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裏張敬亭淡淡的笑容,天陽微笑回應:“這次我們烈陽堡就是跟着戰神堡的各位長長見識,一切但憑張将軍安排。”
張敬亭搖了下頭道:“天陽城主謙虛了,那麽,敬亭就鬥膽替城主做主了。”
通訊結束之後,天陽看着窗外,思緒已經飄到了遠方。
是夜。
因爲車隊過長,基本上,人員除了下車活動身體外,也沒有安置帳篷,就在車裏過夜。
當然,像天陽這樣身份的,還是安設了一個營帳。
營帳裏除了天陽之外,也就隻有小鳥。
這次出征,天陽把小鳥帶上,戰神職階很适合應對戰場的各種情況,盡管在戰神職階的終極者出現前,天陽都不贊成小鳥突破,不過先拉拉升華進度也不是什麽壞事。
看着營帳裏隻鋪了一張床,小鳥的臉就紅了起來,心髒不争氣地砰砰直跳。
她坐在床邊,不安地揉動着衣角,最後鼓起勇氣想說些什麽時,卻聽天陽道:“我要離開一下。”
“嗯?”小鳥一時反應不過來。
天陽小聲地說:“我要去一趟翡翠堡拿點魔藥,以備不時之需。”
這次沒把薰帶上,雖然戰神堡有一支醫療隊随行,不過天陽還是打算去翡翠堡找商曜拿些魔藥備用。
聽到天陽這麽說,小鳥略感失落,但還是識大體顧大局地點頭:“去吧,我會替你掩飾。”
天陽笑了笑,接着打開了‘夾縫之門’走了進去。
從‘夾縫之門’出來時,天陽已經來到了翡翠堡裏,已經是深夜的西陸,翡翠堡卻是清晨,天陽找了個不用身份登記就可以入住的旅館,開了個房間。
翡翠之冠那位聖者說過,隻要天陽出現在翡翠堡他就會知道,果然沒過多久,旅館房間的門就響了起來。
“進來吧。”天陽淡然道。
房門打開,出現在門外的果然是翡翠之冠的聖者,商曜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合攏房門,便要行禮卻被天陽阻止。
“無需多禮,這次來,我想你再提供一些魔藥。”天陽開門見山地說道。
商曜連忙點頭:“大人放心,上次你離開之後,我又制作了不少魔藥。大人需要的話,稍候我便取來。”
“好。”
天陽又問道:“最近自然教會可有大事發生?”
商曜搖了搖頭:“大事沒有,怪事卻是有一件。”
“哦,什麽怪事?”天陽好奇詢問。
“我們有一位聖者失蹤了。”商曜不做隐瞞地說道,“大人也認識他,是曾經保護過秦望舒前往逆界的無花。”
天陽當然知道無花,意外地說道:“他失蹤了?具體是?”
商曜表情嚴肅地說:“他原本請了長假,并且離開了堡壘去遠行。之前一直有和教會聯系,但大概兩周前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而且,就在昨天,我們收到了一些消息。無花有可能秘密進入逆界,我已經親自到中轉平
台,到克拉夫門去調查過,确實有無花進入克拉夫門的痕迹。”
“他有一種秘法,能夠不讓人察覺地自由來去,但還瞞不過我的眼睛。隻是逆界之大,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天陽頓時皺了下眉頭,想起了一件事,問道:“上次金薄荷商會回來之後,可有向翡翠之冠進行彙報?”
商曜斷然道:“沒有,報告是由無花遞交的,但似乎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大人爲何這麽問?”
天陽立刻知道問題出在哪:“無花有所隐瞞啊,其實上次我們發現了一個地方,我懷疑那裏通往‘墳墓’。”
“但無花沒有報告上去,而且現在他可能進入逆界。那麽,很有可能,無花自己進入‘墳墓’探索了。”
商曜全身一震:“他好大膽!”
天陽笑了起來:“人一旦爲了利益,膽子往往不小。你看看怎麽把這個消息傳達給教會,希望無花不要平白給墳墓裏那些東西送去皮囊才好。”
商曜再看向天陽,接着深深将頭低下,眼神震驚。
從天陽平淡的一句話裏卻不難聽得出來,他知道‘墳墓’裏都有些什麽,商曜又聯想到天陽是永夜眷者,知道這些的信息也不見得太過奇怪。
他連忙收斂了思緒,點頭道:“大人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好,你去取魔藥吧,我在這等你。”
當天陽提着兩大箱魔藥回到西陸的時候,看見小鳥早已合衣睡去,他将魔藥放到一邊,笑了笑,給小鳥蓋好被子,便練習起異體常駐來。
第二天中午,天陽抵達了古戰場。
這裏狂風呼嘯,車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天陽看到大地仿佛被一柄巨大的刀子削過般,平整得一點也不自然。
就在以前黃金議庭于此地建立的一座監測站處,已經設置起一座臨時營地,布置了指揮所,作爲這次鎮壓黑民行動的指揮地點。
稍做準備後,天陽隻身和張敬亭彙合,來到了營地一個會議大廳裏。這裏利用監測站原有的建築進行了修複,此刻擺放着一張長桌,兩邊安設了一張張椅子。
那些椅子上都放有塊銘牌,上面是會議參與者的名字。能夠坐在長桌旁邊,參與鎮壓行動讨論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均來自戰神堡這樣的大型堡壘。
盡管烈陽堡發展迅猛,但是很可惜,那張桌子上并沒有天陽的牌子。
天陽本人并不介意,他也沒想過要在這場行動裏出風頭,跟張敬亭進來後,就想自己找個位置旁聽。
突然後面有人不滿地說道:“你是什麽人,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趕緊出去!”
天陽回過頭,原來是個中年男子,他剛進入大廳,這人身材魁梧,皮膚粗糙,臉上有一片吓人的,面積不小的傷疤。
他的頭發編成了一根根鞭子,留着鋼針一樣的胡須,嘴唇很厚,眼珠灰藍,正居高臨下地俯視并打量着天陽。
張敬亭連忙笑道:“帕羅曼将軍,這位是烈陽堡的天陽城主,是我邀請他一道出席今天會議的。”
名爲帕羅曼的西陸人掃了張敬亭一眼:“戰神堡竟然讓你
來主持這麽重要的行動,搞不懂你們這些中陸人在想些什麽。”
他又淡淡看了天陽一眼,盡管什麽也沒有說,卻看得出來并不喜歡天陽,大步就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張敬亭輕聲道:“帕羅曼來自灰鐵堡,他不是針對你,他是針對所有非西陸的人,他讨厭甚至憎恨我們這些外來者,認爲我們的到來搶走了西陸本來就不多的資源。”
說完,張敬亭對外面一個年輕男子招了招手,這個西陸人走了過來,張敬亭微笑着對天陽說:“這是我的參謀伯倫德,他會給你介紹今天參加會議的重要人物。”
天陽點了下頭:“有勞了。”
然後跟伯倫德走到後面的旁聽席,随意挑了個位置坐下。
大廳裏陸續有人進來,每當有重要的人物進來,伯倫德便會盡責地給天陽介紹。
在這些人裏面,有來自銀龍堡的女将軍奧爾嘉麗,有來自深紅堡的指揮官塞林、有來自星光堡的索列姆.......
很快那張長桌兩邊已經坐滿了來自各座堡壘的将軍和指揮官們,這裏面可以看到以西陸人居多,整個大廳算上天陽和張敬亭兩人,有中陸和或東陸血統的人不過五個。
這時,天陽心中微微一動,感受到一個如同沙暴般狂烈的氣場,不過那氣場很快收斂,接着從大門外擠進一個彪形大漢。
“天陽城主,那位是黃金議庭的議員彼德,全名彼德.戴斯蒙克,據說他有白銀帝國那位皇帝的血統,當然,不是純正的。”
“他來自黑玫瑰堡,同時也是那座堡壘的城主。”
“他還是黃金議庭的五位常任理事之一,無論排名還是戰力,都非常接近光輝堡那位城主林劍屏。”
天陽不由朝那男人多看了一眼,正好這時,彼德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相接時,天陽隻覺雙眼微有刺痛,仿佛風沙入眼,讓他差點想閉上眼睛。
彼德則‘咦’了聲,他原本以爲天陽隻是哪個堡壘的高層軍官,沒想到對上天陽的目光時,卻有種難以鎖定之感。
天陽雖然在那裏,可他的氣場卻非常飄忽,如霧似風,變化不定。
這是彼德自從成爲天階之後,還是首次難以鎖定一個人。
後面,一個女子不滿地道:“你倒是進去啊,這樣擋着大門讓我怎麽辦?”
彼德這才笑了笑,沒再看向天陽,大步入内,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于是天陽看到,又有一個短發綠眸的西陸女子走了進來,同時聽到了伯倫德的介紹:“蘿拉.奧斯克,也是黃金議庭的議員之一,同時是狩獵者職階,職級7的‘神射手’。”
蘿拉并末像彼德那樣留意天陽,僅是對一頭銀發的年輕城主看了眼便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至此,與會者全員到達,作爲這大廳裏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彼德.戴斯蒙克也不推讓,握拳幹咳了聲道:“我找到了地獄堡,不過地獄堡已經淪陷了,現在猩紅裂縫裏到處都是黑民,那些東西似乎天生能夠操控火焰和岩漿,它們正讓猩紅裂縫下方的岩漿變得不安份起來,如果不及時清理掉它們,說不定會演變成巨大的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