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朱公府議事廳。
明朱公,西門柳,談無畏,花猛,樂無甘五人在座。這五人乃是夢島最核心的人物。凡讨論重大事件,此五人必共同到場。
明朱安侍立在明朱公身後。
“突然搜查大海船,這恐怕有些不妥吧?”聽了花猛的彙報及搜查大海船的提議,西門柳手撫着短須,反對道。
“有何不妥?”花猛瞟了西門柳一眼,語氣激動地說,“這兩天我們哪裏沒搜過?甚至連你我衆人的家裏都派人搜過,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爲什麽搜海船就不妥了呢?”
“我倒不是說搜海船有什麽不妥。”西門柳敲了敲桌子道,語氣平靜地說道,“如果昨天去搜,那沒有什麽問題。今天突然指定說搜大海船,似乎太有針對性了。現在樊船長又不在場,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針對他個人呢。”
“海船占了夢島的半邊天。”談無畏手撚着胡須,望着樂無甘,自我嘲笑道,“這兩天我們太疏忽了,連半邊天都沒有搜到,還說什麽全島大搜索!”
“是啊,是太疏漏了!”樂無甘幹咳了一聲,瞥了眼西門柳,又瞧了眼花猛,徐徐說道:“我覺得樊船長不會有什麽意見。碼頭上不止萬九号一艘。大海船有十數艘,其他大小海船加在一起有幾百艘。如果說搜海船樊船長有意見的話,我這個碼頭總管應該更有意見。”
西門柳斜視了樂無甘一眼,他見碼頭總管都沒意見,他還說什麽,他喉嚨了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明朱公對西門柳一向是很看重的,見他欲言又止,便向他緩緩伸出一手,問道:“你還有何意見?”
“其它意見也沒有了!”西門柳抿了抿嘴吧,歎息一聲道:“我隻是覺得這樣重大的行動,還是先通知一下樊一瑙爲好。”
明朱公聽了并無任何表示,隻是将視線從衆人面上徐徐掃過,道:“不但海船要搜,其它小帆船全部都要搜!”
“是!”花猛擡頭望了望大廳外面,有些心焦的說,“現在離天黑還有個把時辰,我們要在個把時辰裏搜查幾百艘海船,還是蠻緊張的。”
明朱公霍地從椅子上立起身來,手向空中一揮,下令道:“由花猛總負責,其它人協助,搜查所有船隻!”
衆人正要散去,開展行動,西門柳也快出了大廳,忽然立住腳步回頭問明朱公道:“公爺,梁國八王子是乘梁國的船來的。他們的船要不要搜?”
其他人聽了西門柳的話,自然止住腳步,等候明朱公的指示。
明朱公低頭想了一想,複擡起頭,語氣堅定道:“搜。我會親自去向八殿下解釋清楚的。”
回到教頭辦事廳,花猛點齊所有家丁水手,命毛勇率三百人去百步灣碼頭搜查停泊在那裏的所有船隻,自己親率一千多号人向桃花灣碼頭浩浩蕩蕩而去。
此時夕陽西下,霞光萬道,桃花灣碼頭在夕陽下泛着金光,數百艘大海船整齊地停泊在碼頭邊,在潮漲潮落中輕輕地搖蕩。
大家踏着參差不齊的步伐向碼頭湧躍而去,碼頭邊的高大牌坊已經遙遙在望。不知什麽時候,樊一瑙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路中,伸手擋住了去路。
“你想要幹什麽?”花猛指着樊一瑙,怒斥道。
“我倒想問你,你想幹什麽?”樊一瑙怒氣沖沖喝道。
“奉公爺之命,搜查碼頭上的所有海船。”花猛手一揮,高聲道,“你還不快讓路!”
“搜海船?”樊一瑙怒視花猛道,“你難道懷疑我海船裏藏了劫匪?”
“并不是懷疑,而是必須要搜。”花猛冷笑了一聲,擡手指了指碼頭上的其它船隻,道,“再說這裏有幾百艘海船,你樊一瑙何必如此心虛着腦!”
樊一瑙瞪視了花猛半天,忽然縱聲大笑道:“我心虛什麽?我隻是覺得你不宣而搜,實在太不把我樊某放在眼裏了!”
花猛指着樊一瑙,沒好氣地說:“放在眼裏如何,不放在眼裏又如何?今天這些海船我們是搜定了!”
樊一瑙指着花猛,幹笑一聲,罵道:“好你個花猛!你果真不把我樊一瑙放在眼裏!”
這時碼頭總管樂無甘從後門趕上幾步,向樊一瑙厲聲斷喝道:“快讓開路,否則贻誤戰機,你該當何罪!”
“你們有公爺之名,我自然不會阻擾你們搜查。”樊一瑙皮笑肉不笑道,“但是話要說在前頭,假如搜出什麽來了,我自然認罪服輸;假如搜不出什麽來,你花猛怎麽跟我交代?”
花猛直視樊一瑙的眼睛道:“如果搜不出什麽來,我花猛自然給你樊一瑙道歉!”
“道什麽歉!”樂無甘拍了拍花猛的肩膀,又瞪視了樊一瑙一眼,“又不是止搜萬九号。你來作什麽怪?”
樊一瑙見了樂無甘,嘿嘿一笑,道:“樂總管,原來你在這裏呀!搜不搜海船關我樊一瑙什麽事啊,我是爲你擔心!既然樂總管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
說着便低下頭,緩緩擡腳,讓到路邊去了。看來真的是縣官不如現管。
見了樊一瑙的表現,花猛疑慮叢生:“樊一瑙這是要幹什麽?他大聲說話,是想告知劫匪快離開嗎?他這樣無理糾纏是想拖延時間,以便劫匪從容逃走嗎?難道他真是通匪之人?難道就是所謂的内奸?”
上了碼頭之後,他将一千多号人分成十撥,每一百人查一艘大海船。花猛則親自登上萬九号,進行搜查。
他仔仔細細搜查了萬九号的每一間船艙,每一個暗室,甚至連船艙外面也搜查過,然而這船上根本沒有任何劫匪的蹤迹。
如果如郎立白所言,劫匪在大海船裏面隐匿了兩三個月的話,那麽這裏必然有人煙之氣味,有駐留的痕迹。然而這艘海船的船艙内外全部打掃一新,根本聞不到任何氣味,也看不到任何足迹。
離開萬九号時,花猛向樊一瑙一躬到地,表示誠懇的歉意。
樊一瑙一把拉起花猛,爽朗大笑道:“花教頭,我怎麽會怪你呢!大家都是爲公爺辦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麽認真,那是公爺之福,是我夢島之幸!”
花猛笑而不言。他雖然向樊一瑙道了歉,但是心中的疑慮并未冰釋。這樊一瑙前後态度判若兩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搜了兩個時辰,其它無論大船小船,全部搜查過不下兩遍,最後大家都垂頭喪氣,空手而回。
“那劫匪藏在海船艙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轉移了呢,到底轉移到哪裏去了呢?”花猛遊目四顧,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