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烈那本日記開始,在許多事情當中,就斷斷續續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影。天陽可以肯定,這個男人知道蘇烈,并且參與在這一系列的事情當中。
劉鏡霖,乃至今晚左墨涵的事,說不定都跟他有關系。
他做這麽多是爲了什麽?
爲何要費盡心機嫁禍自己?
這些問題,說不定可以在今晚得到答案。
當一個人接近成功的時候,通常都是他戒心最低的時候。而這個時候,最容易試探出真相,特别是董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畢竟現在自己已經是‘階下囚’,身上還帶着拘束裝置,以正常人的判斷來說,自己的威脅無限趨向于零。
按照他之前的猜測,兇手布局嫁禍自己,很有可能是要制造一種壓力,逼迫自己逃離現場,從而淪爲堡壘通緝的罪犯。
那樣一來,他就脫離了堡壘和夜行者的保護。可他反其道而行,兇手的算盤落空不說,還要擔心夜行者會不會從這件事上查出端倪。
所以現在董方出現,以及想要把他轉移到鐵壁指揮所,有可能是心虛的表現,以及試圖補救。
天陽的思緒閃電變換,開始考慮要不要‘被迫’讓鐵壁帶走。
“長官好!”
那些鐵壁人員,見到董方,紛紛行禮。
董方揮揮手,笑眯眯地看向韓樹。
韓樹稍微往天陽前面擋了擋:“我或許沒有資格,不過我們司令總該有吧?我在來之前,已經知會了司令,相信董方長官很快就會收到相關通知。”
董方背着雙手,不緊不慢地說:“那也得等到收到通知在說,在沒有收到具體通知之前,我仍然堅持,這個重要的嫌疑犯應該交給我們鐵壁處置。韓樹隊長,請你退開。”
韓樹歎了口氣,再擡起頭,竟然顯現星蘊!
天陽心頭一震,沒想到韓樹竟然如此剛烈。這是擺明要跟董方開戰啊?心底更有陣陣暖流湧過,除了母親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爲了保護自己而站出來。
“韓樹隊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董方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臉色陰沉,并從背後釋放了一條手臂。
“這裏是治安所,是鐵壁系統之一,趕緊把你的星蘊收起來。否則,我認爲你要對抗鐵壁,對抗堡壘的司法機關!”
這是個嚴重的罪名,一旦坐實,很可能影響到韓樹的前途。
韓樹笑眯眯道:“随你怎麽說,老子的腦子沒你們這些人好使,大道理也講不出來。我隻知道,後面這小子是我的隊員,是一名夜行者!”
“我很清楚他的爲人,他不會殺一個老人,不會殺教會的前教區長!所以,我不能讓你們帶走他,他至少應該得到公正的審查!”
董方鐵青着臉道:“韓樹,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說我們鐵壁會徇私舞弊嗎?”
韓樹指着他道:“董方長官,你可不要亂講,我有這麽說嗎,你可别把罪名随便往我腦袋上扣。”
董方沉聲道:“那就收起星蘊,别亂來!”
韓樹哈哈笑道:“董方長官,你
曾經也是夜行者,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嗎?哦,大概你已經沒當夜行者太久了,忘記了也正常。”
董方哼了聲,指着韓樹道:“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韓樹,給我讓開!否則的話,我會以幹擾辦公爲理由,把你逮捕!”
韓樹不再言語,他今天沒把那件機關盾帶在身邊,直接伸手虛握,星蘊便拉伸成一柄長槍的模樣。
隊長的決心已經再明顯不過。
董方嘴角揚起,露出如同毒蛇般的笑容,如果毒蛇會笑的話:“韓樹隊長,希望你不會爲今晚的魯莽後悔,拿下.......”
就在董方要下令拿下韓樹的時候,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沒想到今晚會這麽熱鬧,小小一個治安所,除了夜行者隊長外,連董方長官也在。天陽,看來你惹的麻煩不小嘛。”
聽到這個聲音,董方的表情有些古怪。有驚訝,有怒意,還有一絲無奈。
天陽越過了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看到了兩道人影并排行至,其中一個赫然是雲家的少爺,雲澤!
而另外一個,也是少年的‘熟人’,卻是白家少爺白無極。
看到兩個少爺聯袂而來,韓樹見事情有轉機了,便收起了星蘊,靜觀其變。
董方緩緩轉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位大家公子:“雲少爺,白少爺,是什麽風把你們吹來了。”
長袖善舞的雲澤彬彬有禮地回應:“董方長官,晚上好。時常聽二伯說起你,二伯說董方長官精明能幹,謹小慎微。雲澤對你一直仰慕已久,今晚終于有機會見到董方長官,希望以後有機會,可以跟長官把酒言歡。”
董方淡淡笑道:“四公子客氣了,董某可當不起二爺缪贊。”
雲澤嘴角噙着笑容,走到天陽身邊,目光流轉,淡然說道:“實不相瞞,天陽中尉是我雲家的朋友。聽說他出了事,二伯很在意,特意讓我過來,看能否做個擔保。”
“雲家要擔保他?”董方瞳孔微微一縮,似乎雲家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白無極這時也往前一步,站在董方身後,沉聲道:“白家也是如此想法,還請董方長官行個方便,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先讓天陽中尉離開此間。”
雲澤笑眯眯道:“不錯,如果在此期間,天陽中尉逃離堡壘,我雲白二家,願意爲些事負責。”
堡壘之上,若雲氏和白家聯手,任誰都會覺得棘手。哪怕是董方這樣的實權人物,也不會覺得輕松。
此刻,董方臉上的笑容早不見了,眼眸深沉,似在思索。
片刻後,他緩緩說道:“若隻是普通的事故,董某自然願望賣兩位一個人情。可這位夜行者中尉,涉及的人物可不簡單。那是教會的前教區長,恐怕,就是雲白二家願意擔保....”
雲澤微笑道:“董方長官可以放心,我們自然不會令鐵壁難做。事實上,在我來這之前,二伯已經前往教會了。”
董方負在身後的手,輕輕地捏成了一個拳頭。
“這樣的話...”
“不行!”
一把斬釘截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
除了天陽外,人人動容。
有人大步行入。
筆挺軍裝、目光深沉、手套潔白、步伐堅定。
從大門行入者,竟然是鐵壁的最高指揮官,曹剛!
雲澤和白無極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均看得出彼此眼中的凝重神色,竟然連曹剛也來了,看來今晚這場風波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這可不妙,他們好不容易以家勢壓下了董方,卻沒想到,此事已經驚動了曹剛。
曹剛可不比董方,除了鐵壁指揮官的身份外,他還是城主袁數的心腹。本身又是職級7的強者,盡管家族比不得上五門,但雲氏加白家,也無法強壓他一頭。
曹剛的旁邊,跟着數名鐵壁校官,還有一個小心作陪的治安所長。這位所長大人此刻真是膽戰心驚,他打死都沒想過,他一個小小的治安所長,今晚居然會見到這麽多大人物。
要是平時,他肯定高興壞了。可現在,如果可以,他直想請病休假。
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今晚這些大人物圍繞着那個少年中尉在較勁。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像這種情況,他這個小小的治安所長,别說插手了,就是沾上邊也會麻煩不斷。
這裏随便一個人,都能夠輕易拿捏他。
于是治安所長隻能小心翼翼地陪在曹剛身邊,頭也不敢擡,眼睛更不敢四處看,生怕跟哪位大人物對上了眼,從此被人記下。
就聽身邊的鐵壁指揮沉聲道:“雲少爺,白少爺,這裏不是兩位該來的地方。雲氏白家,更不應該插手司法事務。兩位少爺,還是請回吧。”
雲澤苦笑了聲,咬咬牙道:“曹指揮,請借一步說話。”
曹剛面無表情道:“有什麽話在這裏說也一樣。”
雲澤歎了聲,隻好道:“雲家絕對不敢插手堡壘的司法事務,就是在天陽中尉接受審訊前,我們大伯希望能他一面,不知曹指揮能否行個方便。”
這是雲澤最後的殺手锏了,雲淵作爲雲家的第一高手,多年前就已經是職級7的強者。隻是近年深居簡出,鮮少在公衆面前露面,讓很多人都快忘記這位雲家大豪。
可就在不久前,爲了替家族争奪天陽這個新職階,雲淵正式發聲,立時駭退了不少‘有心人’。可見積威之重,當然,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其有限。
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接觸這種高度的人物。
“雲淵?”
曹剛微微眯眼,作爲堡壘的頂層人物,他當然知道雲淵的份量,可他卻依舊道:“雲少爺,别說是你。就算現在雲淵在此,曹某也是這般說法。”
“今晚的死者身份可不簡單,盡管是前教會人員,但這件事,戰争之主教會肯定會幹涉。四大教會的影響力,我想各位應該都知道。如果我們鐵壁輕易放人,怕是會讓教會大做文章。”
“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夜行者中尉的問題,而是我們擎天堡,可能會受到針對!這個責任,恐怕不是夜行者,也不是雲家和白家能夠擔當得起的!”
PS:不行了,真太冷了,手都僵了。求溫暖,求月票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