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龐義之外,一個瘦瘦弱弱,可眼神陰狠的男子叫李青。他是李家的公子,隻是一個職級2的狩獵者。并且,他的父親居然是李業,讓天陽不由感歎世界真小。
隊伍裏那個烈焰使者則叫餘煙,雖然掌控着烈焰之力,但看上去,卻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一路上,餘煙很少說話,即便插嘴,也說不了幾個字,可謂惜字如金。
還有個叫葉應的戰神職階,長得高大威猛,和龐應之似乎不太對付。龐應之有時說些自鳴得意的話,這姓葉的必定拆台,而且不留情面。
再加上另外幾人,都是出身家族的少爺小姐,隻是他們的家族連二流都排不進去,在這個圈子裏人微言輕,龐應之對他們的态度,不比看待天陽好多少。
反倒是白英瀾面面俱到,絲毫不會冷落了誰。不管是龐應之之流,還是天陽和那些末流家族出身的子弟,白英瀾非但有問必答,而且還會主動丢出話題,所以隊伍裏的氣氛還挺不錯。
就是天陽覺得,他們這些公子小姐,似乎太過兒戲了。要知道這是在逆界,而且現在還在前線區域,這樣放松心神真的好嗎?
隊伍裏,心情最雀躍的應該就是小鳥了。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沒聽過,不斷問着天陽在大比裏的經曆,不時發出輕呼,亦或感歎,聽到緊張處還用力捉着天陽的手。
白英瀾看在眼中,嘴角含笑。然而那個李青,目光卻是愈發的陰冷。
“沒想到,天陽你在大比裏經曆了這麽多。那什麽疫魔,我還沒碰見過呢。”
小鳥一臉神往,看得天陽哭笑不得,那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見來幹嘛。而且,他隻是說出部分經曆,隐瞞了自己以死神身份行動時的遭遇。否則,如果讓小鳥知道,天陽還遇到灰燼惡魔、瘟疫使者和深邃将軍,不知道得驚訝成什麽樣。
“區區一隻疫魔,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龐義之冷冷說道。
小鳥鼻子一皺,哼了聲道:“龐義之,你就别說大話了。這要換你碰上,指不定你都夾起尾巴跑了。”
龐義之立馬叫道:“小鳥,你還别看不起人!再讓我升個一級,别說一隻疫魔了,就是幽邃騎士,老子照樣單挑!”
天陽聽心心裏直搖頭,這人怕不是個傻子。疫魔也就算了,幽騎你居然想單挑?怕是真碰上了,人家随手一刀就把你劈成兩半了。
白英瀾也微微皺眉,顯然也是聽不下去,隻是礙于兩家的交情,不好指摘。
這時食物加工廠的大門已經在望,白英瀾神色一凝道:“好了,大家都安靜,加工廠到了。”
衆人立時有所收斂,就連那個龐義之,也乖乖閉上了嘴巴。
“我去探路。”身爲狩獵者,李青主動負起偵查之責,迅速往大門裏潛入。
片刻後回來,報告道:“入口附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大家可以放心進去。”
小鳥立時拉起天陽的手
道:“走,咱們進去瞧瞧。”
看見他們兩人拖手,白英瀾笑而不語,但那個李青,眼神卻怨毒無比。可這人的城府顯然比龐義之深了不是一點半點,也不說話,甚至還低下頭,不讓人察覺到他臉上的異狀。
白英瀾的注意力放在了門裏,倒也忽略了過去,隻是怕小鳥他們有失,一緊戰槍,帶着衆人加快腳步跟上。
天陽兩人當先奔進門裏,門内是一片開闊的空間,地面鋪着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人走動了。
在幾束燈光下,小鳥蹲下去,伸手抹掉塵灰,露出墨綠色的地面。看樣子,加工廠裏還鋪了防火層,并且用白色顔料塗出一些箭頭,以作标示。
燈光照去,不遠處是一條生廠線,生廠線由諸多機器組成,看樣子當時北鬥基地已經實現了全自動化生産,無須人力,隻需要一些操作人員,就可以支持加工廠的正常運作。
燈光掃動間,天陽突然看到一抹紫色。他走了過去,小鳥緊随其後,在一根柱子附近,他們發現了一攝結晶。
紫色的結晶,跟柱子已經結合在一起,結晶裏有金光流動,絲絲縷縷,勾勒出無數奇妙的線條。
這和天陽在保險庫裏看到的結晶非常相似,但加工廠裏這些結晶,似乎沒有投影的作用。不知道它們是如何生成,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有什麽作用。
就要離去時,天陽突然看到,結晶下面有一隻食腦蠅。不過這東西似乎已經死了,全身蒼白,好像隻剩下一個外殼。
天陽用骨劍輕輕碰了下,那隻食腦蠅就散架,從裏面滾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結晶體。結晶體中,突然一亮,然後有幾縷黃光飄了出來,竟然沒入了上面的紫色結晶裏。
小鳥奇道:“這是什麽?”
天陽搖頭:“不清楚,但我感覺,它出現在這裏不是沒有原因的。”
少年擡手,骨劍劃下,把這塊紫色結晶從柱子上剝了下來。他握着這塊拳頭大小的結晶,遞給小鳥:“送給你。”
小鳥樂開了懷:“謝謝,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呢。”
她珍重地把這塊結晶收起來,龐義之從旁邊經過,對李青道:“雜兵就是雜兵,居然弄了塊破爛玩意送人,也不嫌丢臉。”
小鳥慢悠悠地道:“本小姐喜歡就好,總好過有些人費盡心思,拿出所謂的大禮,結果換來人家的不屑一顧。”
龐義之像是被她說到了痛處,臉都氣歪了,可這時白英瀾讓大家過去,他隻好跟李青氣呼呼地走開。
天陽兩人也過去時,在不遠處一架機器後面,又發現了類似的結晶。天陽剝下,将之收進腰包裏。
“你們看!”
白英瀾站在一根柱子下,燈光打了上去。就見昏暗的廠房上空,倒挂着一具屍體,這是具男屍。身上穿着防護服,頭盔不知道掉哪去了,額頭上有個血洞。
當然,洞口周圍的血迹早已凝固,隻是男屍雙眼圓睜,一臉驚恐。仿佛死前萬分恐懼,死亡将那一刹那的表情,永遠定格了下來。
屍體還沒腐爛,甚至,從血洞中不時還有一滴粘稠的血液滴下來。看樣子,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
龐義之咦了聲,指着屍體防護服上一個标志說:“這是淩家的人。”
白英瀾點着頭道:“應該是之前淩家的隊伍在這裏交戰留下的屍體。”
龐義之笑呵呵道:“英瀾兄和我所見略同啊。”
小鳥撇撇嘴小聲道:“不要臉,臉皮真厚,天陽你說是不是。”
天陽卻看着那具屍體,随後又環顧四周,最後道:“不,這具屍體是從别處運過來的。”
龐義之冷笑了聲:“你親眼看到?小子,不清楚就别胡說八道,省得給自己丢臉不說,還平白讓雲家沒了面子。”
天陽也不動手,淡然道:“從我們進來工廠爲止,你們發現戰鬥的痕迹了嗎?特别是在這附近,除了這柱子上的屍體外。别的地方,不說戰鬥痕迹了,連血迹都沒有。如果淩家是在這裏跟什麽東西戰鬥,從而才留下屍體的話,那麽爲何,會沒有血迹和戰痕?”
龐義之頓時說不出話來。
白英瀾回頭朝天陽看去:“那依你之見,這東西怎麽會在這?”
龐義之幹咳了聲:“英,英瀾兄。一個小兵的話如何可信,他知道個什麽。”
白英瀾微笑道:“聽聽也無妨。”
天陽便道:“照我看,這具屍體是被黑民\運送過來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麽附近沒有戰痕跟血迹。”
龐義之哈哈大笑:“荒謬,黑民收集我們人類的屍體幹什麽?它們吃人隻是習慣,你不是夜行者嗎?難道連這點也不清楚?”
天陽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曾經,我們在荒谷鎮的聯合行動裏,便發現黑民搜集人類的屍體。它們将屍體轉化成某種能量,最終,那些能量結出了一顆惡魔之果。”
“所以,你怎麽能肯定,這裏的黑民不會有同樣的做法?”
小鳥輕笑道:“那是因爲,他根本沒參加過荒谷鎮的戰役,以他的地位,也不會知道惡魔果實的情報。我說的對吧,龐義之。”
龐義之還想說什麽,柔弱的餘煙突然驚呼起來:“你們看,屍體動了!”
立時,衆人隻覺一股寒氣往腦門上蹿!已經死了的屍體,怎麽還會動?
四五道光柱立馬照了過去,就見那具男屍的胸口,果然起伏了下,看上去仿佛屍體猶有呼吸。
“這?”龐義之驚訝地說,“真見鬼了,還真的在動,難道他還沒死?”
“快,把他放下來。”
他和另外一人便要去碰男屍。
“别動!”天陽輕喝,“這人已經死透了,額頭上那個血洞你們沒看到嗎?他的腦漿怕已經都給吸光,怎麽還可能活着。”
龐義之被他叫得臉上一陣火辣辣,恨恨道:“那你倒是說,他胸口爲何會起伏?”
天陽深深吸了口氣:“也許是,他身體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