿,木桶,桌椅闆凳等物向後掀倒,以阻延追兵的步伐。
那些追兵有些被竹竿打着頭,有些被木桶絆倒腳,狀極滑稽。他們叫罵着,跳躍着,閃避着,繼續追趕,然而追趕的速度放慢了許多。
宋奇拐了一個彎,回頭見他們沒有追上來,長舒了一口氣,靠着牆壁合目歇息。經過五六天腳不沾地的趕路,又經過半天的激戰,此刻他實在太疲累了,如果沒有那些進兵的追殺,此時他立刻就能躺下酣睡。
也就這麽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又近。那些猙獰可怖的臉孔同着刀光劍影又出現在宋奇的視域之中。
宋奇來不及多想,隻得繼續奔跑。這條巷子更窄,也更清爽,兩旁沒有任何雜物可資利用。
在這樣的巷子裏,宋奇自然跑不過那些禁兵。畢竟他們久經鍛煉,而且十人之中,必有善跑之人。
很快就有兩個禁兵七縱八跳來到宋奇身後,兩人手中的之劍幾乎同時刺向宋奇的後背。宋奇明顯感到背後一股寒氣襲來,情知不妙,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别的辦法可以應對,隻得在奔跑中身子向下一縮,劍鋒擦着他的頭皮過去,把他頭上的發髻挑開,數十根頭發被劍鋒削斷,飄于空中。
宋奇披頭散發,回頭拼命再戰。如果放在平時,他或許可能以一敵二。但今天,他已經累得精疲力盡,舉步維艱,哪裏是這兩個禁兵的對手,而且披散的頭發不時遮擋了他的視線,又影響到他的戰鬥力。沒有幾個回合,便被一隻腳踹倒于地,又被另一隻腳踏于前胸,須臾一柄利劍直指他的咽喉,寒氣立即從他的咽喉進入他的血液,遍布于周身。
宋奇心裏極度恐懼,毛骨悚然,但是已經掙紮不起,隻得把眼睛一閉,将生命交于死神。他知道,再過一刹那,他将不複存在于這個世界。心裏對明玉和淩雪的眷念之情均難以割舍。
在龍尾山與淩雪一起穿風筝,乘熱氣球,在夢島與明玉一起騎馬射箭,夢葉山上敞開心扉互訴隐情,玄武郡的再次相遇,所有這些情景,像回放電影一樣在宋奇的腦子裏一幕一幕飛快地重閃了一遍。
這一刹那太短暫,短得他驟生留戀;這一刹那也太漫長,長得他如煎油鍋。宋奇在心裏悲呼道:“明玉,淩雪,咱們隻有下輩子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