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柳擡頭向上,朗聲答道:“那人就是明朱商号的明朱公!”
此言一出,大殿中頓時發出一片噓噓之聲。
皇上聽了後,怔了半晌,瞪着西門柳道:“這麽,你要告發你的主人?你可知道,以奴誣主,罪加兩等!”
西門柳頓時氣阻,有些驚慌失措,他偷眼瞥了一眼費充,見費充向他微微了頭,便定了定心神,向上連叩幾個頭,語帶哭腔道:“這些道理草民都知曉!但草民更是皇上的子民,保衛邦國,責不容貸。豈能眼睜睜看着有人私通資助敵國,讓衛國的大好河山被敵國侵犯糅淩,而不有所作爲?”西門柳擡眼瞟了眼上面的皇上,見他手撫胡須,低頭沉吟,便一口氣道:“那淩鶴來既是明朱公的得力助手,又是金正雷的舊日好友。他們就是通過淩鶴來暗中勾結。這兩年來,明朱商号陳國分号給那金正雷提供了如山的糧草和用不完的錢财。金正雷的二十萬大軍數十天之内便長驅直入我衛國,直抵玄武郡!沒有明朱商号的大力資助,可能嗎?”
皇上一邊聽着,一邊拿眼睛死死地盯着西門柳,他的臉色忽陰忽暗,由陰轉黑,拳頭屈緊,握得手指關節作響。衆大臣皆面面相觑。
衛明帝沉默了半晌,方滿面怒色道:“西門柳,你的可是實情?”
“皇上,千真萬确!”西門柳見已經激怒皇上了,心中大喜,不過臉上依然一副誠惶誠恐之色,“皇上若不信,可以傳明朱公當殿對質!此人現在就在多安府!”
費充在旁邊恰到好處地提醒道:“皇上,那明朱公一向呆在夢島深居簡出,爲什麽他此刻會出現在多安府?偏偏在金正雷大舉進犯我國之關頭?此事也頗爲蹊跷!”
這時一個太監緩步進殿,長聲禀報:“皇上,明朱公在宮外請求晉見!”
“傳他進來!”此時衛明帝對西門柳的一面之辭,雖不是全信,但也有七分相信,再加上費充的添油加醋,又增添了兩分,對明朱公懷着一肚子的怒氣,因此一個請字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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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禀的太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立在大殿門,猶豫了半晌,見皇上一臉的怒氣,便不敢逗留,隻得向外面去傳明朱公進殿。
明朱公并沒有注意太監前後語氣的變化,跟随着太監一路逶迤進了大殿。
“皇上,久違了!這一向可好?”明朱公緩步行至大殿玉階之下,象往常一樣,向皇上躬身施了一禮。
衛明帝雙眉緊擰,面若寒霜,沒有像往常一樣賜坐,隻是随随便便招呼了一句,語氣異常冷淡:“明朱公,長久不見,這一向在忙什麽呢?”
明朱公立于玉階前,微笑着回答道:“皇上,我一直忙于商務瑣事,所以有些時間沒來看望皇上,請皇上恕罪!”
衛明帝眸子裏射出一道冷光,死死地盯着明朱公,冷笑一聲道:‘商務?商務有這麽忙?恐怕是國務吧?”
明朱公不由愕然道:‘皇上,此話怎講?‘
‘你跟朕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吧?朕也一直對你尊敬有加,給你在我國做生意大開方便之門。可是最後得來什麽回報?‘皇上瞪視着明朱公,甕聲甕氣地道。
‘皇上。。。‘明朱公茫然不知所以。
衛明帝龍顔大怒,擡手指着明朱公的臉,叱喝道:‘想不到你居心叵測!竟然暗中支持金正雷這個反賊,來攻打我衛國!‘
‘皇上,絕無此事!‘聽到這話,明朱公極爲震驚,便沉聲抗辯道。
不知道西門柳剛才藏到哪裏去了,此時突然出現在明朱公身後,奸笑道:‘老爺,你就招了吧,你的事我跟皇上已經全招了!‘
明朱公回頭見是西門柳,他什麽都明白了,原來西門柳已經先人一步,惡人先告狀,對他進行了通敵之誣陷,怪不得皇上陰陽怪氣,毫無當日的客套,全然不講情面。
明朱公氣極,加之近些日子奔波勞累,且因西門柳背叛導至精神疲憊,心神憔悴,此時一口氣上不來,暈倒于地。
皇上見明朱公暈倒于地,以爲他是懼怕案發畏罪而倒的,便沉聲下旨道:“來呀,給我把明朱這死老頭拖出去,關入死牢!”
立即上來兩個禦前侍衛,準備把明朱公拖出去。
“慢!”忽然從武将行列中緩步出來一人,峨冠博帶,高聲制止道。
皇上定睛一瞧,原來是大将軍全鬥,便不悅道:“全愛卿,有何話?”
全鬥向皇上躬身施禮道:“皇上,明朱公并未抗辯,真相未明,豈能因西門柳一面之辭就把人關入死牢?”
費充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明朱公,道:“這還不明白嗎?明朱公都畏罪暈倒了!”
“笑話!”全鬥冷笑一聲道,“哪個犯罪的會畏罪暈倒的?”
“全愛卿,那依你該怎麽辦?”皇上扯着颌下的胡須道。
全鬥進議道:“皇上,應該由大理寺開庭審訊,并指派公正廉明的大臣進行監審。”
皇上沉吟半晌,微微了頭,遂下旨道:“明朱公涉嫌通敵賣國,将明朱公關入天牢。由大理寺進行主審。着兵部尚書臧龍,刑部尚書管奎爲監審大臣!”
大理寺正卿尤安,兵部尚書臧龍,刑部尚書管奎皆出班領旨謝恩。
費充聽了此旨并無異議,因大理寺正卿尤安,刑部尚書管奎均爲他的死黨。費充向西門柳使了個眼色,西門柳立即會意,向皇上口頭道:“皇上英明!”
全鬥也無可奈何,隻得默然退回本位。。。
由大理寺主導的審訊進行了三次,雖然尤安和管奎皆是費充的私黨,由于沒有确證,也無法給明朱公定罪。費充曾幾次暗示二人動刑,但因兵部尚書臧龍不是他們一夥的,堅決不同意用刑,所以他們二人也不好私自動刑。
西門柳見審不出結果,心裏有些着慌,他花重金賄賂了牢頭獄卒,讓他們想盡辦法折磨明朱公,他的意思是最好讓明朱公死在牢裏。
許真也給牢頭獄卒施了大把銀子,托他們照顧明朱公。牢頭獄卒兩方面都收銀子,因此一會兒折磨明朱公,一會兒照顧他。打也按西門柳的要求打了,但并沒有往死裏打;照顧也按許真的要求照顧了,卻照顧得不甚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