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第三枚子彈晶槽填充完成之後,天陽就再也無法朝這把巨大的手槍灌注更多的星蘊,看來這把槍丢在逆界裏這麽多年,多少還是有點毛病。
不過這樣也好,前後填充了三枚子彈,消耗了天陽近三成的星蘊。這要是把剩下的也填充好,那消耗的星蘊就太多了。
天陽猶記得,韓樹指導自己的時候曾說過,永遠不要把星蘊用光。
他拿出一瓶星蘊補充液,揭開瓶蓋,倒進嘴裏。
泛着微微藍光的液體注入口腔,嘴中頓時飄起了一股清甜的水果味。就是這味道像是合成的,聞多了還有點惡心。
他把補充液全部喝下,感覺體内星蘊開始恢複,但也隻能夠恢複一顆子彈的消耗量。
将空了的瓶子随手丢在一邊,天陽推開了房門,快步朝小樓出口走。
來到出口處,剛才帶天陽回來的隊員将他攔下:“你不能出去。”
天陽指着外頭道:“我是來幫忙的。”
那名隊員一臉爲難:“可隊長說讓你留在房間,要是讓隊長看見你離開,我會挨罵的。”
冷不防小樓上一個火力點開火了,那是霜雲衛布置在小樓上的一挺連發機炮,采用實體彈頭的機炮咆哮起來,聲音頗具沖擊力,整個樓内的空間都在回蕩着它的嘶吼。
外面有人叫道:“看到雲澤先生他們了,快,支援他們!”
營地裏幾處火力點,機炮和步槍的轟鳴交織在一起,空氣都開始變得灼熱起來。實體彈頭破空的火光,星素光束的藍輝争相交映。
甚至有一名霜雲衛發射了一枚制導飛彈,片刻後,遠處騰起的亮光把小樓照得如同白晝,爆炸的沖擊波則震得樓内一扇扇窗戶争先爆碎!
沒過多久,一隊人馬從外面的大門鑽了進來。雲澤被一條高大的身影摻扶着,那人光溜溜的腦袋在人群裏十分惹眼。
但更惹眼,莫過于他戴在手上的拳盾!
天陽看清他的樣子時,不由一怔,竟是在高速列車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古鋼!
兩名霜衛雲立時從古鋼手上接過雲澤,雲澤臉上有血,看樣子似乎是受傷了。霜衛雲扶着他鑽進一輛汽車裏,那輛汽車中有醫療艙,隻要不是重傷,都能夠救得回來。
古鋼把雲澤交出去後,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屁股坐倒在地,半天隻懂喘氣。
在他們後面,孔章讓兩個學生架着進來,老人看上去倒不像受傷的樣子,就是頭盔裏的臉沒有一分血色,估計吓得不輕。
至于亞當等人,進來後立刻關掉大門,而且沒有休息,轉身就投入到防禦工作上。這個時候,大門外湧來一片黑潮,竟是密密麻麻的徘徊者!
那些如同麻風病人似的扭曲身影,搖搖晃晃地往大門方向擠了過來,圍牆和鐵門攔住了它們。随後從各個火力點傾瀉的彈雨,更是成片收割着這些底層黑民。
無論機炮的子彈,還是藍色的星素光束,一被它們擊中,徘徊者的身體就會多出幾個拳頭大小的洞來。
哪怕沒有擊中意志囚籠,那殘破的身體也幹不出什麽事情來。
隻是徘徊者的數量太多,一旦被它們湧進防線,這塊營地就完蛋了!
天陽推開了那名隊員,跑到古鋼身前。大光頭發現眼前多了條身影,不由擡頭,頓時輕呼:“是你?”
“是我。”天陽往大門外看了眼,“這怎麽回事?爲什麽你會跟他們一塊回來?”
少年這時發現,王良一沒有在隊伍裏,也不知道那個高手現在身在何方。
古鋼苦笑了聲,爬起來道:“說來話長,我們出事了。我的同伴全死了,隻剩下我逃了出來。爲了躲開外面那些東西,我跑進了寶石鎮,不料遇到了他們。”
古鋼指了指亞當幾人:“本來在我屁股後,還跟着一名高階黑民,幽邃騎士。那東西騎着一頭像狼似的怪物,我差點就要給幹掉。還好他們當中,一個有着如鷹般銳利眼睛的男人救了我。”
說到這的時候,大光頭臉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原來王良一去攔截高階黑民了,不過天陽還沒聽說過幽邃騎士,但能夠讓一個堡壘職階的升華者恐懼萬分,可見那東西絕對不簡單。
“小心,瘋犬也來湊熱鬧了!”建築樓頂上,一名火力手叫了起來。
話音末落,突然一道黑紅色的光束,從營地上空劃過,命中那名火力手。
火力手全身一震,緩緩低頭,看着自己胸前,那裏被光束轟出了一個洞來。
随後屍體從樓頂上摔下,就摔在天陽的不遠處。
天陽大吼:“是詭秘射手,快找掩護!”
他舍下古鋼,朝亞當跑了過去:“我的裝備呢,快把裝備給我!”
亞當末答,一名霜雲衛勿勿忙忙跑了過來,将赤月戰刀和突擊者交給天陽:“是雲澤先生讓我拿過來的,他說現在可能需要你的力量。”
天陽立刻接過裝備,然後沖進樓裏。片刻之後,來到了小樓天台,接收了那挺連發機炮。
他伏倒在地,操控着機炮掃射着營地下方,這時他才看到,營地已經被黑暗子民包圍了。
數以千計的徘徊者擠滿了營地外的街道,那些黑民裏,一隻隻瘋犬亡命飛奔,冒着營地的彈雨沖擊着防線。
更遠的地方,黑紅色的光束呼嘯而至,長着山羊臉的詭秘射手,藏身在建築之中朝着營地開火。
嗒嗒嗒!
天陽操控着連發機炮,炮口噴射出長長的火焰,飛射的彈雨形成一條紅色的火鞭。
火鞭從營地外的黑潮掃過時,必定清理出一條“溝壑”來。可惜,這條溝壑沒過多久,就被後面的黑民補上。
但對營地威脅最大的,不是徘徊者,也不是瘋犬。至少,現在不是。
威脅最大的,是躲在遠處攻擊的詭秘射手。還好,太陽之槍小隊,以及霜雲衛裏,各有一名職級3的狙擊大師。
這兩名升華者運用娴熟的技術,操縱着他們的愛槍,不斷收割着那些狡詐的射手。
每次狙擊器材特有的聲音在營地中響起,必定有一名詭秘射手被幹掉,這讓營地防線上的人員士氣大振,也讓擅長近身博殺的升華者,能夠放心地出現在
圍牆上,把那些嘗試越過圍牆的瘋犬給幹掉。
當古鋼恢複過來,開始給近戰型的升華者提供星蘊屏障的時候,天陽微微松了口氣。
已方人數雖然沒有優勝,可勝在裝備精良,人員配合默契。
隻要黑暗子民的數量不再增加,擊退它們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冷不防,天台一側傳來慘叫。天陽轉頭看去,那邊一個火力陣地上,操控機炮的士兵腦袋給砸成粉碎。
天台的地面上,鮮血和腦漿濺了一地。
砸死士兵的“兇手”用一種遲鈍且詭異的動作,擡起一根類似權杖的武器。
用金屬鑄造的扭曲槌頭上,還沾着一些帶發頭皮。緊握杖柄的,是一隻紫紅色的手。
身上披挂着織物和金屬混編而成的衣物,殘破頭盔裏那張如同幹屍的臉,正張大着嘴巴,發出如同徘徊者一般的喘息。
紫紅色的皮膚上浮起一根根黑色的血管,空洞的眼眶裏噴湧出暗紅色的光,仿佛從深淵裏爬出來的恐怖事物,從身體中發出咔嚓咔嚓的怪響,拖着那根權杖朝天陽走來。
小廣場上,古鋼的聲音傳來:“小心,那是幽邃扈從,它們力氣大得出奇,意志囚籠在它們的......”
話音末落,建築上空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那聲音之大,簡直就像一記晴天霹靂!
大光頭就看到天台上那名幽邃扈從的腦袋整個炸開,破碎的頭盔碎片,粉碎的顱骨和裏面的事物,一股腦地濺了出去。
甚至幾塊沾着紫色血液的碎骨,落到了古鋼的臉上,他抹了把臉,才吐出沒有說完的話:“就在它們的腦袋裏,好吧,你已經把它爆頭了,那就沒我什麽事了。”
連發機炮旁邊,天陽已經從地面起來,他半跪在地上。手臂高高擡起,手上,那把名爲喪鍾的巨大手槍,槍口正揚起一縷熱煙。
現在天陽知道,爲什麽蘇烈會刻下喪鍾二字。他沒想到,這把手槍的槍聲是如此巨大,破壞力也同樣粗暴。
一發子彈,就把那什麽幽邃扈從的腦袋直接炸了。
現在,肩膀以上空無一物的怪物,直挺挺地倒到地上,身體迅速糜爛分散。片刻後,隻有身上的衣物和權杖剩下,其它的已經化成一灘黑色的粘液......
放下手槍時,天陽才感虎口痛得要命,肩膀更是一陣酸麻。他暗自咋舌,喪鍾的後座力未免太大了一些。
虧得他強化過體能領域,否則,光是這後座力。怕是已經撕裂他的虎口,并且讓肩膀脫臼了。
如果蘇烈能夠将喪鍾運用自如的話,那他至少也得是職級4的升華者。進而推之,能夠讓中等職級的升華者也感棘手,那個秘密肯定不簡單。
此時,更多的幽邃扈從正從營地四周擠了過來,它們利用徘徊者進行掩護。一接近圍牆,便掄起權杖狠狠砸下!
這些東西就如古鋼所言,力氣很大。一砸之下,圍牆立時給砸出一個缺口。
營地防線,突然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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