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陽臉色有異,蘇烈出聲詢問。
天陽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麽,一個朋友給我留了道消息,有些意外,但不礙事。”
“朋友?”
蘇烈朝窗戶外面看起:“這裏的朋友?”
天陽點了點頭。
蘇烈也沒說什麽,同樣也沒去問是什麽消息,隻是笑笑道:“既然不礙事,那我們回去吧。”
“好。”天陽打次打了個響指,‘夾縫之門’重新打開時,門外可見擎天堡下層區舊居的小客廳。
将‘幽無遺骨’也暫時留在了收藏屋裏,天陽随父親一道走出夾縫之門,回到舊居客廳裏,将‘夾縫之門’關上後,便聽蘇烈道:“你吃個飯再走吧?”
天陽當然不拒絕,笑笑道:“好啊。”
“那你坐一會,我出去買菜。”說着,蘇烈走進卧室,等他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簡單樸素的衣服。現在的他,哪裏像是在星都裏大戰異神的強者,更像是一個下城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民。
就在蘇烈要出去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人喊道:“蘇大紅是住這嗎?有你的信。”
天陽愣了下,看向了蘇烈。
蘇烈狠狠地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司令,這筆帳我遲早跟你算!”
天陽這才知道,父親的新身份是什麽,而且這名字還是褚岩司令給起的。他努力克制住差點要露出的笑容,嘴角抽搐的目送蘇烈出門。
父親走了之後,天陽環顧四周,他和母親南菲住了十幾年的棚屋,如今還維持着原來的格局。
廚房和客廳緊挨,其它兩間卧室也保留了下來。不過屋子裏明顯經過了翻新,增加了不少家具,看上去比以前更有生活的氣息。
天陽走進以前母親的卧室裏,這裏幾乎還和原來一樣,窗戶的栅欄上擺放了許多盆栽,床邊牆上的架子除了有相片外,還放着一個插有鮮花的瓶子。
相片裏頭,仍然是年輕時的母親抱着尚是嬰兒的自己,但在母親的旁邊,卻多了父親的相片。
相片是現在的他,他應該是給自己照了相,然後裁剪出來,再擺放進相框裏。
盡管這張相片充滿了縫補的痕迹,但無論如何,經曆了許多之後,他們一家三口總算同框了。
蘇烈回來的時候,天陽吓了跳,他買了很多食物,多得看上去不像是兩人一頓能吃完的樣子。
“來,給我打打下手。”
蘇烈把一個裝有青菜的袋子丢給他:“把它們給洗了。”
“好。”天陽拽起袖子,輕車熟跳地來到廚房,把水注進鐵槽裏,然後将青菜放進去沖洗。
蘇烈則着處理其它東西,他将牛肉一陣拍打,然後往裏面丢了不少香料,再倒入少量食用油進行腌制。跟着把一尾肥大的海魚丢到案上,用刀熟練地刮起鱗片,再往魚上塗抹了少量的鹽巴........
“回去之後,都有些什麽打算?”蘇烈一邊處理着海魚,一邊問道。
天陽仔細清理着青菜裏的泥沙并回應道:“回去之後,我會接管雷霆議會。雷釜議長把位置讓給了我,他自己打算回中陸去了結一些事情。”
“接手議會之後,我會統一拾荒城,拾荒城的克拉夫門已經重啓,憑借這個優勢,拾荒城會很快發展起來。”
“另外,我在戰争教會的東陸樞機院裏,已經獲得‘聖銀騎士’的身份,我答應樞機院一個主教向他提供黃昏石闆的信息。”
“憑借這兩點,我在西陸立足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蘇烈開始起鍋煎魚,他把适量的食用油倒進鍋中,起火熱油,等油滾了,便輕輕将那尾海魚滑進鍋裏,當即鐵鍋上冒起了一陣魚肉的芬香。
“那就好,你比我能幹,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隻知道吃喝玩樂,你媽媽要知道你這麽能幹,肯定很欣慰。”
蘇烈回頭往廚櫃一指:“把調味料給我遞一下。”
天陽把幾種調味料都拿了過來,放在爐邊,看着蘇烈道:“我還以爲,老爹你會覺得我步子邁得太大。”
蘇烈哈哈一笑道:“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沒有人有資格來對你指指點點,包括我。”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他用力地按了下兒子的肩膀,然後給鍋裏的魚翻了個身,并道:“我能做得不多,但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你盡管開口。”
天陽用力點點頭,雖然在他心裏,除非萬不得以,否則他不願意将父親卷進來。
但得到父親的肯定和承諾,天陽還是相當高興,并且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不再畏懼任何困難和強敵。
因爲在自己的身後,有父親默默在支撐着,外界風雨再大,也絲毫不懼。
“好嘞,起鍋。”
這時魚已經炸好,蘇烈把炸得金黃的肥魚撈了起來,擺放到一早準備好的盤上,再淋上剛才調制的醬汁,頓時香味四溢,讓人聞之食指大動。
片刻之後,小小的客廳裏擺上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滿了食物,天陽和父親各坐一邊,蘇烈給自己和兒子倒了一杯酒,然後舉起杯子道:“來,咱們爺倆喝一杯。”
天陽注意到,在朝着卧室的方向,還擺放着一副碗筷,他往卧室看去,牆上的相片裏,母親笑得燦爛。
“幹杯!”
夜深了。
天陽把喝醉的父親擡進卧室裏,幫他脫掉了鞋,放到了床上。
給父親蓋好被子後,他無聲地退出了卧室并掩上門,接着收拾起桌上的餐具,将它們清洗歸位之後,天陽又打掃了客廳,直到一切都清理整潔之後,他才看了卧室一眼,然後打了個響指。
啪。
銀光勾勒,夾縫之門搖晃着打開,天陽轉身走進了門内,當這扇虛幻神秘的古老大門合上之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下城區的舊居之中。
同樣在這片甯靜的夜色裏,位于上城區中轉平台的克拉夫門,如同往常一樣敞開着,不時有車輛進出。
自從堡壘戰争結束之後,克拉夫門後的前進基地進行了重
建和擴展,經曆了黑民進攻之後,堡壘對前進基地重視了不少。
在之前的防禦系統外,堡壘又擴建了不少防禦工事,增加了前進基地的軍隊數量,以防止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因此,最近進出克拉夫門,用以運輸物資的車輛明顯增加。
此刻,一輛物資運輸車從門中開了出來,開出了中轉平台,最後進入了距離平台不遠處的一座車庫裏。
運輸車停下來後,車門打開,從裏面陸續下來幾個穿着全身防護服的人,他們互相道别,走出了車庫。
片刻之後,運輸車下方,有一道身影無聲翻出,這道身影重新鑽進了車廂裏,等車門再打開時,從裏面走出一個穿着深藍色工作服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上去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臉上線條剛硬淩厲,頭頂長着一片短發,每根頭發長度不到一厘米,看上去像是剛剪不久的樣子。
來到車庫的管理室,管理室裏,隻有一個工作人員在值班。這個男人推門而入的時候,當值的人員回過頭看了過來,愣了下道:“你是誰?你在這裏幹什麽?”
男人卻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往前走,經過工作人員身邊的時候,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
那個工作人員先是一怔,接着捂着胸口,雙眼迅速失去神彩,倒到了地上。
轉眼間,他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如果這時把屍體的胸口剖開的話,就會看到,工作人員的心髒消失了。
三十來歲的男人來到控制台前,眼神先是一陣茫然,像是在回憶什麽,接着雙手如飛,在操控面闆上輸入命令,前面的屏幕立刻跳轉到堡壘信息庫的界面上。
但這時,屏幕浮現一個窗口,要出輸入登陸名和密碼。
那個男人手指飛快按着鍵盤,于是那窗口中,那登陸名一項上,迅速浮現了一個名字:袁數!
輸入密碼之後,男人按下了确定鍵,屏幕出現系統讀條,很快出現了新的提示:該權限已過期。
“被撤掉了嗎?”
男人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也是,事情鬧得這麽大,被撤掉權限也正常。”
他笑了笑,蹲了下來,伸手一扯,把管理台下面一塊金屬面闆給拉了下來,暴露出裏面的諸多接口。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他的手指迅速拉伸變形,猛地刺進一個端口裏。
屏幕上的界面立刻閃爍起來,各種代碼從屏幕下方升起,海量的數據輸入系統,片刻之後,那個權限窗口一陣跳動,最後登陸名處變成了‘禇岩’,接着出現提示:歡迎訪問信息庫,禇岩代理城主。
看到這條提示,男子插在接口裏的手指才縮了回來,他雙手飛動,調取各種資料。
一切本來很正常,但沒過多久,一個對話框凸顯在屏幕上,那裏面隻有寥寥數字:你是誰?
男子停了下來,微微眯眼:“怎麽,信息庫裏還藏着一隻老鼠?”
那對話框上面的字符一陣變化,顯現出新的文字:你剛才用來攻擊信息庫的數據流裏,我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你,來自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