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沒錯,克制自己,不主動使用武力,不留給對手把柄,從而将對方拉進我們所制訂的規則裏,讓他按照我們的規則去辦,從而将勝利引導向我們這一邊。”
林重城停下笑聲:“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龍膽那個老闆或許會惱羞成怒?”
林星遠一臉自信地說:“父親,你說得對,一旦情況不利,說不定龍膽那個老闆會惱羞成怒,會在談判裏試圖殺了我們。”
“所以,我特地請教區長,也就是我的老師,請他務必将兩名在深海堡執行任務的銀冠騎士請來。”
“有兩位銀冠騎士坐鎮,一來,對方哪怕起了殺心,也沒那麽容易可以威脅到我們;二來,一旦對方動手,跟銀冠騎士産生沖突,老師就可以将之列爲教會的敵人,從而以教會的名義發起通緝,将之處置!”
林重城眼中閃過光芒:“嗯,很好,你這一手連我都覺得意外。”
林星遠淡然道:“此計雖好,但我覺得,它略顯被動。而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讓自己處于被動的位置。”
林重城‘哦’了一聲:“那你還有更好的主意?”
“有!”
林星遠朗聲道:“與其我們去防備那叫天陽的人會否對我們不利,不若我們先下手爲強,把他鏟除掉,一了百了,一勞永逸。”
林重城皺眉說:“可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率先動武了?”
林星遠哈哈笑道:“父親,我們當然不可以這麽做。所以等下在談判中,我要用盡一切辦法激怒他,當他失去理智,搶先動手,我們前有銀冠騎士,有教會替我們擋下攻擊。等談判結束之後,更可請堡壘介入,當堡壘和教會聯手,這叫天陽的人,必死無疑!”
林重城恍然道:“妙啊,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将所有可以利用的條件都用上,而且還想出了主動激怒他,讓他先動手的主意。”
“好好好,看來我們林家後繼有人了。”
林星遠連忙謙虛幾句。
這時林星遠的秘書進來,告訴他教會的人來了,林星遠立刻道:“我去迎接老師。”
林重城起身道:“我也去。”
商館大門處,幾輛有着教會标志的磁能車停下,車門陸續打開,從裏面下來一隊教會武士以及四名黑袍聖堂。
他們列成兩隊,左右而立,這時一輛磁能車的車門才打開,從裏面走下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是深海堡的教區長,林星遠的老師紀泊舟。
“老師。”
會館大門處,一早出來迎接的林星遠大步走去,親密地扶住教區長,并小心地打量了四周,尋找起那兩位銀冠騎士的蹤影。
“别看啦,那兩位騎士要稍後才到。你放心吧,爲了你呀,我可是把這張老臉豁出去了,非但請那兩位騎士出面,稍後,咱們教區的武士和聖堂都會過來給你撐場面。”老人笑眯眯地說道。
林星
遠大喜過望,心想有教會撐腰,何愁大事不成,當下小聲地說道:“老師,啥也不說了。今天隻要順利讓那些外來者把協議給簽了,那他們其中一座海礦,以後就屬于您的!”
紀泊舟眼中閃過光芒,呵呵笑着,微微颌首,隻覺這學生會辦事,不枉費自己一番苦心栽培。
随着時間的推移,參加談判,或者來旁觀的人員陸續抵達,讓整個會議大廳坐得滿滿當當。
眼看約定的時間快到,商館大門外,才有幾輛磁能車姗姗來遲。
車門一一打開,從車中陸續下得人來,其中之一,便有龍膽。
出于禮數,林星遠和父親林重城,帶着一衆下屬在大門處迎接。
于是他們看到,等龍膽出來之後,一輛磁能車的門才打開,有道身影從車裏下來。
那人站在深海堡全息闆模拟出來的日光之下,銀發飛揚,意氣風發。
這人,正是天陽。
他擡起頭,朝林家父子淡淡一笑,便在龍膽引路,赤英相随之下,帶着一隊護衛走向商館。
來到門前,便聽林星遠大聲說道:“你們這是來談判,還是來生事的。竟然攜槍帶劍,是要攻擊我們商館嗎?”
天陽微微一笑,打了個手勢,那些護衛便把槍放到了腳邊,赤英更是把她那把金光燦爛的大劍重重插進地面,插得地面微微輕晃。
林星遠臉色微有變化,但旋既如常,他心想這些外來者也不敢在商館裏亂來,便淡淡道:“今天,我們隻歡迎龍膽先生,還有他的老闆天陽先生。”
“你們最多隻能帶一到兩位随從,至于護衛的話,抱歉,他們不能進入商館。”
龍膽見林家非但要護衛放下武器,還不準進入商館,簡直嚣張到了極點,當下就要怒罵,但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回頭一看,原是天陽,隻能把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天陽淡淡笑道:“入鄉随俗,咱們遠來是客,自然要遵照主人家的規矩。”
龍膽這才介紹道:“這位是天陽先生,也是我們集團真正的老闆。”
林重城這才呵呵一笑:“想不到龍膽先生的老闆竟然如此年輕,當真讓我意外,同時也覺得,林某真是老了。”
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下自己身邊的兒子道:“以後的世界,還是要你們年輕人說了算啊。”
接着,林重城還算風度地說:“天陽先生,裏面請。”
“林先生請。”天陽微笑回應,并且上前,與林重城并肩而行。
雙方皆是自己集團執牛耳之人,本來并肩而行,十分正常也合理,可這時,林星遠哼了聲道:“天陽先生,知道什麽叫尊卑有序嗎?”
“你一個後輩,哪來資格與我父親同行,退後兩步,才是你應該站的位置。”
說完,他搖搖頭,似乎在感歎天陽一點規矩也不懂。
天陽淡淡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那眼神不知爲何,讓林星遠心中一寒,甚至懷疑自己的策略是否用錯了。
可随既想到,這是在堡壘中,自己的
老師,教區長紀泊舟就在商館裏,一個外來者有什麽好怕的。
當下朝天陽瞪了去:“怎麽,我說得不對?”
“算了,星遠。”
林重城一付輕易的模樣說道:“天陽先生不像咱們,從小要學那些繁文缛節,沒必要強求于人。”
他這話說得客氣,但暗中仍是在指責天陽不懂事。
天陽又哪裏聽不出來,也不反駁,微笑自若,這時聽到林星遠小聲出言:“還笑呢,臉皮真厚。”
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會議大廳,天陽放眼看去,隻見廳中人數不少,個個衣冠楚楚,非富既貴。
林重城把廳中重要人物,一一向天陽介紹:“這位是戰争之主教會,深海堡的教區長紀泊舟紀老。”
“這位是...”
林林總總介紹了十來個重要人物之後,賓主雙方,才坐了下來。
林重城微笑道:“這次,和龍光海礦集團合作一事,我全權交給了星遠負責,今天的談判,也是他來主持,我其實就是來旁聽。”
“不過呢,我還是希望大家都客客氣氣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天陽先生你說是不是?”
天陽微笑不語,甚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悠然地打量着四周,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接下來的談判。
林重城便點點頭,坐到了一邊。
林星遠走了過來,坐在了天陽的對面,身體靠後,微擡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看着天陽道:“我們林家今年打算進軍海礦領域,這對于你們龍光集團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隻要你們願意跟我們合作,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天陽這才回過神來般看向他,微笑道:“哦,那不知道,你們林家打算怎麽個合作法?”
林星遠手放在扶手上,五指輕點扶手淡淡道:“據我了解,你們在此之前,并末經營過海礦開采,對這方面經驗不足。所以我認爲,你們把兩座海礦讓出來,由我們重金收購,比較合理。”
“我們已經由專家小組評估過那兩座海礦的價值,打算以每座一千根标準克重的金條向你們收購,你們隻要肯出手,轉手就賺了兩千根金條不說,還免去很多麻煩。”
林星遠說完,天陽還沒有回應,龍膽已經控制不住站了起來叫道:“一千根金條買一座海礦,你不如去搶,姓林的,别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們那兩座海礦,哪一座不價值萬金!”
“好家夥,你拿出十分之一的價格,就想買下我們的礦場,你當自己是誰啊!”
林星遠拉下臉道:“萬金?哪來的萬金,你問問這裏的行家,你們那兩座海礦,哪一座值得了萬金了?”
他話音方落,旁聽席上便有人紛紛出言。
“确實值不了一萬根金條,依我看,林家肯拿出一千根金條來購買,都已經算是給多的了。”
“就是說啊,有些人啊窮瘋了,一座海礦竟然想賣上一萬根金條,想錢想瘋了吧。”
大廳中議論紛紛,都在給林家幫腔,一時間,龍膽成了衆矢之的,龐大的壓力讓他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