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巨響,将宋奇從朦胧夢中驚醒。他當時正夢見師父在黃龍頂教他武功呢,他基本上快學會了,結果被吓醒,什麽都忘了,連一招一式也回想不起來。
現在他真是太後悔累,跟了師父三四個月,居然連一點武功都沒有學會。否則也不會動不動就被劫持。
宋奇朦胧睜開眼睛,向門口張惶望去。隻見那密室之門幾乎是被一腳踹開的。一束光線直射進來,宋奇連忙眯上眼睛。松鼠空徑直走向宋奇,擡手就是兩耳光,随後又擡腳向宋奇身上亂踢。
宋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也無處躲避,隻能咬牙硬挨這幾下。
想象中的變色虎的勸止庇護并沒有發生。變色虎絞着雙手,悠閑自得地立于門口,在看熱鬧,似乎有放任松鼠空揍宋奇之意。
此時隆标也醒了,見到松鼠空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他也吓呆了,不敢作聲。
一會兒宋奇便被打得呲牙咧嘴鼻青臉腫。他擰緊眉頭盯着松鼠空的臉,大聲質問道:“你幹什麽打我?”
“幹什麽打你?”松鼠空一面打,一面厲聲斥道,“是不是你把藏身之地透露給明朱老兒了?他們馬上要來搜查大海船了!”
宋奇一邊漲着脖子分辨道:“我被關在這裏動彈不得,怎麽能透露出去?”一邊欣喜地想道:“看來明玉她們已經發現我被劫持了,搜尋行動已經展開了!”
松鼠空聽了這話,暫時停住了踢打,不過也就停了一會兒,便又甩來一個耳光,指着宋奇的鼻子罵道:“我們還當你是個寶!你是個屁寶!明朱老兒根本沒有拿天書換你的意思!”說着回頭向變色虎道,“兄弟,幹脆弄死他得了!”
變色虎點了點道:“看這情況,弄死他也并不可惜。”随即又搖頭歎息道:“不過此時花猛他們就要搜查過來,上頭交代咱們趕緊把這兩人轉移出去!”
松鼠空聽了這話,方停止了踢打。兩人七手八腳解開了綁在柱子椅子上的繩索,再将宋奇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擡手一掌将兩人擊暈。将地上對東西收拾了收拾,一人背起一個,出了密室,上到劃槳室,來到一個窗口。
變色虎先從窗口鑽出,飄然跳了下去。下面泊着一條小海船,用纜繩拴在大海船之上。
此時夕陽西下,橙色的太陽将萬道霞光映在海面。海上風浪甚大,小船激烈地晃動。
“可以放下來了。”變色虎擡頭向上輕聲說道。
隻見一根繩索從上面放了下來,須臾宋奇被緩緩缒了下來,放置船艙中的船闆之上。随後隆标也被缒了下來。此時兩人皆昏迷不醒。
然後松鼠空将一些物品放了下,自己亦緣着繩子下到船上,收了繩索,解了纜繩。
兩人劃着漿離開了大海船,從大小海船的縫隙中晃晃悠悠穿行,迅速劃離了桃花灣碼頭,到西面一處隐秘的灣凹裏隐蔽了起來。
當他們剛轉入灣凹之時,回首向碼頭一望,遠遠地望見上千人湧入碼頭,成群結隊地撲向各大海船。
“好險啊!”松鼠空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及時轉移了出來,否則就藏不下去了!”變色虎拍手慶幸道。
兩人以手加額,相視一笑,互相慶賀。
此處灣凹中布滿礁石,岸邊是一面陡峭的懸崖,懸崖邊的海上矗立出着幾塊天然巨石,光滑平整,壁立數仞。
變色虎兩人非常娴熟地将小船劃入三塊巨石中間停泊。可見他們經常來這裏。
這三塊巨石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小船巧妙地隐藏了起來。可以說無論從山上還是從海上,都難以發現小船的影子。
實際上這裏比大海船更隐蔽,更難發現。隻是這裏船體較小,活動空間不大,且不能遮擋狂風暴雨。
在泊船時,洶湧的海潮使船激烈地起伏搖晃,船頭不時地來回地碰撞兩邊的石頭,激起幾尺高的浪花,浪花拍打着石頭又反濺回來,灑向了船艙。
有一抹浪花打在宋奇臉上,濕漉漉的,冷冰冰的,一下子将宋奇從昏睡中打醒。
宋奇吃力地睜開眼睛,轉動雙眸,向四周環視一圈。他發現自己手腳俱被捆綁,嘴巴中堵着一塊布,橫躺在一非常狹小船艙之中。
轉頭向船艙兩側觀瞧,隻見一側挂着幾件黑色夜行衣,另一側擺着幾件刀劍之類的兵器。忽然宋奇的眼睛一亮,他看見自己的連弩也赫然在列。
擡頭再向船艙裏面瞧,裏面的船闆上鋪着被褥,看來這裏是變色虎和松鼠空的睡覺之處。
低頭向船艙外面瞧,隻見隆标也一樣被捆綁着躺在他的腳下。隆标也正驚恐地擡頭四顧,他的雙腳露在船艙外面。
船頭的站着一人,正是松鼠空,正在将纜繩系在石頭上面。透過兩塊石頭的縫隙,可見太陽已經落山,隻有一絲餘晖直射至夢玉山頂。海面上波濤洶湧。船上自然沒有一刻的安穩。
忽然從頭頂上傳來變色虎的嘲笑之聲:“花猛想給我們來個突然襲擊,真是做夢!”變色虎應該是坐在巨石上面,悠閑自得,談笑風生。
松鼠空亦躍上巨石,呵呵笑道:“幸虧煩惱通知得早,否則我們還真有些措手不及!”
變色虎手指着巨石下面笑道:“實際上這裏更隐蔽更安全!他們要想找到這裏,難比登天!”
松鼠空伸手拍着巨石,大笑道:“他們哪裏想得到,老天給我們造下了一個這麽好的藏身之所!”
“老天如此眷顧,看來天書是非我們莫屬啊!”變色虎長舒一口氣道。
松鼠空問道:“你說,明朱老兒會爲了這小子交出天書嗎?”
變色虎遲疑了半晌,道:“很難說!”
松鼠空氣得踢了一腳石頭,恨聲說道:“這次明朱老兒若不交天書,下次隻能綁架他女兒了!”
宋奇聽了吓了一跳,他想大聲呵斥制止他們,但是他不能發聲,隻在鼻子裏發出幾聲嗚嗚之聲。
宋奇心裏想:“這些劫匪真是太歹毒了。如果劫匪執意要綁架明玉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看來明玉的處境實在是危險的很啊!”
宋奇在心裏對自己發誓道:“如果我能逃脫出去,一定要将這批劫匪以及内奸一網打盡。否則夢島将永無甯日。”
“松鼠空口中的煩惱是誰?”宋奇心裏納悶道。
忽然一個爽朗的聲音回響在宋奇的腦海:“我是’萬九号’海船船長,叫樊一瑙。大家都稱我煩惱。”随着這聲音,一個年紀不到四十,臉色黑黝的中年男子形象逐漸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誰是内奸?此時宋奇的心裏像明鏡似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