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光剩下的能量,應該還能再釋放出一次雷擊彈。可是,此刻場中除了謝遠外,還有另一名職級5。
天陽在黑暗側的戰力,大部分都是由黑霆貢獻的。幹掉謝遠,黑霆暫時無法使用,光是幽影和灰燼魔晶,天陽沒有把握擋住一名職級5的報複。
所以少年才打消了這個誘人的主意,放過這個可以進一步打擊謝家的機會,然後利用夢魇面具,讓謝遠聽到一把滄桑,充滿歲月感的聲音:“别緊張,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謝遠當然不會就這樣輕信别人的話,依舊保持着足夠做出反應的距離,同時不敢做出招來任何誤會的動作,隻是小心地詢問:“閣下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誰。”天陽朝古格的屍體指去,“此人是黑星堡的人員,那邊還有他兩個同夥。黑星堡跟白家的人勾結在了一起,想要假借運送物資的名義,暗殺白家的白聖傑!”
謝遠全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略有聽聞,白家内部并不和睦,白聖傑與白家的家主白沐河長年不和。可沒想到,白沐河竟然勾結黑星堡,暗殺自己的胞弟。
而且,白沐河勾結的人來自黑星堡,往深一層講,這難保不會成爲黑星堡趁機滲透的一次良機。
白沐河所爲,完全是在引狼入室!
知道唇寒齒亡的道理絕不止天陽一個,謝遠立刻把握到,這個神秘人的用意,是想借自己之口,将此事公諸于衆。
對方之所以要如此做,可能是因爲他的身份不方便做這些事情。那他又會是誰呢?
沒等謝遠想明白,那個神秘人已經悄然離開了。這個時候,白家防線那邊響起幾聲驚呼,謝遠趕去,原來是柳星和風舞兩人突圍,不管白家隊伍的死活,徑直開溜了。
謝遠劍指白長松,沉聲問道:“你們白家是否勾結黑星堡,打算暗殺白聖傑?”
白長松聞得此話,臉色一變,不敢回答。看他這個樣子,謝遠就猜到了大半,看來那神秘人所言非虛,當下喝道:“你們白家當真是瘋了,黑星堡是我們的大敵,你們居然做這種引狼入室的勾當。白沐河也配做個男人?居然勾結外敵打算暗殺自己的兄弟,這件事我保證用不了多久,整個擎天堡都會知道,你們白家就等着被口誅筆伐吧!”
願意公布此事,謝遠是公私參半。爲公者,自然是提醒堡壘要小心黑星堡的滲透;至于私人方面,當然是恨不得白家因此受到打擊,從而讓出上五門的位置。
當然,哪怕白家因此事受到牽連,謝家未必可以撿到便宜。但白家因爲此事地位受到影響的話,對于謝家這種二流家族來說,好處多多少少都會有點。
所以于公于私,謝遠斷無放過這次打擊白家的機會。當下和謝洪聯手,一舉破了白家隊伍的防線,搶走了幾車物資。
白長松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角落裏,他怎麽也沒想明白,爲什麽好端端的一個計劃
,最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突然蹿出一夥人來打劫,接着古格也給殺死了,最後白家和黑星堡的事也被人識破。
他已經可以想像得到,當自己父親知道這件事以後,勢必會把怒火發洩到他的身上。
“哥!”
一身紅妝的赤芍跑了過來,張口便問:“剛才那人說的可是真的?父親,父親當真和黑星堡的人勾結嗎?”
白長松有些疲憊地道:“我們隻是跟人家有一些協議,怎麽能算是勾結呢,難道你認爲,父親會做一些不利于堡壘的事情嗎?”
赤芍跺腳道:“那爲什麽不跟其它人合作,偏偏是和黑星堡。黑星堡可是咱們的敵人啊,這到底是誰的主意,真是糊塗啊!”
白長松不耐煩道:“夠了,我現在已經夠煩的了,你不要再煩我了。”
赤芍哼了聲,跑一邊生悶氣去了。
白長松長歎口氣,拿出通訊機,小心組織措詞,把這件事告之前線的白沐河。
.......
趁着謝遠發呆的時候,天陽悄然離去,很快他就進入了前線區域。
一進入這片區域,透過黑霧,天陽接收到許多信息。
這片區域幾乎處處都有戰鬥的痕迹,便如眼前這條走廊,通道兩側的牆壁坑坑窪窪,地面更有諸多血迹,那些淩亂的線條則是刀劍或銳物劃過之後留下的痕迹。
這些痕迹一路延伸,向天陽展示了一場激烈的追擊戰。
到了這裏,天陽更加小心,放緩了腳步,聚攏來更多的黑霧。這片區域人類和黑暗子民兵鋒交錯,天陽可不想一個不好,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當他進入一個小廣場時,思感借助黑霧延伸,掃過前方出口。蓦然,黑霧示警,一隊人馬正朝着小廣場沖了進來。
從這支隊伍的移動速度來看,天陽除非願意暴露行蹤,否則絕對無法悄然撤出。無奈之下,少年高高躍起,躲到廣場上方一排管道上面。
剛藏好,下面就響起驟雨似的腳步聲,一隊人馬勿勿忙忙地奔進了廣場,裏面有人叫道:“大家散開,這裏空間比較大,我們就在這接敵,幹掉那些黑暗雜碎!”
接着有人朝上方打了顆照明彈,驟然亮起的光芒差點讓天陽無處藏身。等眼睛适應了光線後,少年向下打量,觀察着這支隊伍。
隊伍有二十幾人,從他們釋放的氣場判斷,其中有三名職級4的升華者,其餘則多數是職級3,隻有五六個職級2。
這個配置,如果是在控制區,那完全可以稱得上豪華了。但放在前線區域,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而且參加家族大比後,天陽發現一個現象。同樣是職級4,顯然那些出身家族的升華者,不管經驗還是戰鬥技巧,跟夜行者的隊長們比較,都有一定差距。
特别是在面臨生死大關的時候,這些家族出身的升華者,膽氣總會遜色幾分,這大概是因爲兩者的生存環境不一樣。
夜行者深入逆界,很多時候,都是在跟死
神打交道。
而這些家族的升華者,他們的生存環境明顯要好太多。至少,不用像夜行者那樣,經常徘徊在生死線上。
但這樣一來,家族出身的升華者就制裁磨砺,特别是那種面對生死一線的經驗,更是少之又少。
也就難怪,每個家族基本上都會把一些子弟送進夜行者,通常能夠在夜行者裏呆下去,并且活下來的,往往都會成爲那個家族的骨幹。
藏在管道後面,天陽小心地觀察着下面那支隊伍,他把注意力放在那三名職級4的升華者身上。
這三人兩男一女,很明顯,他們,包括這支隊伍,以站在前面一個中年男子爲首。
這個男人身披玄甲,盔甲上有大片刮擦的痕迹,盔甲的塗層已經給刮花了,不過總體的防禦性能還保持良好。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個中年男子扛着一把黑色,長柄,沒有護手的寬刃。看上去像是戰神職階,但另一手,卻扶着一面幾如人高的厚盾。
玄甲戰士的右側,是一名衣裳不整的男子。他的上衣被撕裂了大半,露出右側的胸膛以及一條手臂。
那條手臂上滿布刺青,自手背一直延伸到胸口。這人拄着一杆血紅色的長槍,另一邊的腰側上,則挂着把黑色的手槍。
最後那個職級4的升華者卻是個女子,因爲角度緣故,天陽無法直接看到她的長相,于是少年溝通黑霧,構築出女子的模形。
從黑霧模型觀察,女子相當年經,二十四五的模樣。長發束起,五官精緻,身上穿着便于行動的軟甲。
并且,軟甲覆蓋的部位極少,以至于女子的香肩、細腰、小腹和雙腿,都直接暴露在空氣裏。
不知道是受傷,還是另有目的,她的手臂和右腿,都纏着布條。但天陽關注更多的,卻是她身上的武器。
她身上帶的武器可不少。
手中拎着一把狹長的戰刀,腰後懸着兩把長短不一的劍,背着把造型粗犷的大弓。右腿大腿外側,左手手臂上各綁着一把匕首。
另外,她捆着頭發的發束裏,還紮着三把手指長短的小刀。
天陽自問自己的武器就已經夠多的了,可比起這個女人來,似乎還有些距離。
底下的人已經做好接敵的準備,他們布出一個陣型,元素之心和狩獵者位于陣型的最後方,戰神職階和堡壘則呈護住兩翼。至于那三名職級4的升華者,自然就是這個陣形的尖鋒。
這種陣型可謂攻守兼備,但天陽一點也不看好這個陣形,這樣的陣形無論防禦還是進攻,都是半桶水。
要使用這樣的陣形,除非那兩個堡壘職階,至少一個得有職級4,能夠給隊員套上星蘊屏障,或者發動堅守力場。
否則,這種無論攻擊還是防守都是半桶水的陣形,效果大打折扣。一旦碰上強敵,陣形很容易被打亂。
黑霧湧動。
天陽聽到門外響起了異常尖銳的嘯聲,跟着一團巨大的黑影擠進了小廣場裏,赫然是頭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