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樂譜,原先是爲劉鏡霖所有。卻在好幾年前,被劉鏡霖捐給了堡壘的大圖書館。不料,現在又出現在眼前,馬舒揚自感震驚。
“你說,鏡霖給了你一些提示,最終讓你找到了這本樂譜?”馬舒揚太震驚了,下意識地又确定了一次。
天陽點頭,并将之前劉鏡霖“自殺末遂”,在醫院搶救蘇醒過來後,特意把自己叫過去,并提示自己去尋找樂譜的事一一道出。
隻是,天陽略去了“蘇烈”這個關鍵詞,因爲他擔心,會給馬舒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危險。
馬舒揚聽完之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原本就在懷疑,那天搶救之後,鏡霖已經有好轉,怎麽一夜之間病情突然急轉直下。現在看來,這裏面果然有些内情。”
天陽順着她口風道:“劉夫人,我也這麽覺得。當時劉老師應該是想跟我說些什麽,之後我找到了這本樂譜。那上面有一些劉老師的注解,我覺得,劉老師要傳達的信息,應該跟這些注解有關系。”
“可惜我對音樂一竅不通,經人提點,知道您是音樂方面的大師,又是劉老師的妻子,是故冒昧登門。”
馬舒楊柔聲道:“孩子,我很感謝你,感謝你給我帶來這麽一條線索。你放心,如果鏡霖在這裏面留有什麽信息的話,我一定會把它們解讀出來的。”
天陽欣然道:“那就拜托劉夫人了,如果有什麽消息,請務必通知我!”
馬舒揚點頭答應。
天陽便告辭離去,不料,在剛起身時,便有下人來報,雲淵來了。
片刻後,雲氏的二當家走進客廳,見到天陽,雲淵咦了聲:“天陽,你也來了?”
“二爺好。”天陽微笑問候。
雲淵同樣報以微笑,傳達自己的善意,然後道:“既然在這碰到你,那我就直接跟你說好了。三天後的晚上,我們雲家舉辦一場酒會,你也來參加吧。”
天陽有些受寵若驚;“這不合适吧,畢竟我.......”
雲淵擺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别輕視自己,天陽。從你大比的表現,我就知道,你的潛力非常大。想我雲氏百數年前,還不是默默無聞。我們雲家的第一任家主,甚至還當過礦工。”
“你雖然現在隻是一個夜行者隊員,可将來的事情,誰說得清呢。或許,你以後還會成爲一名城主呢。”
雲淵伸手在少年的肩膀上輕輕一按:“我雲家隻問英雄,不問出處。三天後的晚上,我等你!”
天陽心中湧起一陣激動之情,那是被認可的感動,他用力點頭:“既然二爺這麽說,那我就去長長見識。”
雲淵哈哈一笑,掃視少年,視線從天陽的紫煌戒指上經過,微微眯眼。随既脫下自己戴在手上的一顆玉扳指:“不知道你在這,也沒給你帶帖。到時候,你就帶
着我這件東西上門吧。”
天陽鄭重接過,這才離去。
回到家,看了眼日期,今晚正好是饑餓舞會舉行秘密派對的日子。天陽吃過晚餐,便帶上夢魇面具以及一件鬥篷,搭乘列車前往下城區。
晚上8點,他站在了饑餓舞會那誇張華麗的會館前,在展示了自己的徽章後,少年在一間安靜的包廂裏見到了舞會的創辦者,碧鬥。
碧鬥今晚把頭發梳往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就是臉色依舊蒼白,如同大病初愈。
一見到天陽,這男人就發出誇張的笑聲:“沒想到這麽快就再見到你了,死神先生,想必你是來參加秘密派對的吧?”
已經增加了身高,甚至在面具裏自己的臉上粘了一圈花白的胡子,做足僞裝的天陽用刻意改變過的聲調道:“正是,希望晚上會有一次奇妙的體驗。”
碧鬥哈哈笑道:“你肯定會喜歡上這種派對的,派對在20分鍾後開始,不過現在已經可以入場了,請跟我來。”
天陽沉聲道:“煩請帶路。”
跟着碧鬥走出包廂,經過一個熱鬧的會場,穿過一扇五彩斑斓的小門,來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空間不小,裝潢高調。從油畫,水晶燈再到紅地毯,甚至,還有一個壁爐。
房間裏有一個吧台,吧台後面是一隻大酒櫃,裏面擺滿了各式美酒。
吧台後面,有一名調酒師,兩名侍者,均戴着白色沒有任何花紋的面具。
房間的中間處,擺了一桌圓桌,四周是七張椅子。椅子空間大,而且舒适。
在碧鬥的指點下,天陽坐上其中一張椅子,環顧四周,他有些驚訝。原本以爲像秘密派對這種聚會,應該和神秘、昏暗這種關鍵詞有關系。
不料,聚會的地點,更像是一個私人酒吧。
而且,頭頂上的燈光也太明亮了點,亮得天陽擔心自己會暴露身份。
一陣高亢的笑聲從打開的門外響了起來,然後一把甜到發膩的女聲道:“晚上好喲,碧鬥先生,希望今晚,會有令我滿意的收獲。”
天陽看去,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穿着誇張的拖地長裙,那裙子拖行在地面的部位,足有五六米長,需要三名侍從協助,才不至于影響到行動。
女人身上珠光寶氣,頭上還戴了頂璀璨的寶冠,簡直就像一位女王!
碧鬥彎腰鞠躬:“歡迎您,美麗的女王,請允許我爲你介紹,今晚一位新的貴客。”
“哦,我們派對終于有新面孔了,這真是太棒了。”
語氣和行爲同樣誇張的女人,又發出一陣高亢的笑聲。
“這位是死神先生。”
“死神先生,這是女王小姐。”
在碧鬥的介紹下,天陽和所謂的女王打了個照面,爲了維持自己的人設,天陽沒有主動搭讪,僅是略一點頭,便繼續保持沉默。
不知是有意,亦或無心。
女王正好坐在天陽的對面,戴着花俏面具的她,雙眼閃閃發亮地打量着天陽:
“死神先生第一次參加派對,不知道有什麽喜歡的東西,不妨提前告訴我。說不定,我這裏剛好有你需要的東西,還可以給你打個折。”
天陽不爲所動。
女王也不動氣,呵呵一笑,端起侍者送來的一杯酒,輕輕抿了口。
參加派對的客人陸續抵達。
“這該死的天氣,好不容易出個門。瞧,我的衣服都被打濕了。晚上回去,我親愛的莎拉肯定又會指責我,男人的生活,可真是辛苦啊。”
又一個操持着誇張語氣的客人到達,天陽暗中觀察,此人衣着華麗,臉上戴着一張黑色面具。手中捧着一本書,像是邊走邊看。
女王呵呵笑了起來:“小說家先生,下次換個說辭吧。每次出場你都要提及天氣,難道你的小說,除了天氣之外,已經沒其它東西可以寫了嗎?”
被稱爲小說家的男子發出輕松的笑聲:“根據我的觀察,天氣是所有小說裏出現得最頻繁的元素。真正的小說作家,甚至可以用同一種天氣,道出上百種不同的心情。”
這不是小說作家,這是天氣報告員吧...少年在心中小聲腹诽。
“哎呀呀,每次來到這裏,我就聞到了金錢的味道。它們跟美酒一樣讓我陶醉,各位,晚上好啊。”
一把有些慵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走進來的是一位男士。他和天陽一樣,披着深色的鬥篷,似乎沒有戴面具,不過兜帽遮掉了他嘴巴以上的臉孔。
他咬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摘來的草枝,給人一種輕浮,吊兒郎當的感覺。
小說家拿起自己的書本,刷刷刷在上面一邊寫一邊念道:“我又看到該死的小偷先生了,今晚,他又會從我的口袋裏偷走多少錢呢?”
‘小偷’先生無奈笑道:“小說家先生,我們之前的交易可是在碧鬥先生的見證下進行的,你怎麽能用上‘偷’這個字眼,這也太傷人了。”
“我來晚了嗎?”
小偷的話音剛落,第五位客人便走進房間,當他一進來的時候,天陽仿佛直視了一輪烈陽,眼睛有點被刺痛的感覺。
女王全身珠光寶氣就已經夠誇張了,現在這位客人,更是全身披挂着黃金盔甲。從頭到腳,甚至連面具,也是金光燦燦。
在燈火的映照之下,仿佛一座金山般走了進來。
碧鬥露出熱情的表情:“歡迎您,黃金先生,你來得剛剛好。”
“哦,是嘛。那我就放心了,那麽各位,不要浪費時間了。把你們要出售的東西拿出來,我全包了。”
面具下,天陽嘴角抽搐,這可真是财大氣粗啊。連人家有什麽都不看,甚至也不問價格,就直接要包攬下。
什麽時候,我也可以不問價格的買東西啊.......
“黃金先生,派對的規則你是知道的,快點入座吧。”碧鬥微笑提醒,秘密派對的規則之一,客人不能收購所有‘商品’。看來這條規則,對所有賓客都一視同仁。
等黃金入座後,碧鬥攤開手宣布:“各位,所有客人都已經抵達。我宣布,今晚的秘密派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