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梅背着雙手,站在一面屏幕。屏幕裏,畫面不時抖動,且出現各種絢爛的光影。
就在畫面的深處,悄然地出現一團青色的火焰,那團碧火隐約構成一道模糊的人影。随既,畫面裏響起了一陣慌亂的叫喊,并且,屏幕抖動得更厲害了。
哪怕如此,飛梅目光甯定,緊盯着畫面中間的那三道影子。
他們是包括藍龍在内的三名上校,三名上校似乎準備出手,可不知爲何,他們的行動變得遲鈍、猶豫。
并且,實力發揮不到平時的一半。
這時拍攝者似乎堅持不下去了,畫面中響起一聲驚呼,畫面一轉,出現了許多臉色驚恐的士兵,他們或掉頭逃離,或坐倒在地。
仿佛,被巨大的恐懼支配着。
這段影像,到此結束。
飛梅站着不動,過了片刻,才看向旁邊另外幾面屏幕,那些屏幕裏,是藍龍等三名上校的身影。
“你們,撤退了?”
飛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着濃烈的疑問,無論如何,她都難以相信,風暴軍第二輪的收割行動,居然以失敗告終。
這在行動之前,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爲,這本來就不可能發生!
在‘天之傷’的第一輪打擊下,這座巢穴哪怕沒全毀,也處于癱瘓狀态了。大量的黑民死絕,能夠在那種能級的轟炸上存活,也就隻有包括首領在内,爲數不多的一些精銳而已。
這些精銳黑民縱然不死,也要身負重傷。在這樣的條件下,以藍龍三名上校爲首的突擊部隊,完全沒有戰敗的可能。
飛梅并非随便派出三名上校上戰場,三名上校裏面,藍龍上校是職級6的元素之心,丹青是同職級的戰神,洪象則是高職級堡壘。
衆所周知,元素之心、戰神職階再加堡壘,這是戰場上的鐵三角。
何況,這三人還都是上校,擎天堡的上校沒有職級6的水平,是勝任不來的。
這三人完全可以吃下巢穴領主,其它的人員收割重創的精銳黑民,如此分工,可以說是件十拿九穩的事。
然而。
還是失敗了。
屏幕中,三名上校臉上隐有愧色,特别是洪象,這個兩鬓霜白的中年人臉都紅了。
飛梅沒有責怪他們,反而道:“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巢穴領主是一名黑王子,而且還是進化在既的黑王子。”
“不然,沒道理你們三人聯手還要告訴撤離。而且,在剛才的畫面裏,我發現你們似乎承受着巨大的恐懼?”
有什麽東西能夠讓三名上校,和其它士兵感到恐懼?
藍龍上校沉凝點頭:“我們撤離之後,已經交流過,我們認爲,那名‘大領主’擁有制造恐怖的能力。”
“制造恐怖的能力?”飛梅咀嚼着這句話的含義。
天青瞳色的美麗女上校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當時我們已經把‘大領主’逼出來了,可它出現的時候,我們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怖。”
“我不知道其它人當時是什麽狀态,就我自己而言,我突然害怕黑暗,恐懼陰影。總覺得那些無法直視的黑暗
裏,深藏着會傷害我,會讓我害怕的東西。”
“我以爲,自己已經沒有害怕的東西。可是在那座巢穴的廢墟裏,我記起了那種感覺,我再次品嘗到它所給我帶來的滋味。”
藍龍也說:“我的情況也差不多,隻是我更多表現在幻聽上。我突然聽到了大量恐怖的,邪惡的,讓人崩潰的呓語。”
“要命的是,這些聲音仿佛是從我的體内傳來,就好像我身體當中,全身上下,所有細胞都在發出這樣污穢的呓語。”
“它們讓我無法集中精神,讓我感到崩潰。”
飛梅看向最後一位上校。
洪象搖着頭道:“我不想再回憶那種感受,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是這麽怯懦,我爲自己的所爲感到可恥,我丢盡了風暴軍的臉面!”
藍龍搖着頭道:“洪象上校,你不必自責。我覺得,那是大領主的能力導緻的。它能夠引發我們每個人心底最沉層的恐怖,它能夠誘必我們内心深處的負面情緒。”
“證據就是,我們撤出了巢穴之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飛梅沉呤道:“所以,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名能夠散播恐懼的領主?如果無法抵禦這種恐懼的話,根本不可能讨伐這位領主。”
“按照你們所提供的信息,我認爲,它這種能力可以直接穿透我們的内心,恐怕無法抵禦。如果是這樣,隻怕就算我出手,情況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洪象哼了聲道:“那我們就用遠程打擊!”
藍龍搖着頭說:“遠程打擊對付普通黑民,又或者那些精銳黑民能夠産生作用。但對付巢穴領主,我覺得用處不大。”
“而且現在,它沒有離開,也沒有追出巢穴。這說明它受了傷,如果不在短時間内殺了它,它肯定會逃走。”
“一旦被它脫身的話,用不了多久,又會建起一座巢穴來。”
洪象攤手道:“那怎麽辦,遠程打擊奈何不了它,進入巢穴我們又會被恐懼支配。這樣的戰鬥,還怎麽打。”
飛梅擡起頭說:“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休息一下,我去見一個人。”
三名上校表情疑惑,不知道飛梅要去找誰。
将軍來到3号基地車,走進一間心理咨詢室裏,看到正在對一名士兵進行心理治療的薰。
見是飛梅,薰滿臉意外:“将軍,你怎麽...”
飛梅開山見山地說:“薰小姐,有一件事情,恐怕需要你協助才行了。”
薰不解地問:“是什麽事?”
飛梅幹脆利落地說:“我們正在讨伐一名巢穴領主,但這隻大領主擁有散播恐懼的能力。我的人無法在這種環境下作戰,我需要光輝的力量。”
薰安靜聆聽,明白之後,點頭答應:“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麽?”
“我需要你進入巢穴,驅散那名領主的恐懼能力。當然,我會讓人保護你的。除了朱凰外,我另外再派一名上校保護你。”飛梅迅速說道。
薰想了想,笑起來:“能再讓一個人保護我嗎?”
飛梅雙眉微颦,随既張開:“我知道了。”
.......
夜行者主隊。
天陽接到了通知,找到梁森。
高山鷹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子,上級有個命令,讓你去巢穴入口報道。”
天陽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我一個?”
梁森點頭:“對,現在就出發吧,去找藍龍上校。”
“好的。”
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天陽還是出發了。他自己駕駛了一輛單兵機車,不多時,便已經抵達風暴軍建立起來的臨時營地。
報上自己的名字之後,天陽被帶到了一輛指揮車裏。車裏,他非但見到了藍龍,還見到了薰。
突然,天陽多少猜到,自己被叫過來的原因了。
藍龍上校在堡壘戰争裏見過天陽,看到他,點點頭把他叫了過來:“我們在之前的行動中失利,不得不撤退。”
“現在,我們要組織第二次行動。這次行動裏,我們需要薰小姐的協助,雖然将軍已經替薰小姐安排了人員進行保護。”
“不過,薰小姐希望你可以一起去。”
天陽朝薰看了眼,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保護薰的。”
藍龍也再說什麽,他還有其它工作要安排,便離開了指揮車。
天陽來到薰的旁邊:“沒想到,這次行動連你也要上戰場了。”
薰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怎麽,我就隻能呆在基地車上嗎?”
天陽聳了聳肩膀,朝外面看了眼:“知道怎麽回事嗎?藍龍上校在巢穴.裏到底遭遇了什麽,居然那麽強力的配置,他們的行動還失敗了。”
“現在,更需要你的協助。”
薰收斂笑容,正色道:“我聽飛梅将軍說,這座巢穴.裏的領主有些特殊。它可以散播恐懼,引發人們心靈深處最深層的恐懼,連藍龍上校他們也無法克制這種情緒,不得不選擇了撤離。”
“原來這樣,那我知道,爲什麽飛梅将軍要找你出馬了。”
天陽微笑說道。
這時指揮車打開,藍龍探頭說道:“薰小姐,我們要出發了。”
“我這就來。”
薰看了天陽一眼,兩人離開了指揮車。
放眼看去,營地裏的士兵正在集結,在軍官的率領下,攜帶裝備開出營地。
而包括藍龍在内的幾名上校,也做好了出戰的準備。
他們當中,一位身材挺拔修長,五官柔和,輪廓較深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向薰微微傾身說:“薰小姐,我叫丁染,飛梅将軍讓我和朱凰少校負責你的安全。”
名叫丁染的風暴上校,笑意淡淡地看了天陽一眼:“當然,還有你的朋友。”
顯然,他并末将天陽擺在同爲‘守衛’的位置上,他知道天陽的到來,純粹是出于薰的要求。他并末太過重視天陽,事實上,以他上校的身份,也确實不用太過在意一名上尉。
天陽并末拒絕丁染的‘好意’,事實上,他樂得如此。
畢竟,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夠接受一位上校的保護。
這次,算是沾了薰的光,才能夠享受這一種待遇。
他決定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