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身邊多了個穆雷,一下子改變了局面,他可不肯放過這種出風頭的機會。特别是這裏的人都是拾荒城的,怕是過了今天之後,他‘公正者’王淩君的聲望,在拾荒城裏将會再上一個台階,甚至成爲城中第一人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畢竟,隻要處理了那個年輕議員,自己就能夠獲得一套8級媒介,跨過職級7後,再往上晉升就不會輕易失敗,除非到了職級10。
否則的話,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
而成爲職級8後,放眼整個拾荒城,還有誰是自己的對手?
到時候,他便可以收伏雷霆議會,包括藍色要塞,雲裳會那些組織,再依托克拉夫門,如此經營個數十載,便能夠和戰神堡分庭抗禮。
想到這,王淩君臉上笑容正盛,仿佛每條皺紋都會發光似的。
嗡嗡嗡...
遠處,突然響起了車聲,隻見一片塵幕中,有輛塗有教會徽章的磁能車開了過來。那輛車遠遠地停在了戰圈外,車門打開,從裏面鑽出了一個穿着黑色衣袍的教士。
那個教士緊張地看了四周一眼,然後扯開喉嚨叫道:“穆雷閣下,約瑟主教讓我通知你,行動終止了。”
“我們教會不再參與艾爾霍因的事件,他請您馬上回去。”
石林裏頓時變得安靜。
隻有風聲不時響起。
站在王淩君背後,那個無火者什麽也沒有說,臉色蒼白的他轉過身,拉上了袍子後面的兜帽,就這麽走了回去,就這麽鑽上了車子。
車門啪一聲關上,那輛有教會标志的磁能車就這麽走了。
隻留下了王淩君。
王淩君的笑容僵住了。
他仿佛聽到了某種事物破碎的聲音。
并且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剛才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是教會的強者,但現在,教會竟然宣布不參與艾爾霍因的事件?
是什麽讓教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王淩君頓時朝天陽望去,心髒撲通撲通一直跳。
難道教會是因爲他的緣故,所以停止了行動?
不應該啊,難道教會在出手前,會不知道這個議員的身份?
或者說,他們臨時發現了什麽,才突然收手。
能夠讓教會收手,無論是什麽,都說明這個議員不簡單啊。
現在教會已經不準備淌這渾水,那我呢?
王淩君不知道教會爲何突然收手,天陽卻是大緻猜到了幾分,應該是東陸的檔案終于到了。
現在總院也知道,他是東陸樞機院的聖銀騎士,如果不收手的話,隻怕會導緻東院和總院分裂。
天陽很清楚,自己還沒向關烽提供黃昏石闆的信息,如果這時候出什麽意外,關烽肯定會暴跳如雷。
現在教會退出,隻剩下一個王淩君...
王淩君突然看到,天陽的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笑容,他更覺心驚肉跳。思來想去,最後做出決定,當下發出一陣長笑。
“哈哈哈哈......”
現場的人一臉茫然,不知道這個時候,王淩君笑什麽,怎麽還笑得出來。
便聽王淩君笑了一陣後說道:“痛快痛快啊,王某很久沒有像今天這般,戰得暢快淋漓。”
天陽這時也不知道這姓王的葫蘆裏賣什麽藥,便聽他說下去。
王淩君繼續說道:“沒錯,王某受艾爾霍因之托,前來對付天陽議員。可區區一個艾爾霍因,又怎麽能夠請得動王某。”
“王某之所以答應他,實是想找個借口,跟天陽議員再好好切磋一次。否則的話,别說一個艾爾霍因,就是十個,王某也不帶正眼瞧他一眼。”
王淩君說得正氣凜然,一臉不屑,聽得天陽目瞪口呆,隻覺得自己非是沒見過厚顔無恥之輩,但到了天階還這麽無恥的,倒是第一次見。
接着便聽王淩君笑道:“既是切磋,自然點到爲止。今天,王某多有得罪了,想必以天陽議員的爲人,也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那麽,就此别過,各位回拾荒城後,可往王某家宅來聚,王某必倒履相迎!”
說罷,王淩君收起了雙劍,轉過身,便想開溜。
驟然一股威勢壓下,接着就聽天陽淡淡道:“王先生,我雖然年輕,但也不是三歲小孩。你覺得這種騙小孩子的話,我會相信嗎?”
王淩君全身一僵,不敢妄動,隻能陪笑道:“天陽議員,有話好好說。是,王某是拿了艾爾霍因的好處,但現在,你和艾爾霍因的事情,王某也不想插手了。”
“你看,咱們就此别過,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天陽笑了起來:“王先生,你覺得有可能嗎?你一句不插手,就想把這件事抹了過去?”
王淩君想了想,釋放出自己的氣場,緩緩轉神,肅然說道:“天陽議員,王某也不是随便拿捏的軟柿子。王某說了不插手這事,便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
“否則的話,以王某之能,拼個魚死網破,大概也不見得多麽困難。”
天陽屈指,在‘血飲’的刀鞘上輕輕一彈:“魚死網破?别太看得起自己,王淩君,你既然接下了艾爾霍因的活,既然敢冒犯我。今天,也就别想回去了。”
“這...”
無火者穆雷一走,得知教會不再介入艾爾霍因和天陽之間的恩怨,王淩君就已經生出退意。
此時放出狠話,不過裝裝樣子,哪裏真的願意和天陽拼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8級材料雖好,但也要有命才能享用,再說他打一開始,也沒想過爲艾爾霍因賭上性命。
現在見天陽如此強勢,王淩君暗暗叫苦,眼珠一陣滾動,幹咳了聲道:“這樣好了,天陽議員,在對付艾爾霍因一事上,王某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至于你我間的恩怨,便如此一筆勾消,你覺得如何?”
王淩君自認爲,他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有自己幫他對付艾爾霍因,那這件事簡直十拿九穩,對方萬無拒絕的道理。
卻見天陽嘴角微微上翹道:“王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王先生,我看不出這件事有需要你協助的地方,送王先生上路之後,我自然會處理艾爾霍因。”
“他們一個
也别想跑。”
王淩君心中湧起一陣怒意:“這也不行,那也無須。天陽議員,你是鐵了心要取王某性命是吧,那就放馬過來吧!”
他自說完,便見天陽等人相繼出現各色加護能力的光芒,天陽更是将一個球狀物體丢給崔曜等人,他們從球體中吸收了似是星蘊的光輝後,一個個氣息又重新恢複過來。
除了崔曜之前有傷在身,氣場不如開戰前強大外,其它人都恢複得差不多。
王淩君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哪裏會想到,對方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基本上恢複了戰力。
反觀自己,之前消耗了大量的星蘊和體能,現在恢複不到一成,此消彼長,這還怎麽打?
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他隻有硬着頭皮,緩緩放出自己的氣場。
卻聽天陽說道:“這事倒也并非沒得商量。”
一聽得有商量,王淩君頓時一喜,卻還故作矜持地哼了聲:“事已至此,還商量什麽?”
天陽看了他一眼:“是嗎?那就讓我等送王先生上路。”
王淩君聽得想吐血,心想你這小子就一點虧也不吃是吧,大家各退一步不行嗎?非要把我逼落下風,你才高興是吧!
他不爽歸不爽,但現在人家占了上風,爲了自己小命着想,王淩君隻好幹咳了聲道:“年輕人,别那麽急躁,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的意思是,對其它人,我是不會跟他客氣,商量些什麽的。可跟天陽議員不打不相識,我很欣賞你,就給你個機會說說看吧。”
天陽不由對王淩君這厚臉皮刮目相看,當下淡淡一笑道:“如果王先生願意追随我的話,那麽今天這事,我便從末發生過。”
王淩君愣了下,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要我追随你?”
“沒錯。”
王淩君脫口而出:“做夢!”
說完,他便見天陽拇指輕推,‘血飲’出鞘一分,頓時一波波凜冽的刀氣撲面而來。
王淩君心中已經罵娘,心想自己難道真要追随一個毛頭小子?轉念一想,自己可以跟他虛以委實啊,錯過今日,哪怕打不死這小白毛,老子卷鋪蓋跑路,換地方混總可以吧?
有了這個念頭好,他呵呵一笑道:“做夢,我做夢都想追随天陽議員鞍前馬後,就算您不說,我也想提出這個請求。”
“從今往後,王某以議員您馬首是瞻,絕不反悔。”
呼。
有風吹過。
阿道夫等人如遭石化,完全沒有想到,王淩君居然能夠把說死的話都給圓了回來,真讓他們長了見識。
但更讓他們長見識的是王淩君的無恥,這苟命的功夫,他們自問就算再練上一百年,也自歎不如。
天陽笑眯眯地說:“很好,阿道夫,你們先離開下,我和王先生有話說。”
“千虹,你幫我看着點,别讓人接近打擾。”
一時間,阿道夫等人走遠,千虹則閃至一座巨岩上望風。
王淩君正尋思着要不要趁機以自己的禦空能力脫離此地,就見天陽打了個響指,當下銀光勾勒,一座虛幻,神秘的古老拱門,在空氣中凸顯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