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那些菌群的侵襲,怕是現在能自如活動的黑民沒有幾隻。
進入營地,太陽之槍的隊員把天陽帶到之前休息的房間,讓天陽一個進去後,他也沒有留下來看守,直接關上門走了。
直到這時,天陽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現在想來,大概雲家也無意追究。否則的話,以那個王良一的實力,怕是亞當也保不住他。
回想起在那座大廳裏交手的情形,天陽仍感一陣後怕,那個男人真是高深莫測。
自己能夠躲開他的第一次攻擊,應該是王良一和周望犯了同樣錯誤,誤以爲自己隻是職級1的戰士。
大意之下,才失手了。
觀其第二次出手,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用以牽制的無形力場,以及附加在攻擊裏,三種不同性質的力量,這一切無不在告訴天陽。
他根本不是王良一的對手。
到目前爲止,王良一應該是他見過最強的升華者。
從對方以劍作爲武器來看,應該是戰神職階,就不知道是哪個職級的強者。
收斂心神,少年拿出眼罩,将電子眼遮擋。然後看着手上這個機械密碼箱,在牆角坐了下來。
他盤着腿,箱子平放在雙腿上,天陽伸手輕輕落在密碼器上。
“十字之下,穹蒼日照...”
輕聲念出蘇烈留下的短句,十字之下,指出了手提箱的位置。
那“穹蒼日照”會不會是箱子的密碼?
天陽來回默念着這個短句,希望可以從中找到靈感,可讀了好幾遍,也找不出這個短句和密碼之間的聯系。
少年隻覺一陣煩躁,放下箱子,來到窗邊。
窗外那些菌群仍然散發着藍色幽光,幽邃的藍光照亮了窗戶,映照出天陽的身影。
天陽無意中瞥了窗戶裏自己的身影一眼,忽然全身一震:“難道說...”
他從窗戶探出頭,看向逆界上方被黑霧籠罩的昏暗天空:“穹蒼,就是天空。日照...日照不就是太陽?”
“天空,太陽......天陽?”
少年猛然望向那個手提箱:“我就是密碼?”
他又拎起這個箱子,再次确定,密碼器采用的是現在已經淘汰的機械結構:“但這不是生物密鑰系統啊,還是說...”
天陽眼神略感猶豫,心中幾番掙紮,最後有所決定。
他開始滾動密碼器上那些機械刻盤,将它們撥到特定的數字上。
當來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天陽略爲猶豫,片刻後咬了咬牙,撥動刻盤。
當最後一個數字顯現,密碼器裏“啪哒”一聲輕響,四周的機械構件同時彈開,箱子的蓋子輕輕彈起了少許。
天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靠到了牆壁上,解除高度緊張後的乏力感,讓他一時沒有動彈。
他押對了。
密碼就是他的生日!
但這樣看來,蘇烈是其生父的可能性,卻又無形地增加了一分。
休息片刻,天陽
輕輕地推開箱子。箱子中鋪着一層黑色的軟墊,裏面存放着幾件東西。
天陽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造型狂野的手槍!
這把手槍,銀灰色的槍身上分布着幾道劃痕,那大口徑的槍口可以塞得進去一根手指。
仿造逆界手槍的輪鼓結構,可事實上卻推不開,這說明它使用的,應該不是實體彈頭。
那黑色的,采用特種材料所制的握柄,底部銘刻着一行小字:爲你的敵人敲響喪鍾吧!
最後天陽發現,這槍竟然有導能構件,換言之,它可以接受升華者的星蘊,并将之轉換成能量子彈!
毫無疑問,這是一把星質武器,以星蘊作爲媒介的兵器。但它跟現在的星質槍械,特别是手槍有很大的區别。
如今的手槍,造型趨向于流體形狀,小巧便于攜帶,就像一個畫着精緻妝容的女士。
而這把粗犷巨大的手槍,更像一個滿布胡茬的粗野男人。看着它,蘇烈在少年心中的形象,似乎豐滿了一點。
天陽拿起手槍,試着将自己的星蘊灌注進槍裏,這把不知道被丢在那座建築下多少年月的手槍,裏面的導能構件居然還能夠工作。
槍身上那個輪鼓有光芒亮起,那其中一枚形若子彈的晶槽,被散發着銀輝,且形若水銀似的某種流質填充着。
轉眼,一枚子彈晶槽完全填滿。
天陽有些驚訝,填滿這一枚子彈晶槽,竟然消耗了他近一成的星蘊。
輪鼓兩邊,合共有六枚子彈晶槽。如果想全部填滿,豈非要消耗大半星蘊。
突然天陽有點期待,需要灌注這麽多星蘊才能填滿了子彈,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既然這把手槍還能夠使用,天陽也不客氣,欣然收入囊中。
也不知道它叫什麽,不過槍柄底部的銘文給了天陽一個靈感:“以後,你就叫喪鍾吧。”
收起喪鍾,天陽的視線再度落到手提箱裏。
箱子中有幾頁日記,以及一個銀色的,小巧的金屬盒。
那個盒子邊緣,有優美且繁複的裝飾花紋。打開,裏面是一塊數據芯片。可惜天陽身上沒有讀取器,隻好将盒子暫時收起,等回基地後再讀取芯片裏的數據。
少年隻希望,它還沒有損壞。
最後天陽拿起那幾頁日記,一看,就知道它們是從蘇烈那本日記上撕下來的。
原來,撕掉後面日記的人,是蘇烈自己!
根據日記上标示的日期,他把日記重新排列之後,才讀了起來。
'......九月十六号,總算是回來了,這趟任務真是糟透了!糟透了!'
'......九月十九号,休息了幾天,我感覺好一些了。本來想去找南菲的,可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那些東西...它是真的嗎?哪怕現在回到堡壘,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敬南說過,我們的大腦有時候會欺騙我們自己,但願這是我在騙自己。'
'.......九月二十三号,昨晚和南菲見了一面,她很高興,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想到逆界裏看到的那些東西,我就笑不出來。雖然我笑了,可那樣子,肯定很難看。我打賭南菲已經看出來了,可是她很體貼,什麽也沒有問,真是個好女孩啊。算了,那
些東西就讓上頭處理吧,我還是想想婚禮的事。'
'......九月三十号,軍部是認真的嗎?居然還要去調查,簡直瘋了。那樣的東西,他們爲什麽不毀掉!該死,敬南說得沒錯,有時候權力會腐壞人心。上頭還讓我再回去一趟,竟然還要我回到那個該死的地方,可我能夠拒絕嗎?'
'......十月二十一号,是的,我回來了。我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夠活着回來。不行,這些日記必須撕掉,要是讓人發現,他們會認爲我洩露秘密的。上面已經瘋了,竟然要把那件事進行到底,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不,也許,我知道應該怎麽做!”
這是最後一篇日記,那後面幾個字,筆力之巨,幾乎要将紙張劃碎!
天陽兩條眉毛幾乎扭成了一團,原來後面的日記是蘇烈自己撕掉的。就不知道,是誰将日記存進了上城民的儲物行裏。
而且,之前他不明白,母親手上明明有儲物行的單據,爲何選擇将日記丢在儲物行中也不去拿。
現在他開始有點明白,也許母親知道蘇烈最後要去做什麽事。不去拿日記,可能是和蘇烈日記裏所寫的“上面”有關系。
甚至他們生活在下城區,可能是爲了避開“上面”的目光。
那麽蘇烈所指的“上面”到底是誰?軍部嗎?也許吧,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
這個詞彙,太籠統了。
最後,蘇烈在逆界裏到底發現了什麽,使得“上面”如此重視,甚至要他撕掉日記,以免被人懷疑他洩露了秘密。
少年不由摸了摸口袋裏的盒子,可能,那個秘密就在這塊數據芯片上。
天陽擡起頭望着窗口,現在他期待亞當一行早點回來,然後返回基地。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解開芯片裏的秘密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陽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距離他回到營地已經過去了快一個鍾頭,如果隻是采集标本的話,亞當他們沒理由這麽久還不回來。
難道是出事了?
不過他倒沒那麽擔心,不說有亞當的小隊在,單是王良一,就有足夠的力量保護隊伍周全。
那個高職級強者可不是吃素的。
通!
窗外蓦然傳來一聲異響,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響起了爆炸聲。天陽立刻撲到窗口,但什麽也看不到,逆界無處不在的黑霧遮擋了他的視線。
但黑霧掩蓋不了聲音,更多的雜音開始從遠處傳來,不時在彌漫的黑霧裏,還能看到某些東西發出的亮光。
天陽聽到房間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他将喪鍾别在身後的腰帶上,用夜行者制服遮擋住它,然後打開了門。
門外一名霜雲衛跑了過去,天陽拉住他:“發生了什麽事?”
那名士兵着急回答:“雲先生他們在回程中遇到襲擊了!”
“是黑民嗎?”
士兵點頭:“對,數量還不少。雲先生讓我們做好準備,接下來可能要打一場硬仗!”
說罷,他抽身而去。
黑暗子民!而且數量還不少?
天陽望向窗外,這個寶石鎮,看來不像亞當說的那麽太平!
PS:果然下新書榜了,小失落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