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應該不會很多,大概率是些邊緣知識,夾縫常識之類的。
如果要閱讀到更深入的内容,可能需要大聖堂,甚至慕晴說的‘銀冠騎士’那一類的高階職位,才有足夠的權限觀閱。
難道要給教會打工?
天陽心裏笑了笑,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問題,等跟前教區長接觸,弄清劉鏡霖給自己這條線索的意圖。再看需要,決定是否繼續留在教會。
“關于聖堂的責任和回報,大概就是這樣。接下來是聖堂洗禮,儀式結束後,各位就是我們戰争之主的聖堂武士之一。”
傅君義恢複了此前那種溫和的模樣,可看向若槿的頻率明顯比剛才增加:“在此之後,我們會向堡壘,以及各位所在的系統報備,以便需要各位執行任務時,可以順利地展開行動。”
說完,教區長退後一步,擡起手道:“今天,我們很榮幸地邀請到,前教區長左墨涵,左老先生爲我們主持受禮儀式。”
終于...
天陽努力控制情緒,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激動的異常,以正常的幅度擡起頭,帶着些許好奇的目光看往傅君義身後。
他終于見到了前教區長。
前教區長已經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不過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的模樣。
身體嚴重發福,看着那身寬體胖的模樣,天陽擔心他會否有高血壓、以及跟心髒有關的一系列疾病。
頭發花白,笑容可掬。再加上胖子自帶的親和力,前教區長是一個讓人完全讨厭不起來的老爺爺。
老先生以一連串爽朗的笑聲開場,呵呵笑道:“三十年前的時候,當時我還是教區長,也是這樣替君義洗禮的。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很高興,今天還能爲聖堂們舉行儀式。”
“就是太久沒有回教會了,希望我還記得那些儀式的步驟。所幸我們信奉的神明并不太注意形式,因此哪怕搞錯了,他老人家應該也不會跟我計較吧?”
順利赢得一片輕輕的笑聲後,老爺子努力從那雙眯眯眼裏撐開了一絲縫隙,露出了小,但清澈明亮的眼睛:“那麽,我們開始吧。”
祝福禮的步驟并不複雜,前教區長先是在胸前劃出教會聖記,輕聲祈禱,然後拿起旁邊一把銀色短劍。用手沾了沾旁邊的聖水,輕輕抹過短劍,然後在受禮者的雙肩以及頭頂輕放一遍,儀式完成。
戰争之主的受禮儀式,就像它的教堂風格一樣樸素。沒有贊歌,沒有繁文缛節。簡單、直接,注重效率。
當前面三人連接接受了前教區長的祝福後,轉眼就輪到了天陽,少年上前,緩緩擡頭,直視左墨涵。
胖胖的前教區長微微張開雙眼,努力打量台下少年,不知爲何。看清天陽的瞬間,老人臉上的肥肉顫了下,眼縫也挺得比剛才要開一些。
有那麽一兩秒的失神,他才回過神來,随後重新眯合雙眼,劃出聖記。
以“願戰争之主祝福主”作爲結束語,老先生
收起銀色的短劍,看向天陽:“孩子,你的長輩裏,不會剛好有人姓蘇吧?”
姓蘇?
你是指蘇烈嗎?
左墨涵果真跟蘇烈有關系?
天陽努力平複情緒,正要回答,老人卻笑笑轉身,跟傅君義聊了起來。
何教士上前兩步,面帶微笑:“幾位,接下來由我帶你們逛逛,熟悉下咱們教會的環境吧。”
目送左墨涵和傅君義消失在教堂左側一扇小門後,天陽隻好暫時按兵不動,跟着另外三人和幾個教士走出教堂,沿着一條小徑前往教會内部。
教堂之後的區域就不再向公衆開放,就是教會的信徒也進不來。這裏是教會内部職工、神職人員以及像天陽這樣的聖堂武士才能夠進入。
就如之前傅君義所言,教會爲聖堂武士準備了私人房間,每天都有專人打掃,随時可以入住。
幾位教士充當着向導,一邊走一邊替幾位聖堂介紹,教會這片内部區域占地不小,功能齊全。除了前面的教堂外,還有一座戰争大廳,另有花園、宿舍、訓練場、餐廳、圖書館、祈禱室等建築。
當從圖書館裏出來時,天陽看到老教長正坐在花園一角,似乎正在緬懷過往,他眼神微微一動,悄然離開了隊伍,朝花園裏走去。
當他要接近左墨涵時,被兩名教會武士攔了下來,倒是老教長發現了天陽,招了招手并道:“讓他過來。”
天陽這才來到了左墨涵身邊,胖乎乎的老教長溫和一笑:“有事嗎?孩子。”
關于此刻的場景,天陽設想過很多遍,組織過不少措詞。
可真的面對這個老人時,天陽突然覺得,對方那雙眼睛可以看透自己的所有秘密,一切僞裝。
于是...
“左老,是劉鏡霖老師讓我來找你的。”天陽選擇最簡單,最直白的方式。
左墨涵哦了聲,微笑道:“小劉還好吧,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天陽壓低了聲音:“劉老師不幸逝世了。”
老教長身體微微一顫,笑容漸漸消失,緩緩張開的眼睛裏精光四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天陽不知他意欲何指,就見老人拿出一張卡片,不動聲色地遞給天陽:“晚上來這裏找我。”
少年迅速收下,點頭,離開。
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他才掏出卡片。上面是一個地址,應該是左墨涵的住處。天陽記住之後,暗運星指,用拇指壓着卡片一抹,卡片立時皺成一團,字迹難辯。
離開教會,天陽依舊去了趟訓練場,卻在要離開的時候,通訊機響了起來。
一個通訊請求。
通過之後,機器裏響起了淩風的聲音:“聽說你成了戰争之主教會的信徒,今天還成爲他們的聖堂武士。”
聽到淩風熟悉的聲音,天陽不由有些感慨,他已經很久沒跟這位總參謀長交流過了。
沒想到,再次對話,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展開。
他從淩風的語氣裏讀出了幾分興師問罪的味道,天陽看了看四周,
淡然道:“别誤會,淩參,我并沒有想跟教會蹭好處的打算。我隻是突然找到自己的信仰而已,但是請放心,我不會向教會暴露新職階的事情。”
淩風語氣依舊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淡:“那種事我不在意,反正用不了多久,關于新職階的事情也會公布。你已經是職級4,并且覺醒了特異體質,堡壘方面認爲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缺少的隻是一個合适的機會罷了。”
“我隻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輕信教會,不管你是以什麽樣的目的接近他們。教會的水,遠比你想像的深,你可不要自作聰明。”
天陽輕輕吐了口氣道:“我記住了,長官。”
淩風沉聲道:“你最好記住,上次任務,你進入過裏夾縫。剛回來,教會就讓你擔任聖堂武士。難道你不覺得,教會太輕易了嗎?或許人家看中的,不是你的能力,而隻是你進入裏夾縫的經曆。”
“現在那個叫慕晴的司祭已經給調到他們位于東陸的樞機院,本來教會希望把你也交給他們的,可被我們強硬駁回。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教會不會那麽輕易放過進去過裏夾縫的人,讓你成爲聖堂,也隻是爲了方便控制你。”
“有了聖堂這層身份,他們就可以做很多文章。隻怕下一次,堡壘就沒有那麽容易保住你了,你好自爲知吧。”
說完這通話,淩風便結束了通訊,天陽才知道,原來在背後,教會已經做了這麽多動作。
不過,堡壘方面會那麽輕易放過自己這個進入過裏夾縫的人嗎?搞不好自己現在的‘自由’,是兩方角力然後無果的表現。
這麽一來,自己加入聖堂其實更起到平衡的作用。
試想,如若自己沒有聖堂這層身份,說不定堡壘強硬一些,教會退讓,自己搞不好就要失去人身自由了。
現在則是另一種情況。
不過,天陽知道,借助外力始終沒有保障,自身實力才是最強有力的保障。
所幸就連堡壘也不知道,自己除了是新職階外,還掌握着黑暗側的力量,最近更掌握了一種“本質”,暗中擁有一支閻魔軍隊。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至少得有職級7的戰力,再加上其它的度牌,那大概就有跟堡壘叫闆的資格了。到了那個時候,也就不用太看别人眼色行事。
隻是,這條路還很長啊.......天陽在心裏輕輕歎了一聲。
等天陽從總部大樓裏出來時,已經夜幕降臨,星辰滿映夜天。他鑽上磁能車,輸入老教長給的位置,通過導航系統前往目的地。
星夜無聲,燈火如水。
行駛在上城區的公路上,看兩邊萬家燈火,天陽眼前悄然晃過一道憔悴的身影。
如果當年蘇烈沒有失蹤,說不定現在母親也可以看遍這人間繁華吧。
而不用在下城區裏苦苦掙紮了十七年,最後還死在了黑礦上.......
想到這,磁能車的方向盤,便給少年握得咯咯作響。藍光陡然加速,化成一條藍色的虹彩掠過公路。
當它停下來時,老教長的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