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回過神來,沒有太多跟女孩接觸經驗的他,腼腆道:“不,你說得很正确。跟我一位......長輩,嗯,和他說的幾乎完全一緻。”
“是嗎?那我實在太榮幸了。”
這個女孩确實人如其名,像小鳥一樣活潑,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你說咱倆是不是很有緣,我從上面掉下來,剛好被你接住。”
“你叫天陽,我叫小鳥。小鳥不就喜歡在陽光燦爛的天空下,自然自在的飛翔嗎?”
女孩說着,還做了個撲打翅膀的動作。
眨了眨眼,小鳥突然道:“要不,你娶我好不好?”
天陽聽得一陣猛烈咳嗽,他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麽毛病。否則的話,這少女膽子也太大了點吧?
小鳥哈哈大笑起來:“逗你的,不跟你說了,我還得上去修理東西呢,下回見。”
她從地上撿起剛才掉下的小闆手,鑽過幾棵怪樹,爬上傳感塔的堅井。
天陽搖了搖頭,似乎受小鳥的樂觀感染,之前的郁悶已經不翼而飛。
通訊機響了起來,收到一條亞當發來的簡訊:你在哪?鐵叔已經修好你的槍了,他正在宿舍等你呢。
天陽連忙回複:我現在就回去。
快步往宿舍區的方向走,來到自己的宿舍附近。隔着大老遠,天陽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
穿着髒兮兮的機工服,蹲在門邊的中年男人正抽着悶煙。
在他腳邊,喪鍾就随意擱在那裏。這讓經過附近的人都忍不住,朝那把造型有些誇張的手槍看了幾眼,然後給鐵叔的煙味嗆得連連咳嗽,又快步走遠。
“鐵叔。”
天陽叫道,小跑而去,打開了宿舍的門:“進來坐會?”
鐵叔眼睛翻起,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拎起那把喪鍾就走了進去,還好進房的時候,把燒得剩下個屁股的煙丢到地上,又用腳輾滅了火,才走進房裏。
門關上,中年男人将喪鍾随意放到桌子上:“損壞的三枚晶槽,給你修好了兩枚。剩下那枚實在沒辦法,這玩意使用的材料和零件基本已經淘汰,這破地方也沒有多餘的材料修複最後一枚晶槽,你将就用着吧。”
“另外,我給你更換了一些導力元件,都是這些年研發的新玩意,可以幫你節省大概一半的星蘊。後座力我也給調整過了,現在應該小很多,就算是你,一隻手也可以拿着它開火。”
天陽拿起喪鍾,這槍表面仍有許多刮痕,可感覺上卻是煥然一新。他嘗試向喪鍾灌注星蘊,果然,這次僅用了半成不到的星蘊,便填充滿一枚子彈晶槽。
“太謝謝你了,鐵叔,這可幫了我大忙。我需要支付什麽,貢獻點嗎?”
天陽對修理完的喪鍾愛不釋手,要不是鐵叔在這,他真想跑去靶場試槍。
鐵叔搖起了腦袋:“我的貢獻點不多,但夠用了。再多貢獻點也用不着,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這玩意,你在哪裏弄到的?”
天陽愣了下
,迅速在腦海裏組織語言,才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的。”
“你撒謊!”
不料,中年男人嘶吼了起來,他眼神凜冽,脖子上的血管隆起,看得出來他此刻很激動:“那天亞當在場,我不好說什麽。可事實上,這把槍我認識。因爲,它是我造的,整個堡壘就隻有一把。”
“它叫喪鍾!對不對!”
天陽大感意外,喪鍾居然是眼前這個中年人制造的,這點他倒是沒有想過。
鐵叔喘了幾口氣,才壓低了聲音道:“你跟蘇烈是什麽關系?”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天陽忍不住反問:“你認識蘇烈?”
鐵叔在鼻孔裏哼了一聲:“想不認識都難,那個混蛋總從我這搶東西。就連這把喪鍾,也是他在我這搶去的。”
“那個王八蛋還說先欠着,結果,突然就給我失蹤了。連同這把槍,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晃就是十七年啊。”
鐵叔眼睛一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天陽苦笑起來:“我也不知道跟他是什麽關系,但我這個名字,似乎是他起的。”
鐵叔微微眯眼:“難道說...”
他欲言又止,最後擡手一擺:“算了,能再看到喪鍾,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它是我最後打造的一把槍,是我的收山之作。現在既然在你手上,你就好好用它,多幹掉一些黑暗雜碎吧!”
天陽連忙道:“我會的,鐵叔。”
鐵叔走到門口:“它要是壞了,你可以随時來雲骧找我修理。隻要我沒死,但是蘇烈那個混帳玩意,你不要跟人提起。記住,跟誰都别說你認識蘇烈!”
這一刻,天陽能夠感受到他的善意:“我聽你的,鐵叔。”
頭發灰黃的中年男人這才離去。
第二天,天陽告别了雲骧基地,搭上了返回擎天堡的高速列車。
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算跟人動手也沒有問題,算下來離開擎天堡都有十天半月,也是時候歸隊。
登上列車,天陽前往車票顯示的車廂,一邊走一邊思緒發散,想着鐵叔昨天跟他說過的話。
經過一截車廂時,一個沒留神便撞到了人。
那人給天陽撞得連退了幾步,冷哼道:“走路不帶眼嗎?眼睛用不上就捐了吧,反正擱你那也是浪費!”
這人雖說出言不遜,可到底是天陽撞到人在先,于是他擡頭給人家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結果看清對方時,兩人皆輕呼了聲:“是你?”
原來他撞到的人,是雲澤的二哥,雲峰!
“雲峰先生,出什麽事了嗎?”
幾名雲家的護衛快步上前,将雲峰拱衛其中,均對天陽投來敵視的目光。
其中,一名沒穿防護服的升華者更是上前一步,一種壓迫感便自他身上油然而生。
不過這名應該是職級2,甚至是職級3的升華者,即使給天陽制造了一些壓力。不過天陽曾直面王良一那種高職級強者,和王良一比起來,眼前這位帶給他的壓力根
本不夠看。
雲峰整理了下衣物,看着天陽淡然道:“沒什麽,也就讓這小子撞了一下。”
那名升華者當既喝道:“你知不知道雲峰先生是誰?他的身份何其尊貴,如果你撞傷了他,擔當得起嗎?”
天陽不悅道:“我已經道過歉了。”
這名升華者冷笑起來:“沖撞了雲峰先生,豈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
天陽雙眉向上一揚:“那你們想怎麽樣。”
雲峰擡起手,輕輕拍了下那名升華者的肩膀:“算啦,反正我沒什麽事,不用太小題大做,免得人家以爲雲氏是那種霸道無禮的家族。”
升華者立時放低了姿态,退往一側:“是。”
天陽以爲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朝雲峰點點頭,便欲離去。
“站住。”雲峰故意拖長了音調。
用不着他出手,幾名護衛便擋住了天陽的去路。
雲峰笑呤呤道:“我隻是說别小題大做,但沒說不追究。這樣吧,我看你那把手槍挺有意思的,把它留下來,你就可以走。”
天陽轉過身,沉聲道:“不可能!”
那名升華者冷笑道:“一把破銅爛鐵,當什麽寶貝!雲峰先生看得上眼,那是你的榮幸,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少年眼眸深處,亮起點點銀輝:“那如果,今天這杯罰酒,我是非喝不可呢?”
“放肆!”
升華者暴喝一聲,車廂裏頓時被一股熾烈的氣場填滿:“今天你不把槍摘下,那我就替你摘!”
天陽針鋒相對:“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響起,一個女性護衛勿勿奔了進來。
雲峰皺眉,擡起手做了個手勢,那名升華者當即會意,收斂自己的氣場,以免傷到女護衛。
女護衛徑直跑到雲峰身邊,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麽,就見這雲家二公子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等女護衛說完,雲峰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幹咳了聲:“那什麽,走了,我還有事,沒時間跟他糾纏不清。”
和天陽對峙的升華者愣了下,以爲自己聽錯了。他跟着雲峰也不是一天兩天,雲家二公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
“我說走啊,你是不是聾了?要不要把耳朵也捐了!”雲峰音量提高了些,哼了聲,拂袖而去。
那名升華者隻好意猶未盡地瞪了天陽一眼:“算你運氣好。”
天陽微笑回應:“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氣得那人直翻白眼,天陽才跟雲家這一幫子分道揚镳。
找到自己的座位,少年一屁股坐下,略微松了口氣。
雖然他不認爲在列車上,雲峰會肆無忌憚地對付自己,可終究是個麻煩。現在這算是最好的結果,就不知道那雲家老二爲何突然改變主意。
想起那個女護衛,天陽心想,多半是突然收到什麽重要消息,所以沒空對付自己這種小角色吧?
看來自己的運氣,果然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