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永恒聯盟有關,永恒聯盟成立後不久,指定一條法律,任何宗教不得以許諾好處方式傳教。比如說,我求一個神,讓我發财吧。那這理念就和聯盟這條令有沖突。佛教在經過發展後,在某個方面來說,就是爲了個人利益存在,很多人燒香拜佛希望自己孩子高中,升官發财。假設神有靈,你孩子真的金榜題名,那對于被擠掉的那位落選者,衆生平等這句話又應該怎麽解釋呢?接着佛教被聯盟國官方全面打壓,諾多城和初曉城首先讓所有在冊僧人必須申報财産,一旦财産超過數目,就會被取締僧人身份。在那個物欲橫流的年代,和尚是一個高收入職業,不賺錢是沒人幹的,于是很多寺廟,佛學院就這樣關門了。
幾百年後,還留存在永恒星球的寺廟,反而是很純正的不求物欲的佛教。
……
崔銘已經住進來了,住在了男居士隔壁的廂房,廂房不大,但是很幹淨。崔銘下午無聊,對佛教之事詢問了一名和尚,了解了佛教數千年來在永恒星球的發展和衰弱史。也好,塵歸塵,土歸土,回到了原本的軌迹上。最少那時候佛教不是爲了斂财,三藏取大乘經是爲了渡人,發展到後來的渡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定義。
崔銘有過長時間隐居的生活,對清靜無聊有适應性。但是吃素等等規矩,着實有些受不了。不過兩天,崔銘感覺肚子裏沒有油水了。找一位和尚打聽,和尚告訴崔銘,朝西十三公裏左右有一個靠湖邊境小村,二十多戶,百人人口。
有村子肯定有吃的,這是必須的,崔銘有錢,雖然從沒賺過錢……
但是崔銘不敢去,确實是不敢,因爲這很套路。自己在寺廟住幾天受不了,一打聽,距離最近的小村在十三公裏外,再遠一些是八十公裏外的小鎮了。那當然是選擇去小村,又靠湖,魚是跑不掉了。
就因爲太套路了,崔銘不敢去,生怕烏鴉算計到這點。雖然崔銘覺得烏鴉不認爲自己會去,但是烏鴉有可能認爲自己認爲烏鴉認爲自己不會去。死循環?所以這個就不要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還是禁口吧。
也有好消息,三天過去了,烏鴉還沒有露面,也沒有露面的迹象,這代表烏鴉想自己動起來。
崔銘在後山轉悠,看見了女居士的廂房,按照規矩,不能打擾。于是走小道到了後山位置。幹嘛呢?找吃的……
不對,自己是冒險來找烏鴉,如果烏鴉沒有機會,那肯定不會露面。
想念到此,崔銘決定還是遵守規定,第四天一早,就步行前往邊境小村。
邊境小村很漂亮,一面是草原天然牧場,一面是湖水,水泥道路,路邊種植了整齊的山茶花。崔銘步行走近村莊,驚歎不已,沒想到這裏還有這等漂亮的地方。
不過這村莊不好進,村口有正規軍站崗,崔銘上去,出示證件詢問。原來附近駐紮了大約二十人左右的邊防軍。原因是邊境小鎮距離蠻荒之地的一個部落隻有十公裏路程。之前經常有部族人偷盜攻擊村裏人,所有曙光帝國派遣了士兵。士兵到達後,用武器威吓之下,這大半年來一直很安靜。
村民住的很散,村中心就是六戶人家圍在一起,他們生活很惬意,因爲按照曙光帝國的條令,邊境居民每個月都可以得到不菲的補貼,村裏隻有一家雜貨鋪,是全村人購買東西的地方。東西非常雜,對得起雜貨鋪這名稱。
崔銘很上道,不過半小時,就和一戶人家拉上了,一起用了午餐,順便購買了一批的魚幹和熏肉。這過程很安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崔銘又嘗試在這戶人家住了一夜,仍舊沒有動靜。
第二天一早,崔銘搭乘士兵的汽車,回到了寺廟。
這一回來,崔銘就後悔了,因爲和尚告訴崔銘,昨天他不在時候,有一女三男入住了寺廟。早先有一女一男的居士,他們來的時間很早,崔銘認爲是計劃外,這次來的一女三男就不好說了,更奇怪的是,他們都是單獨來的。
寺廟有規矩,當居士在房内時候不得打擾,居士可以在用餐時間出現在食堂,也可以不出現。所以崔銘到現在隻見過自己隔壁廂房的訪客,那位誠心出家的男性年輕居士。
崔銘走到自己廂房前,更奇怪了,寺廟有二十多個廂房,三位新來的男性居士竟然是順着自己住下去的,就在自己的隔壁。
崔銘選這廂房是有講究的,這邊是一個大庭院,東面一排廂房,西面也有一排廂房。崔銘住的是東面,東面條件比西面差,當時和尚也勸過崔銘可以入住西廂房。崔銘拒絕了。東面廂房一來更爲破舊,二來多是黃泥土地面。而西面廂房是石塊地面,嶄新的多。
也有可能那三位居士是看大家都是這麽住,于是就這麽住了……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目前自己是驚弓之鳥狀态。
崔銘命牌中,隻看見廂房裏有人,沒有原力波動,似乎應該放心。
多疑的人日子過的就是比較痛苦,當夜,崔銘不敢入睡,就擔心敵人突然襲擊,隻能是冥想狀态入睡,第二天起來,精神非常差,冥想入睡和假寐差不多,無法進入深層的睡眠中。
一早,崔銘就在庭院洗涮,然後前往大堂用餐,和尚們已經入座,崔銘坐下,拿起饅頭和稀飯,混合了鹹菜……卧槽,今天這鹹菜味道真心不錯。還有油條……哦,植物油。
崔銘的鄰居們也出現了,三位男士三十到五十不等,陸續到達,大家坐下來用餐,沒有人開口說話,就是靜靜的吃着,吃完居士可以不洗碗,放在桌子上就可以。崔銘是最後吃完的,那三個人完全沒有眼神交流,互相之間看起來很陌生,陸續的回了自己廂房,有一位還自己洗了碗筷。
崔銘感覺自己多疑了,從表面上判斷,這三個人應該是不認識的。一位是在高溫炎熱地區做戶外工作的,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一位攝影師,可能等人,或者準備進入雨林拍攝照片。一位是作家,借這裏的清靜寫作。還有一位明顯心理有問題,沒猜錯是受不了自殺的引誘,來寺廟躲心魔,希望能解開自己的問題。
沒問題,這三人完全沒問題。
第二天,攝影師走了,留下了香火錢,香火錢有法律規定,每個月朝寺廟交的香火錢,不得超過人均月收入的1%。不是你個人收入,是城邦總人口平均收入。沒多少錢,就是交個意思。
第二天下午,自殺男自殺被一位和尚發現,和尚使用電報機向外聯系,第三天上午,兩名警察将自殺男帶走。作家對此頗有興趣,他說他準備把自殺者的故事寫到自己的書裏。
又過了一天,作家被勸離開,因爲他在野外找靈感時候,去敲一位女居士的門,破壞了規矩。作家也走了,同天走的還有最早來的那位女子,寺廟隻剩下崔銘和那位新來的女子兩個外人。
夜深,崔銘進入自己隔壁作家原來住的廂房,廂房已經被收拾和整理過了,被褥也拿去洗嗮。崔銘慢慢看着,仔細檢查。然後進入了自殺者的房間,最後去了攝影師的房間。
第二天,崔銘離開,去了小村。
當崔銘第三天回來時候,果不其然寺廟又多了兩位男居士,區别是他們住的是西廂房。
呵呵,烏鴉你這招可不漂亮,崔銘在檢查前三位住客就已經知道,這三人十有八九是群衆演員,被聘請來入住的。演的不錯,最少自己相信他們身份。爲什麽這麽搞呢?
因爲……
怎麽說呢,如果崔銘注意力集中在房客身上,那麽殺招可能會偷偷出現在身後。如果崔銘不關心房客,那麽房客可能就會殺人。既然烏鴉主動逼一步,那自己也得進一步。
崔銘攔截了第二批離開房客中的一個人,果然有人雇他來這裏住幾天,劇本都寫好的。崔銘讓他告訴雇主,十天期限。房客不明白十天是什麽意思,崔銘告訴他,雇主明白就好。崔銘沒打算跟蹤房客找雇主,烏鴉不會那麽笨。
反客爲主,崔銘出招了。
崔銘不再去小村,因爲不想因爲自己破壞了那裏的美麗,甚至不想住在寺廟,不是因爲自己忍受不了清苦,而是不忍心破壞這裏的清靜。但是這裏是決戰點,自己沒有其他選擇。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天天的過去了,崔銘每天會去後山轉轉打打牙祭,大部分時間都在廂房裏翻閱佛經。也經常去幫和尚們挑水,兩百多台階挑水,對普通人來說考驗還是相當大的。
每天都有人入住,每天都有人離開,沒錯,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演員,崔銘知道烏鴉能保持這種高壓态勢,讓自己緊張。但是自己不能不緊張和戒備,因爲一旦松懈就是烏鴉下手的時機。
已經是第十天了,崔銘和和尚說,明天一早就離開,是在早餐上破壞不說話規矩,很不禮貌說的。還好,和尚也通情達理,點頭行佛禮,表示知道了。崔銘就希望一起吃早餐的幾位演員能把自己這話帶出去。
這十天并不好過,崔銘神經線始終繃緊,崔銘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的高度戒備狀态,精神上是相當疲勞的。可以說烏鴉最少成功了這一步。
……
第十天中午,崔銘午餐之後,例行的去打牙祭,抓了一隻山雞,後山找個旮旯山洞,烤了吃。下午三點多,很滿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廂房,拿起桌子上的佛經,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四點多,崔銘去了次廁所,沒有其他人,和尚們在誦經房誦經或者是抄寫經書,居士們都在自己的廂房沒,沒有看到任何人。
崔銘的命牌是持續開啓,真原力的作用體現出來,命牌沒有時間限制,想看就看。
按照崔銘對烏鴉的了解,即使包括了和典獄長聯手的可能,認爲自己始終是有驚無險。除非蛤蟆、典獄長和烏鴉三人聯手。但是這可能已經不會出現了,因爲李青去辦事,順便把蛤蟆辦了,蛤蟆不會出現在這裏。
沒有蛤蟆,那誰能困住自己,殺死自己呢?唯一答案隻有獅子狗。但是選擇寺廟烏鴉很不聰明。如果選擇市集,商場,崔銘真不敢去,因爲到處是人,到處是波動,無法分辨。而這裏隻有那麽些人,分部的清清楚楚。誰動崔銘都知道。
天色漸暗,崔銘沒有離開房間,點上蠟燭,人躺在床上假寐。現在每天冥想假寐的睡眠質量太差,崔銘隻能是依靠時間來補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崔銘越來越鎮定,不是認爲烏鴉不會來了,而是感覺到決戰前的刺激,無聊時候反而有些煩躁,而越是緊張,崔銘就越鎮定,甚至不用催眠自己。
崔銘知道烏鴉一定會來,即使沒有殺死自己的把握,烏鴉也會來。因爲自己來了,烏鴉就必須來。這邏輯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就是這樣,這也許是崔銘和烏鴉這種人的自己規則。
十一點五十分,崔銘睜開了眼睛,命牌出現原力波動,是烏鴉,烏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