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又斷了!
無痕帶着幾名護教武士過來,把車裏的傷員給救出來,這些人接下來會給帶回去審問。
不過天陽覺得,應該問不出什麽東西來。
回想剛才整個過程,天陽不由歎了口氣。
發動這起襲擊的人,以一位職級6的強者爲首,再搭配多種特殊物品,以各種手段進行騷擾和鋪墊。
最後,用那條神奇的幕布,将丘璃虜走。
收尾之際,還不忘讓其它人員引開自己的注意力,這個計劃可謂天衣無縫。
在那樣的條件下,除非隊伍裏有高職級強者,否則的話,很難破這個局。
如果我是以‘死神’的身份出現,應該還有點回旋的餘地,可惜...天陽搖搖頭,不繼續去思索這個問題。
他回到貨車附近,貨車已經被夏淵和護教武士合力給恢複原狀,現在兩名武士正在修理車輛,看上去應該問題不大,貨車還能夠使用。
何文池坐在一旁,沒有如天陽想像般神情沮喪,反而臉上挂着淡淡笑意,這點讓天陽很意外。
“抱歉,司祭,沒能救回丘小姐。”天陽懷着深深的疑問說道。
何文池淡然道:“沒關系,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
丘璃被劫走了,還說沒有問題?
天陽輕輕眯了下眼睛,這種情況,要麽何文池瘋了。要麽.......那根本不是丘璃?
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天陽的心髒重重跳了下。
他壓低了聲音問:“司祭,爲什麽這樣說?”
何文池沒有直接回答:“我已經跟教會聯系過了,等車修好之後,我們先回去。”
“有什麽問題,咱們回去再談。”
既然何文池這樣說,天陽也隻能同意,不多時,貨車的機能已經恢複,可以離開。
卻在衆人上車之際,于遠處的公路上,茫茫夜色裏卻亮起了一點點燈光。
那是車燈!
天陽打出手勢,幾名聖堂嚴陣以待,護教武士保護着何文池先行上車。
片刻之後,天陽看到了一輛輛裝甲戰車,那些戰車上,均有風暴的标志。
居然是風暴軍。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天陽懷揣疑問,将這事告訴何文池,就見其中一輛裝甲車停在了附近。
車門開啓,有人跳了下來,空氣裏頓時多了股淡淡的梅花清香。
天陽愣了下,就見風暴的女将軍,穿着長軍衣,英姿飒爽地走了上來。
緊接着,裝甲車裏又鑽下來一道人影,卻是之前被劫走的丘璃。
看到丘璃的時候,何文池也愣了,一臉錯愕。
作爲被救者,丘璃的臉上也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她拉着臉,快步地越過了飛梅,來到附近。
“失敗了!”
丘璃忿忿地瞪了風暴将軍一眼:“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結果,半路殺出了這個女人,她把我又給救回來了!”
天陽聽得一頭霧水,其它聖堂也是臉色茫然。
風暴将軍目光銳利,在天陽臉上劃過,最後定格在何文池的身上:“何司祭,這是怎麽回事
,教會是否應該适當地解釋一下?”
何文池苦笑起來:“飛梅将軍,你,你怎麽會...”
“我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教會今晚有所行動,而且我們早就知道,丘璃在教會手上。”
飛梅朝站在司祭旁邊的丘璃看了眼:“本來,我以爲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教會會放下成見,跟我們合作。”
“可現在看來,教會還是不放心我們啊。怎麽,難道教會認爲,雇主可能跟堡壘有關?”
天陽内心震動,不着痕迹地看向何文池,司祭面不改色。
“我們沒這麽想。”
何文池點點頭道:“好吧,就今晚這事,我現在就給堡壘一個解釋。”
他退後一步,看向丘璃:“這位并非丘璃小姐,而是我們樞機院的一位‘銀冠騎士’,尚香小姐。”
居然是‘銀冠騎士’?天陽不掩飾心中的震驚,重新打量着被何文池稱爲尚香的女孩。
就見這位騎士面無表情地摘下了戴在耳垂上的寶石耳環,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突然星蘊顯現鼓蕩,釋放強大氣場。
那不是耳環,那是星蘊拘束裝置?天陽立刻知道,那顆耳環究竟是什麽。
難怪一名銀冠騎士身上沒有半絲星蘊的氣息,原來她使用了拘束裝置,僞裝成了普通人!
飛梅臉色不改,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然後呢?”
何文池擡了下鏡框,語氣平靜地說:“在上次‘中間人’事件之後,我們确實找到了丘貉的家人。但發現他們的時候,丘貉的妻子重傷不治。”
“他的女兒則陷入昏迷,至今末醒。恰逢因爲某些原因,櫃機院有教友來訪,其中便有尚香小姐。”
“傅教長覺得尚香小姐和丘璃,無論是相貌還是身高,都極爲相似。在多次商議之後,我們決定讓尚香小姐假扮丘璃,以轉移丘璃爲由,誘使‘雇主’現身。”
聽到這裏,飛梅已經明白:“原來如此。”
“你們讓銀冠騎士使用拘束器,僞裝成普通人,再讓她被對方劫走,這樣就能弄清‘雇主’的真實身份。”
何文池颌首說:“正是如此,之所以沒向堡壘透露,也是怕走漏了風聲。再加上時間有點緊急,因此才.......”
“可沒想到,飛梅将軍居然會來,而且還把尚香小姐救了回來。”
說到這裏,何文池苦笑搖頭,原本已經快要成功的計劃,被飛梅這麽一打岔,自然前功盡棄。
飛梅沉聲道:“這就是我們一再強調,堡壘和教會要加強合作的原因。如果你們一早說明情況,我又怎麽會打亂這個計劃。”
何文池無奈道:“不管如何,這個計劃已經失敗了,隻能另想辦法。”
飛梅微一沉吟道:“沒關系,雖然被我打亂了,但這個計劃還可以進行,隻要稍做變化既可。”
何文池擡起頭來:“将軍有何高見?”
飛梅看向銀冠騎士:“讓她繼續扮演丘璃,既然她被我救回來,那麽就向外公布。丘璃接受堡壘的保護,如果‘雇主’知道的話,何司祭覺得他會如何處理?”
何文池眼睛亮起來:“肯定要滅口,那樣的話,就得不擇手段,潛入堡壘。”
“沒錯。”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着他們自己送上
門來!”
飛梅沉聲道:“從這一刻開始,丘璃由我親自保護,何司祭,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天陽心中暗笑,飛梅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教會再有意見,也不能說出來啊,除非想跟堡壘撕破了臉。
何文池點了點頭,對旁邊的女騎士道:“尚香小姐,那就請你繼續扮演丘璃。至于這裏的情況,我回去後,會向傅教長彙報的。”
銀冠騎士沒好氣地說:“知道了,希望那些人趕緊滾出來才好,我還想參加........”
“算了,沒什麽。”
她及時改口,不過從語氣聽起來,這次樞機院來的人,怕不是來參加星光節的。
天陽心裏浮起這個想法,随後感受到了飛梅的目光,有些心虛地看往别處。
接下來。
尚香繼續扮演丘璃,被飛梅帶走。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堡壘可能還會跟教會交涉。
畢竟那個真正的丘璃,還在教會手上。
天陽等人則回到貨車上,同樣返回堡壘。
次日。
戰争之主教會。
教區的戰争大廳裏,何文池走了進來,打了個手勢,讓正在清潔的幾名教員,以及那位負責兌換物品的教士離開。
大廳裏隻剩下他之後,腳步聲就陸續從門外傳來。
“主教,這邊請。”
教區長傅君義的聲音響起,何文池回過頭去,就見他領着一位面相威嚴的老人走了進來。
這個老人身上穿着黑色聖袍,聖袍上的徽章除了閃電缭繞的長劍外,還有一隻黃金瞳。
這是主教的标志。
何文池見到這位主教,也恭敬地低下了頭,視線看向地面,以示尊敬。
這位主教走進大廳,有些感慨:“已經許久沒來的,這裏還是跟當年一樣啊。”
傅君義微笑道:“主教要是喜歡,不妨多住一段時間。”
已經滿頭銀霜的主教搖搖頭:“這一趟如果不是爲了參加‘遠征軍’,我怎麽會大老遠跑來擎天堡。”
“我這是勞碌的命,安逸的日子不适合我。”
“好了,說說昨晚的事吧。”
何文池走了出來,将昨天晚上事情發生的經過,具體無遺地叙述了一遍。
年邁的主教整個過程當中,絲毫沒有打斷,臉上笑容淡淡,安靜地聽到結束。
“我有一個疑問。”
“雖說堡壘比較‘關心’我們,但風暴的女将軍,是怎麽知道你們真正的路線。怎麽知道,尚香扮演的丘璃,會在前往黑星堡的那輛車上?”
傅君義克制住皺起眉頭的動作:“主教的意思是,我們内部,有人洩露了信息?”
老主教淡淡笑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教區的人員,基本上都是擎天堡上的居民。他們跟這座堡壘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會洩露信息并不奇怪。”
“你們也不要追究,他們或是無意洩露,也有可能是身不由已。”
“你們要做的,是查出是誰洩露的,并且在往後,多加小心既是。”
頓了頓,主教用感慨的語氣道:“這座堡壘不簡單啊,十七年前,我就有這樣的想法。而現在,更是驗證了我那時候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