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宋奇離開大營去牛牛鎮後不多時,忽然一個探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中軍大帳,向上一拱手,報道:“元帥!我軍在連州城外損失慘重,左甲将軍戰死!”
金正雷聞言大驚失色,忙命探子繼續說。探子回道:“元帥!我軍抵達連州城下,與敵軍交戰兩次,皆不分勝負。當天我軍就在城外十裏安營紮寨。沒承望當晚敵軍趁黑來偷營劫寨,左甲将軍猝不及防,倉促應戰,被敵将所斬。”
“金在道将軍呢?他怎麽不去救應?”金正雷徐徐伸手指着探子責問道。
那探子慌忙單膝跪地,以急速的語氣道:“元帥!金在道将軍遙見左甲将軍大營起火,立即帶兵去救援,沒提防半道上中了敵人的埋伏,倉促應戰,金在道将軍亦身負重傷。在道将軍帶着敗兵且戰且退撤回到雁頭關,敵軍如潮水一樣追了上來,把雁頭關團團圍住,雁頭關裏無糧草,外無救兵,危在旦夕!在道将軍派我請元帥火速發兵救援!”
金正雷耐着性子聽完那探子的彙報,一團高興霎時化爲烏有,愁雲重新襲上了金正雷的眉頭,眸色幽深,呆呆的望着帳外,茫然出神。
“看來戰争充滿了變數,不會像最初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金正雷思索良久,便派傳令兵把将軍謀士全部招回大帳議事。宋奇岑應接令後立即回到大帳,此時衆将齊集于此。
“從此地去雁頭關還有近二百裏的路程。必須盡快趕過去救援。一旦雁頭關丢失,則我軍前期浴血奮戰所獲得的優勢就會喪失殆盡。”岑應向金正雷分析道。
金正雷聽了點頭,遂沉聲下令道:“衆将士聽令!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先頭部隊務必在明日黃昏前抵達雁頭關!”衆将答應着下去安排了。
次日,金正雷的先頭部隊甫抵雁頭關,城外敵兵之圍困立即冰消瓦解。
金正雷在雁頭關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便帶着數十名将軍登上了雁頭關旁邊的雁頭嶺。
宋奇淩雪亦随着上了山,他立于山頂四顧一望,見此處山勢高峻,三十裏外的連州城遠望可及。但見那連州城城牆高大,二面是山,易守難攻,是去打陽州的必經之路。
宋奇向四周觀望了一回,側頭對身旁的淩雪悄聲說:‘此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不是一兩天能攻得下來的。‘
“是的,此城比之前幾座城都險要多了!”淩雪雙眉一挑,含笑答道:“看來這裏必有一場大戰!”
隻見金正雷手舉望遠鏡察看多時,臉色由晴轉陰,顧語諸将道:“連州守将是何人?有多少兵馬?”這望遠鏡是宋奇用一根竹筒加兩片磨過的玻璃做成的,比肉眼能觀望多二倍的距離。
“連州守将叫乙橫,此人武功高強,智略深沉。”金在道将軍連忙踏步上前回話,他對于金正雷沒有追究他的敗軍之罪,很是感激,也很惶恐。“連州城有五萬守兵,都忠于逆首陳去山,勸降書對他們不起作用。”
宋奇聽了乙橫這個名字,轉頭瞧淩雪,隻見她聽了這名字後眉立目嗔,牙關緊咬,臉漲得绯紅,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寶劍,似乎那仇人就在面前,要立刻殺了他爲父報仇似的。
‘給淩老爹報仇的時候到了!‘宋奇按了按淩雪握寶劍的手說。
‘我一定要手刃此賊!爲我爹報仇雪恨!‘淩雪望着遠處的城頭,咬牙切齒道。
金正雷與衆将立于山上察看了一個多時辰,一切地形了然于胸,便領着衆人下了山,回到雁頭關議事廳,重新分兵派将,進行部署。
“左丙将軍,你帶兵二萬,從左翼進軍,到連州城左側列陣;遊遠将軍,你也帶兵二萬,從右翼進軍,到連州城右側列陣。”金正雷抄出兩支令箭,向兩位将軍下令道。
左丙是左甲的親兄弟,遊遠是遊永的堂弟,他兩早已摩拳擦掌,要爲兄長報仇。他們接了令箭,蹬蹬蹬就下去點齊兵馬去了。
“金在道将軍,你帶本部二馬兵馬留守雁頭關!”金正雷轉頭向立于他右側的局促不安的金在道說。
“元帥,你還是讓我去打頭陣吧,我一定要洗雪敗軍之恥!”金在道将軍對于讓他留守,不很滿意,便跨兩步來到帥案前,讪笑着向金正雷請求道。
“在道将軍,你連日來攻城拔關,多有辛苦,你暫時在此休整幾日,日後會給你雪恥立功機會的!”金正雷擺了擺手,含笑道。
金在道聽了元帥這般安排,便笑着答應了,此時此刻,他最怕人家瞧不起他,既然元帥不是這個意思,他也就安然釋懷了。
當下,連州城下旌旗獵獵,槍刀如林,人喊馬嘶,殺氣騰騰。
金正雷率六萬大軍列陣于連州城外。乙橫也帶着三萬守軍出城迎敵,列陣于金正雷對面。
鬥大的“金”字帥旗之下,金正雷金盔金甲,黃袍黃馬,甚是威武,他戟手指着對面呼道:“乙橫!王師已到城下,你還不下馬受降?”
乙橫青盔青甲,面色黝黑,手提方天畫戟,氣勢不凡,他呼道:“金正雷!據我所知,你乃是一個衛國人,你爲什麽要管我們陳國的事情,你還是退兵去吧!”
“陳去山分裂國家,大逆不道,你可知跟着陳去山乃是一條不歸之路?”金正雷大聲叱責道。
“吾皇乃先皇太子,堂堂儲君,正宗嗣君!陳去病刺殺先皇,篡權奪位,他才是大逆不道的逆賊!”乙橫亦嗔目怒叱道。
“誰去給我拿下乙橫!”金正雷顧視諸将道。
淩雪望見殺父仇人就在對面,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早氣得眼紅耳跳,手顫身抖,怒憤填膺。金正雷話音剛落,淩雪把馬一拍,便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上去。
“來将何人,通名報姓!”乙橫急忙橫戟相迎,且大聲問道。
淩雪并不答言,挺槍就向乙橫的心窩狠命刺去。槍尖帶着風聲,閃着光芒,向乙橫當胸紮去。乙橫連忙舉戟一搪,蕩開了槍尖。乙橫高高舉起戟以怒劈華山之勢向淩雪劈去,但淩雪并不躲閃,而是勒馬向前,擡槍以閃電之勢刺向乙橫的脖子。乙橫見狀大驚失色,這要給他刺着脖子,自己必當場斃命。他隻能把砍到半空的戟收回,在半路上去擋疾速紮來的槍尖,同時将身子向旁邊一閃,躲開了槍尖。
這哪是打仗,簡直是拼命!雖說兩軍陣前交戰,以殺敵爲要,但也沒有這樣打的!
乙橫勒馬退後了幾步,目光凝視着淩雪,上下打量了一回,大聲斷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淩雪眼睛瞪得溜圓,眼眸中冒着怒火,喝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問這麽多幹什麽!”
“我殺的人太多了!你父是何人?”乙橫大笑,一手擡戟,一手指着淩雪問。
‘少廢話,拿命來!‘淩雪怒視乙橫道,說着舉槍又刺,槍槍都紮向乙橫要害部位。
乙橫無奈,隻得舉戟相迎,小心翼翼地搪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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