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黑暗粒子的噴薄最爲壯觀,如同一座縮小的火山正在暴發。
蘇烈滿意地點頭:“可以了,花了三個鍾頭,就基本上熟練運用‘狂’這個技巧。嗯,你的天賦快趕上老爹我了。”
天陽笑了笑,并末接這話。他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在三個鍾頭裏,就基本掌握了這個技巧,那多得了當時雲海的訓練。
‘滿’的訓練,讓他對星蘊的掌控得到極大提升,讓他對這種力量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所以才能在後來,在張冬城的指導下,很快學會了‘隐’。現在則用了三個鍾頭,掌握了‘狂’。
蘇烈朝大廳外看了一眼:“趁天還沒亮,你休息一下吧。應該不會再有深淵行走出現了。”
天陽在一根柱子旁邊坐下來,背靠柱子,好奇地問:“什麽是深淵行走?”
蘇烈看了他一眼道:“它們是黑暗的代行者,在黑夜降臨之後,黑暗會污染這個世界。這個時候,一些黑暗子民也會被污染,會失去心智。”
“它們會本能地去攻擊這些宮殿,它們會想盡辦法摧毀這些宮殿,這些家夥,就是深淵行走。”
“深淵行走在死亡之後,會回歸黑暗,它們的特性也無法遺留下來,它們最終會成爲黑暗的一部分。所以經過日積月累,這座世界的黑暗力量,隻會越來越大,而不會稍減一二。”
天陽聽得心情略微一沉,這樣說來,這座深淵世界最終隻會走向死亡。這個時間可能很漫長,但過程無法逆轉,終有一日,死亡會如期而至。
這就難怪,堕落者們會想盡辦法逃離這裏了。
接下來,天陽沒有再詢問什麽,蘇烈也閉目養神。父子倆就這樣在宮殿中呆了一個多鍾頭,直到外面的黑色氣帶開始消退,開始縮進地底深處,蘇烈才宣布,新的一天到來了。
觀察了一陣,确定‘黑夜’終于過去後,蘇烈才道:“行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他們從宮殿裏出來,那隻深淵獵手依舊走在前面,它把天陽兩人,以及殺生巨魔重新引到了昨天的複雜地宮裏。
一路走走停停。
期間,他們發現了兩座類似祭壇的建築。看到這些東西,蘇烈都出現摧毀。
“這些祭壇會補充深淵行走的力量,修複它們的傷勢,昨天晚上如果我沒有幹掉那東西,而隻是傷了它。那麽,現在它就會在這其中一座祭壇上,獲得複原的機會。”
蘇烈解釋了他爲什麽摧毀祭壇,随後又有些無奈地道:“可惜這不是治本之法,祭壇被毀了,過一段時間,它們又會修建一座新的出來。”
“黑暗子民裏有一種名爲‘深淵建設者’的東西,它們就像一個蟻群裏的工蟻,會默默地修建這些祭壇,它們總能修出更多。”
父親的話,再一次印證了深淵世界終将走向毀滅的觀點,這讓天陽有些不舒服。
沒過多久,深淵獵手找到了一處戰鬥現場。這裏發生過激烈的戰鬥,天陽又發現了風暴軍的士兵屍體。這些屍體慘不忍睹,它們不是手
腳扭曲,就是被撕成碎片。
接下來像這樣的痕迹越來越多,多到不需要深淵獵手帶路,天陽也能夠輕輕松松,根據這些痕迹一路走下去。
隻是戰鬥痕迹越多,天陽的心情就越沉重。
顯然,風暴軍太深入地底了,看上去他們的情況并不妙。
又過了一個多鍾頭,天陽‘咦’了聲,說:“那裏有情況。”
蘇烈讓深淵獵手停下來,父子倆上前,在一個拐角的天然岩縫裏,放着一顆手雷。手雷用幾乎看不見的絲線綁着拉環,絲線的另一端則系在通道對面的石柱上。
如果有人,或者有黑民經過,沒有注意,就會牽動絲線,引爆手雷。
這顆詭雷明顯是個陷阱,同時也是一種警報手段。
而且,它的作用是後者居多。畢竟一顆高能手雷,哪怕是在這種空間有限的地方,也發揮不了太大的威力。
“看來風暴的人應該就在附近,而且,恐怕受了傷。否則的話,也不會設置這樣的警戒手段。”
蘇烈略作分析,便跨過了那條絲線,向前走去。
天陽緊随其後,再走一段,就隐約聽到了叫聲,聽到了沉悶的爆破聲。父子倆交換了個眼色,連忙加快腳步。
通道裏的景物迅速在他們身邊往後退,不過片刻,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地廳的邊緣。這座地廳比起他們昨天進來時,遭遇深淵蛛魔的大廳小了不少,但也能夠容納個一兩百人。
現在,大廳的中間處,有一圈人類戰鬥死死做着抵抗,進行防禦。而他們的對手,則是深淵蛛魔、深淵蟲人、深淵魔蚯。
其中,還有幾道纖細的身影。看上去似是女性,卻遍生蟲殼。它們行動如風,能夠釋放如同炮彈似的青色光球。
那些光球極難被破壞,而就算破壞,它們會濺射出一顆顆青色的光點,那些光點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哪怕岩石也會被它們侵蝕出同等體積的孔洞來。
可如果不破壞它們,這些光球會爆炸,會釋放濃郁的青煙,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在人類陣地裏,天陽第一個看到的,是風暴的女上校,丹青。
這位女上校使用一把青金色的長劍,她運劍如煙,劍勢細密。每當那些青色光球飛來,幾乎都是她包攬防禦的活。
但她的臉色很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而且明顯左手受傷不便。随着她的動作,還不時從指尖滴下鮮血。
另外,天陽還發現了一名銀騎士,虎驺!
這名銀騎士十分悍勇,殺退一波又一波的敵人。就在銀騎士旁邊,天陽又看到了董方,這個臉上有X型傷疤的男人,此刻同樣在浴血奮戰之中。
蓦然間,天陽感覺到身邊父親的氣息一變。
蘇烈微微眯眼,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在臉上一抹,一個光潔幽黑的面具便遮住了他的臉。
“董方是我的。”
他輕聲道。
就在這時,天陽看見董方扔出了一顆手雷。但手雷卻落在腳邊,接着手雷炸起強光,光芒之強烈,足以讓人暫時變成瞎子。
地廳中響起驚呼、慘叫以及黑民的嘶吼聲。
就連天陽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等到他溝通霧氣,‘觀察’地廳時,才發現董方和虎驺已經脫離了陣地。
他們丢下風暴軍跑了!
光芒逐漸消失,地廳恢複如常,而這時,丹青也發現了這一點,臉色本來就蒼白的上校,現在更是白得跟一張紙似的。
她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卑鄙!”
天陽身邊刮起了一陣輕風,他轉頭看,父親已經沖進了大廳裏。
蘇烈壓根沒去管風暴軍的死活,長劍揮動,從黑民之中殺了過去,追着董方兩人而去。
丹青同樣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不由愣了一下。還以爲是援兵,結果發現,人家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很快已經去到地廳的另一頭,紮進了附近的洞穴通道裏。
女上校隻能歎了口氣,大叫道:“收縮陣容,堅持下去,我們一定能活着出去!”
可是。
她心裏全然無底。
卻在這時,她突然看見,地廳半空出現一顆顆蒼白的火球。那些火球懸浮在半空,又呼嘯着砸下來,砸在黑民中間,掀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
爆炸過後,地面一團蒼白火焰猛地蹿高,一個巨人從火焰裏走了出來。
巨人擡起手臂,手上一把蒼白火焰大劍橫掃,便收割了一片黑民。
緊接着。
丹青又聽到了一些尖嘶。
來自那些纖細的蟲女。
在它們身邊,出現一個銀發少年。對方手持雙劍,運劍如風,像剁菜似的三兩下就幹掉了幾隻蟲女。
“上校。”
“那不是夜行者的上尉嗎?”
一名風暴上尉朝長官看去。
然後小聲地說:“他還被通緝呢。”
丹青沉聲道:“現在别提這件事,全力防守,别辜負了天陽上尉的一番美意。”
她自然看出,現在天陽是在幫已方減輕壓力。
事實也是如此。
父親追着董方去了,他可以對風暴軍不予理會,天陽還辦不到。畢竟這些都是人類啊,要他眼睜睜看着他們送死,天陽還沒辦法冷酷到這種程度。
突然,天陽看到,殺生巨魔一個跨步,來到了人類陣地前,殺焰大劍舉起,便朝一名士兵斬落!
糟糕!
天陽不及細想,身體表現浮現銀色光焰,人往前傾,化成一道銀色閃電,便從巨魔身邊經過。
巨魔身周爆起漫天劍氣。
殺生巨魔被天陽的‘驚鴻一閃’擊退,胸口的火種明顯暗淡不少,天陽不由苦笑。殺生巨魔是轉挑軟柿子捏,對于它而言,現在剩下的人類既虛又弱,除了個别一兩人。其它的,比黑民更不如。
對于它來說,先斬殺弱者天經地義,它可不會去判斷哪些是友軍,哪些是敵軍。
這種敵我不分的戰鬥規則,也是巨魔的短闆之一。天陽不由皺眉,心想難道自己要先幹掉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