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
天陽回過頭,原來那泡在水池裏的死靈樹,那些手臂粗細的【樹枝】正緩緩垂下。挂在樹枝末端的水滴狀繭泡,突然脫離了樹枝,撲通一聲掉到了水裏。
撲通!撲通!
一個個繭泡連二接三地往下掉,它們在水池中浮起,水面下霧晶散發的深紫色光芒裏,這些繭泡正不停地扭動變形。
終于,其中一個繭泡響起什麽東西給撕裂的聲音,一隻手從繭泡裏伸了出來,然後将其撕開。
漿狀、粘稠的黑色液體頓時從裏面流淌出來,它們彌散到池水裏,逐漸将池水染成漆黑。
就在那邊黑水中,那些繭泡陸續從内部被撕開,一隻隻徘徊者從裏面爬了出來。
它們走過水池,用怪異且扭曲的動作爬上地面,開始接近天陽等人。
一道光束突然從天陽附近劃過,擊中從水池裏爬起來的一隻徘徊者,然後謝淼的聲音就在後面響起:“愣着幹什麽?趕緊殺啊,就剩幾隻徘徊者了!哦對了,這棵死靈樹交給我處理!”
謝淼帶着七八名升華者,興沖沖地跑了上來,這家夥的目光遠遠地落在死靈樹上,仿佛這棵樹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不料沒等他越過天陽的前鋒隊,這片山腹空間突然震動起來,嘩啦啦,不斷有碎石從幽暗的穹頂掉落。
天陽猛然朝水池的方向看去,直覺告訴他,震動的源頭那自于那水池下。
水池裏有什麽,不就是成堆的霧晶,以及那棵死靈樹。
難不成死靈樹還能動不成?
剛浮起這個念頭,水池邊緣處的地面突然裂開,一條裂痕歪歪曲曲地往前延伸,來到了天陽等人附近。
冷不防一條黑影從裂縫裏彈了起來,借着照明彈産生的光亮,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條樹根!
這條垂落着無數根須的東西,突然像條鞭子似的抽了下來,底下一名士兵沒來得及反應,被樹根抽了個正着。
一連串碎裂聲響了起來,那士兵的頭盔直接給抽得變形,聚合材料所造的面罩滿布細密裂痕。
鮮紅的血液噴在了裂痕處處的面罩上,正緩緩流淌。
至于士兵的身體,已經不成人型,顯然好幾處的骨頭都讓樹根給抽斷了。
這突然變故,讓正往前沖的謝淼傻眼了,呆若木難地看着那條樹根,一時沒有反應。
天陽第一個回過神來,連忙提醒衆人:“小心,死靈樹是活的!”
盡管很難相信,可那能夠孕育徘徊者的植物,顯然具備活物的特性。
仿佛要印證天陽的想法,更多的樹根從地面破開,如同一條條邪惡的長臂。
揮舞着,抽打着,瘋狂地攻擊着前鋒隊伍!
山腹的震動仍末停止,隻見那已經黑如墨汁的水池裏,死靈樹竟然升高了少許,并且有了移動的迹象。
等它“爬”出水池時,謝淼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古怪的樹木頂部,居然長着一根根形若人
腿的事物!
那些東西邁開步子,讓死靈樹爬出了水池,來到了地面上。
這時,死靈樹的樹冠抖動起來,接着空氣中響起銳物破空的輕響。
謝淼隻聽“嗤”一聲響,有根三十厘米長,尾指粗細的黑色樹枝正紮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樹枝的末端仍在顫動不已,而前端,竟然紮進了堅硬的地面!
一根根黑色樹枝像箭矢似的從天而降,前鋒隊的士兵立時大量減員。很多沒來得及規避,或者忙着躲閃樹根的士兵,紛紛被這些利箭似的樹枝擊中。
它們無法穿透防禦甲,但刺穿沒有盔甲保護的部位,卻是綽綽有餘。
盡管被樹枝擊中未必會死,可受傷之下,動作難免遲緩。如此一來,那些樹根便趁亂攻擊。
這些樹根有的像蟒蛇般卷住了士兵,樹根不斷緊勒,活活将人勒死!有的則幹脆刺進士兵體内,然後吸食血肉,讓士兵迅速變成一具幹屍。
看到這番場景,謝淼臉色蒼白。
幾個戰神職階的就要沖上去幫忙,謝淼突然想到什麽,大叫一聲:“别過去!”
幾人朝他看來。
謝淼搖頭道:“太危險了,我們先撤,呆會看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攻擊。”
一個升華者看着不斷有人倒下的前鋒隊:“那他們怎麽辦?”
謝淼搖頭:“死靈樹太危險了,他們已經沒救了,隻好忍痛舍棄他們了!”
說着,謝淼朝小鳥看了眼。
賤人,讓你跟着我你不聽,非要跟那個白毛小子!既然你那麽喜歡他,就跟他一塊去死好了!
“可是...”還有升華者猶豫,畢竟大家都是夜行者中的一員,就這樣把同袍放棄了,有些于心不忍。
謝淼表情猙獰地叫起來:“你要是想跟他們一塊死,那就去好了。不想死的,都跟我來!”
他開始退後,接着轉過身,朝來路快步奔回。
其它幾個升華者互相交換了個眼色,最後搖頭歎息,開始折返。
戰場上,天陽伸手捉住炎兵,把他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躲開了一條從半空抽下的樹根。
天陽又看向四周,前鋒隊的人員已經所剩無幾了,他不由朝後面叫道:“長官,我們...”
蓦然,他看見謝淼帶着人撤退的身影,一下子全明白了:“謝淼,你個王八蛋!你居然不戰而逃!”
少年憤怒的吼聲在山腹間回蕩着,謝淼聽得臉色幾度變化,最後化成一聲冷笑:“老子就是坑死你,你能怎麽樣!”
再說戰場上,天陽略一分神,當既被一根樹根纏住。樹根收縮緊勒,天陽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還好少年一條手臂沒被樹根纏住,當既抽出赤月戰刀,星蘊灌注之下,刀鋒邊緣一道绯紅光芒亮起。
天陽一刀揮砍,熾熱的刀鋒輕松将樹根一分爲二。從斷裂的樹根裏,竟然噴出像血液似的黑色粘液。
同時,死靈樹中響起了刺耳的慘叫!
少年落到地上,纏着他的樹根緩緩松開,炎兵急忙上前,幫着天陽将樹根拉開,少年這
才深深吸了口氣。
擡起頭,一隻徘徊者正好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天陽就要一刀砍了它。
突然看見,一條樹根從後面刺進了徘徊者的身體。那隻徘徊者開始猛烈抖動起來,肌體飛速生長,瞬息間居然漲大了一圈。
盡管那模樣依舊很畸形,可隐約透着一股壓迫感。皮膚表面更是浮現一條條血管,那裏面亮起昏黃的光芒。
這隻被樹根紮在身上的徘徊者,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沖了過來。天陽連忙推開炎兵,星蘊的微光在發絲間飄零時,少年已經化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繞過徘徊者,躍到樹根上。天陽一刀捅下,熾熱的刀鋒從徘徊者胸前的囚籠破出,怪物體表那些血管裏的黃光立刻變得暗淡起來。
哧溜一聲,那條樹根退出了徘徊者的身體,朝另一隻怪物遊去。
沒來得及重施故伎,一道绯紅刀光劃過,樹根當即被斬開,黑色粘液泉湧而出,噴了滿地。
可這會,已經有不少徘徊者被死靈樹捕捉,并進行了某種強化。
強化過後的徘徊者,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不少。一些徘徊者甚至會異化出畸形的肢體充當武器。
它們加入戰場之後,前鋒隊減員更快了,轉眼間,就隻剩下天陽、小鳥和炎兵三人!
這樣下去不行!
天陽朝死靈樹看去,如果它也是黑暗子民的一種,身上肯定會有意志囚籠。
在哪?
囚籠在哪!
無意掃過死靈樹樹幹上,那個被樹枝糾纏的女人時。天陽的視野發生變化,四周的事物逐漸淡化、隐去。
最後,隻剩下那個抱住自己胸口的女人出現在少年的視野中。
那個女人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眼眶裏,丙團猩紅的光焰亮了起來。
一片紅暈迅速染開,從頭到腳,瞬息遍布女子全身!
死靈樹的樹幹裏突然響起刺耳尖嘯,樹冠抖動,朝天陽抖射出一蓬箭雨。這還不止,那些被樹根操縱的徘徊者,紛紛舍下炎兵和小鳥,像瘋子似的朝天陽撲了過來!
“那個女人!”天陽大叫,“小鳥,快!那樹上的女人,就是這玩意的囚籠!”
一邊叫着,少年一邊飛快移動,躲閃着那些如同箭矢似的黑色樹枝。即便如此,手腳還是被樹枝擦出一條條傷口。
腿上和手臂更被幾根樹枝穿透,幸好這些東西沒有毒素,而且穿透的部位不影響天陽活動。
否則那随後撲上來的十幾隻強化版徘徊者,就會要了天陽的命。
少年擡手揮刀,劈碎了一個囚籠。另一手抽出喪鍾,抵在另一隻怪物的胸口,在對方的雙手沒來得及掐住他脖子前,一槍将囚籠和怪物的胸口轟了個稀巴爛。
可徘徊者越來越多,終于一個疏忽,天陽突然腳踝一緊,原來被條樹根纏上。
他連忙擡刀一劃,斬斷樹根。被讓兩隻徘徊者撲倒在地,這兩隻怪物按住天陽的手腳,讓他難以動彈。
接着眼前一暗,一隻徘徊者從天而降,那異化如同斧鋒的畸形肢體,狠狠朝少年的面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