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哦’了聲,頗爲意外道:“你知道?那你說說,鑰匙在哪個人的手上。”
天陽朝四周看了看:“我們就在這說嗎?”
蘇烈擡起頭,似乎在觀察附近的地形,然後說:“這裏距離27号宮不遠了,我們去那吧,正好讓你看看我收藏的黃昏石闆。”
天陽沒有意見,就見父親轉身而行,他跟了上去。
兩人離開風暴小隊一段距離後,蘇烈扛着紅鏽大劍随意地說道:“你說鑰匙在誰的身上?”
天陽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分析道:“之前洪象就已經透露,鑰匙不在銀騎士們手上,這點很正常。”
“如果是我是飛梅将軍,也會要求掌控鑰匙,哪怕他們不知道,鑰匙可以在深淵世界裏開啓離去的大門。”
蘇烈輕輕點着頭同意道:“有道理,繼續說。”
“如果鑰匙是在風暴軍手上,那肯定會在職位高的人手裏。若是飛梅将軍也進入深淵世界,那麽不用說,鑰匙肯定在她身上。”
天陽跳下了一塊大石,站穩了腳跟後,才繼續道。
蘇烈回頭看了他一眼:“飛梅是誰?我怎麽沒有印象。”
飛梅隻有二十幾歲,而蘇烈是17年前進入逆界的,當時飛梅也就是個小女孩,連升華者都不是,蘇烈自然不知。
“她是袁數的養女,據說17年前,她的家人全死光了。袁數收養了她,她是堡壘上不折不扣的天才,成爲升華者後晉級很快,現在隻有二十幾歲,但已經是職級7的強者了。”
“因此,被袁數任命爲風暴的指揮官。”
天陽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蘇烈有些意外:“這麽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職級7的強者,可惜袁數不是什麽好東西。”
天陽聳聳肩,然後道:“不過我認爲,飛梅将軍應該沒有進入深淵世界。”
他滑下一段矮坡,來到地面:“畢竟遠征軍不可能全部進來,外面還需要有人指揮大局。所以進入深淵世界的,應該是那些上校們。”
蘇烈停了下來,稍微辯認了下方向,就繼續往前走:“進來的風暴少校應該不少,那你怎麽知道是哪個掌握着鑰匙?”
天陽微微一笑:“風暴的上校就那幾個,而在剛才的交涉裏,我提到藍龍上校的時候,洪象的表情有所變化。”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鑰匙應該在藍龍上校身上。”
蘇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藍龍?他現在在風暴軍裏,而且還是上校了?”
天陽颌首道:“是啊,怎麽,老爹你認識他?”
蘇烈幹笑了聲:“何止認識,簡直印象深刻。畢竟,他當過我快一年的教官,他可是一個非常來曆的男人。”
“隻是沒想到,他已經加入風暴軍....”
“那就麻煩了。”
蘇烈搖着頭:“藍龍這個家夥脾氣是出了名的臭,而且還固執,認
死理。如果鑰匙在他手上的話,想要讓他拿出來是不可能的。”
“到時候,隻能用搶的了。”
天陽連忙道:“如果遇到他,先搞清楚再說。畢竟我隻是猜測,不能光靠洪象的表情,就斷定鑰匙一定在藍龍上校身上。”
蘇烈嗯了聲回應道:“我也這麽覺得,而且我和他畢竟師生一場,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吧。”
“瞧,我們到了。”
“那就是27号宮。”
蘇烈停下來,擡起手向上方指去,天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被薄霧籠罩的一座山頭上,隐約有座宮殿的樣子。
“走,我們去那休息一陣。”
蘇烈扛着劍往上跑,片刻之後,天陽就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築。
它采用對稱式的設計風格,有兩座鍾樓,四座高塔,各種尖頂設計讓它看上去,要遠比之前天陽見到的那座宮殿高大。
就在他們來到大門時,門内突然出現一道身影。
竟然是一名深淵魔将!
在這名魔将身後,還有兩名穿戴着銀白重甲,騎着兇猛異獸的騎士。
天陽一怔,以爲父親的宮殿被黑民占據,立時釋放氣場,便要出手。
“等等。”
蘇烈叫了起來,攔在天陽前面:“忘記跟你說了,因爲這座宮殿裏收藏着一些重要的事物,所以我安排了人手看護。”
天陽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大門的魔将和騎士:“這些是你的守衛?”
“不用吃驚,怎麽說我也在這個鬼地方厮混了好些年,當然也招攬得到一些黑民。”
蘇烈擡手往自己臉上一抹,就多了個黑色面具,他轉過身,朝門口的‘守衛’揮揮手。
那名深淵魔将便手按胸口,微微放低了頭部,并向後退去。
帶着那些騎士隐入宮殿之中。
“當然,我的勢力無法跟真正的領主比較,但保護幾座重要的宮殿還是可以的。”
蘇烈朝大門走去:“進來吧,它們暫時退走了,不會打擾我們的。”
天陽隻覺不可思議,不知道父親是用什麽方法,‘馴服’了這些黑暗子民。同時心裏隐約有些擔心,父親和深淵世界的聯系似乎太過緊密了。
走進宮殿,天陽就看到一座大廳,大廳的環境昏暗但甯靜,在前面一座像祭壇般的高台上,竟然點着一根根蠟燭。
這裏面的布置有些像逆界裏的教堂,不知道是哪座世界所有。
“你在這等等,我去去就來。”
蘇烈随意地說了一句,就扛着那把紅鏽大劍步向大廳後方。片刻之後,他拿了兩塊石闆出來,那把屠殺者大劍則沒帶在身上,大概是丢到什麽地方保存起來了。
蘇烈直接把那疑似‘黃昏石闆’的東西向天陽丢了過去,吓得天陽連忙伸手接住,省得摔碎了這兩塊看上去很脆弱的石闆。
“它們就是黃昏石闆,把你的手放在石闆上,就可以解讀石闆上的信息。但能夠解讀出什麽,解讀多少,似乎是看運氣的。”
蘇烈說完,環抱雙手,在一根柱子旁邊坐了下來。
天陽這才仔細觀察這兩塊黃昏石闆,原本他以爲‘黃昏石闆’隻是一種稱呼,它未必真的是一種石闆。
沒想到,這種據說記錄着宇宙奧秘的事物,還真就是石闆的模樣。
它呈淺土黃色,看上去是某種岩石上切割下來,并且因爲歲月的侵襲,已經生出了裂縫。
可是天陽拿在手中,卻可以肯定這根本不是什麽岩石,它隻是長得像而已。這兩塊石闆的份量極沉,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估計連一塊都拿不起來。
它看上去像是石闆,但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材質。甚至,可能是克拉夫門後的世界所不具備的物質,就和克拉夫門本身的材質一樣,屬于門後世辦所沒有的東西。
天陽走到一旁,按照父親所說,把手放到了石闆上。
起初并沒有什麽感覺,但過了片刻,一些信息便自心田間浮現,就和閱讀遺留物的信息差不多。
‘........這個宇宙已經經曆了黃昏,它已經無可避免地向永夜滑落,祂們急需找到擺脫滅亡命運的方法,祂們打算召開一場會議。諸神的集會,真是可笑,在過去的無數歲月裏,祂們甚至彼此征戰,但現在卻不得不聯合起來,共商大計。’
隻是第一道信息,就讓天陽心神一震,手也從石闆上拿開。
“怎麽,解讀出什麽?”蘇烈鎮定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天陽看着石闆道:“諸神的集會,在那個已經滑向永夜的宇宙裏,曾經存在着諸神!祂們爲了擺脫滅亡,從而集合在一起,商議如何擺脫既定的命運。”
蘇烈嘴角揚起:“我倒是沒解讀出這條信息,不過對于這件事,卻是略知一二。”
“看來,所謂神明也非永生不死,它們也需要依托于自身的宇宙。在宇宙滅亡的時候,諸神也當毀滅,倒也算是公平。”
“繼續吧。”
天陽點點頭,平靜心神,又放到了石闆上。過了片刻,一些新的信息出現。
‘........經曆過傷痛之後,黃昏宇宙的意識深處誕生了黑暗,它們釋放出黑色的霧氣,它們擴散至宇宙的每個角落,它們污染着所有生靈,并将它們拖進堕落的深淵,而即便是諸神,也無法避免黑霧的侵襲。祂們的身體,無論是以什麽樣形式存在的身軀,都會腐蝕,或許諸神得考慮抛棄身體了。’
又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原來‘黑霧’是這麽來的,它們從黃昏宇宙的意識深處誕生。而且從這道信息來看,宇宙也是有意識的。
經曆過傷痛之後,宇宙的意識裏誕生了黑暗,這是永夜的開始,也是生靈堕落的起源!
有了前面一次的經曆,天陽雖然震驚,但不至失态。不過,這塊黃昏石闆已經解讀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他把手放在上面良久,也未曾出現第三道信息。于是天陽換過另一塊,手輕按在上面不久,就解讀了新的信息。
‘........祂們做到了,祂們竟然發現了另一個宇宙。一個年輕的,遠末到黃昏之日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