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洗澡洗了很久,這點崔銘也有一些想法,諸如夏天來說,李青、自己等洗澡,進去,扒光,沖濕,塗抹香皂,沖幹淨,擦幹,穿衣服,搞定。前後過程加一起也就五分鍾左右。北月洗澡一般都是十分鍾以上。
二十分鍾,柳媚兒出來了,看情況還補了點妝。柳媚兒穿了一套連體睡衣,粉紅色的,穿在她身上相當好看。寬松的睡衣并不厚,一走動部分位置就貼在身體上,看得崔銘反應很大。
柳媚兒優雅走到兩人對面,雙手一掃睡衣的下擺坐下,朝後輕輕一靠,問:“你們想知道什麽?”
崔銘道:“你想說什麽?”
“這取決你想聽什麽。”
崔銘回答:“都可以,我們有很多時間。”
柳媚兒點點頭,想了好一會道:“先說我自己吧,雖然我知道你們并不關心。我接觸火教時間比接觸柳家時間要短的太多。偏偏隻有我和人類沒有區别。事實是這樣,我确實在幫火教做事,但是并不算忠誠,我想做自己。有些事身不由己。北部高原遇襲,我通知了人刺殺豬妮……這件事我不想做,但是這是我和烏鴉商量過,這是爲火教做的最後一件事。”
崔銘打斷:“矛盾,你是偶然發現豬妮,怎麽和烏鴉商量?”
“我之前和烏鴉商量過,我不幹了,但是烏鴉并不答應。他說讓我最後幫個忙,什麽忙不指定,隻要他認爲有價值就可以。”柳媚兒道:“不過最後豬妮被丁澤救了,還是把消息傳遞了出去。而葉信早懷疑我,在拍攝組安插了奸細,奸細發現我獨自一人離開和人接頭。這把柄就捏在了葉家手上。我現在無所謂的,你們要殺,要幹什麽都可以。我隻想做自己的事,盡可能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看看那些上流人,權貴們,每天過着怎樣的生活。他們哪怕減少一點點生活質量,就可以幫助非常多的人。我希望用我的力量,讓生存不下去的人能生存下去。”
李青道:“我們來之前聽說,柳家說你醉心娛樂圈,已經把你開革出柳家。”
“呵呵,柳家和曹家始終不能成大氣,柳家是擔心和我有瓜葛。”柳媚兒回答。
崔銘問:“你轉變似乎有一定原因吧?”
柳媚兒低頭想了好一會,點頭:“因爲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崔銘道:“葉文?”
“恩,不過,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可能,我還是做我喜歡做的事。直到你們有一天不高興殺了我。”柳媚兒輕歎口氣:“我一出生,我的路就無法選擇,必須做間諜,否則曝光我的身份,我一分鍾也生活不下去。烏鴉說我是進化最完全的一個人,沒有半獸人的任何特點。”
崔銘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好了,你的事說完,說點我們有興趣的事吧。”
李青看崔銘,這丫的沒半點的同情心,李青聽這故事感覺柳媚兒還是挺可憐的,最少心中有些波動,但是崔銘這樣就過去了,實在是……
柳媚兒明顯也被崔銘這态度整的愣了愣,站起來,從酒櫃拿了瓶酒,給兩人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柳媚兒見崔銘和李青沒有動的意思,自己喝了一口,拿過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一封信,道:“烏鴉讓我給你帶句話,如果你想找他,願意單獨找他,就打開信封。”
“說這麽多,擺明烏鴉給我設套而已,沒有那規矩。”崔銘伸手拿過信封,打開,上面寫的内容是,西大陸曙光帝國雷音城南面邊境線有一座寺廟,如果崔銘願意單獨去那等待,烏鴉會擇機相見。
雷音城的南面是雨林沼澤混合的熱帶地區,稱之爲蠻荒之地。扣除祖安毒木這一項外,生存環境比祖安還差。這一片地區面積很大,和一個曙光帝國國土差不多。在這片區域内有不少的部落過着原始的生活。據科考,最少存在三十個部落。其中一個部落就是蒙多所居住的部落。
相對修行者來說,蠻荒之地生存相當容易,這裏有水,有食物,動物繁多。對于普通人來說就不行,氣溫太高,濕度太大,并且毒蟲,蚊子非常多,老鼠和蚊子等昆蟲會傳播緻命的傳染病。
這片區域不屬于任何城邦,科考隊是經常進去的,因爲蠻荒之地的植物和動物種類非常多,因爲此聯盟也将蠻荒之地劃分爲保護區,禁制對這片區域進行開發,禁制任何國家宣布這片國土屬于他們。也算是保護蠻荒之地部族文化,同時還派人聯系這些部族,如果願意遷徙的,聯盟都可以提供一定的幫助。
在蠻荒之地部落中,有祭師,有女巫,最出名的就是巫醫。蒙多爲其中之一。
這座寺廟是邊境寺廟,北邊是雷音城平原,南邊是蠻荒之地的雨林,這寺廟也是各科考隊臨時營地的駐紮點。寺廟一共有七個和尚,每年都會得到撥款和物資,他們将這些物資留下足夠自己生存用的,其他都用于科考隊和附近部落人的需求。
崔銘當然不會這麽了解寺廟,李青對這座寺廟很清楚,崔銘被追殺躲避到沙漠兩年中,李青步行天下,尋找武技突破點,在這座寺廟住了大約十天左右。可惜,這是一座淨宗廟,隻有佛經,沒有武技。
崔銘更注意字裏行間,特别是單獨兩個字。李青介紹這廟宇孤零零的,十公裏外都可以看見,平時住客隻有和尚。崔銘明白李青意思,他沒有辦法接近這寺廟而不被發現。相信很多人都做不到潛伏在寺廟中保護崔銘。
這是烏鴉提的第一個難題,你來不來?這環境對你很不利。崔銘當然很想除掉烏鴉,爲了自己,也爲了聯盟的需要。如果不去,就沒有機會找到烏鴉,如果去,自己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烏鴉隻留下這條線索,讓崔銘無法選擇,要找到烏鴉,必須去。去了估計就必死。
崔銘站起來,道:“柳媚兒,打擾了,我們先走了。”
柳媚兒很正常走到門邊,拉開門:“再見,我不送了。”
“留步。”崔銘客套一句,和李青離開。
……
“烏鴉在牽我鼻子,不去,我就找不到他。去了,我可能就挂了。”崔銘躺在賓館的床上,看天花闆:“這家夥很聰明,逼迫我一步步進入圈套。”
“你可以不去。”
崔銘道:“烏鴉是可以不露面的,他帶的人少的話,在三大陸某個地方一貓,以他的智商,沒人能找到。但是烏鴉也想殺我,所以他也在冒着暴露的危險。他這招已經反常了,按照他的性格,他會隐忍。他現在以風險來賭我的風險,這是一局經典的牌局。”
烏鴉明牌四張是同花,崔銘明牌四張也是同花。兩人都可能拿到同花順。在一般牌局情況下,崔銘會謹慎的放棄,因爲這是五五開的機率。崔銘和崔銘對手,都不願意去拼命,甯可犧牲利益。
但是現在是反過來了,烏鴉出招不退硬抗,看起來是牽了崔銘的鼻子,實在上可以反過來想,主動權反而在崔銘手上。烏鴉是不知道崔銘底牌,即使自己是同花順,也有可能被崔銘打敗。崔銘也是一樣,烏鴉的同花順可能可以打敗自己。
五五開的機率,不是烏鴉和崔銘這種人喜歡的局面,但是這次烏鴉主動下戰書,五五開,你接不接呢?不接,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烏鴉了,接了,自己可能就死定了。
李青道:“我有幾個猜想,第一個猜想烏鴉躲避在蠻荒之地。第二個猜想,烏鴉想到了破你瞬移的辦法。”
“第二個是肯定,第一個不知道,烏鴉可能不是在蠻荒之地,可能在。但是我傾向不在。因爲聯盟資源很多,足可以浪費。懷疑烏鴉在蠻荒之地,肯定會把蠻荒之地搜個底朝天,隻要懷疑就足夠了。我個人傾向烏鴉不在。”崔銘道:“烏鴉一定有幫手,隻是不知道是誰罷了。就烏鴉和火教的人,還破不了我的瞬移。或許這次不是修行者的戰鬥,烏鴉可能通過下毒等手段弄死我。”
李青歎氣:“聽你這态度,你是打算去了。”
“沒有選擇,我和烏鴉不是你死就是我我亡,我們必須分出一個勝負。逃避一時,逃避不了一世,時間越拖延,我的勝算就越低,所以我必須去。至于去了怎麽做?隻能随機應變。”崔銘道:“雖然我不能作弊翻盤,緻烏鴉于死地,但是我可以作弊自保……師兄,拜托你幫我送一封信給一個人,我不清楚他會不會幫忙,但是我認爲反正我都要去,可是試試。”
“誰?”
“這人你也認識的。”崔銘笑眯眯:“冥冥之中有天意,流浪派了你保護我,偏偏你最可能說動他幫助我。”
……
崔銘上路了,不快,等同是一路遊覽和旅遊過去。崔銘不走最快空道,不走海路,走陸路。從暮光城橫穿到曙光帝國,花費了大約十二天時間,從曙光帝國到雷音城,再到邊境,花費了六天時間。
這大半個月時間内,世界很不平靜,永恒聯盟在火盟國家周邊進行了軍演,超過了兩百萬的士兵分散在十幾處盟國地界邊境,邊境的那一邊就是火盟成員城邦。暮光城和沙朗城是代表,暮光城北面、中路和南面三處屯軍,将全國60%的戰鬥力都調動到了邊境。同時戰略物資價格暴漲,永恒聯盟大量制造武器消耗品。火盟國家一直在開會,士兵們也被調動起來,分散到各處,以抵抗盟軍可能的入侵。關貿協定升級,鋼鐵等戰略物資在火盟國家價格達到了500%。
暮光城海軍從北面進海灣,距離第二大火教國家海域隻有四十公裏。曙光帝國海軍,八十艘大型艦艇已經将所有火盟國家出海口切斷。
崔銘坐在車上,看着報紙了解局勢,車是雇的。曙光帝國隻要有人住地方就有路,而且有一定的硬性标準。這是記錄在曙光帝國法律中的,最早不是爲了民生,而是爲了士兵能通過道路到達曙光帝國任何一個地方。
司機是一位女士,三十歲左右,越野敞篷汽車,司機很健談,很熱情,但是粗話是滿天飛。加之并不美麗,這旅途崔銘心情也不美麗。好不容易到了寺廟外,崔銘立刻給錢,讓司機走人。
司機開車離開,一路被嘈雜的噪音折騰的崔銘如同換了一個世界,一個極其清靜的世界。
這是一座廟,廟在山頂,山不高,大約兩三百個台階可以到達,山下有一口井,一名成年和尚和一名小和尚正在打水。見崔銘看向他們,很有禮貌的回禮示好。
崔銘回應點頭,舉足而上,一步步走到了山頂廟宇處。這廟宇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可以看出年代久遠,面積頗大,幹淨整潔,其他就沒了。廟宇門口沒人,崔銘等待了好一會,才有一名和尚快步過來:“施主是旅遊觀光還是?”
崔銘回答:“我想在廟裏住半個月,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能到這裏就是有緣人,當然合适。”和尚回答道:“不過如果住在廟裏,日過不食,不抽煙,喝酒,賭博,喧鬧,吃葷……還請施主遵守。”
後面幾條都可以,第一條日過不食?崔銘疑問:“什麽叫日過不食?”
“日過當午後,就不再進食。”
這些和尚都是淩晨四五點起床,做早課,吃早飯,然後勞動,中午午飯後,就停止進食,下午做念誦佛經之類的不耗費體力的活。到了天黑,大概是六七天,就上床休息了。每天都是同樣的生活。經常有遊客和信徒加入其中。如果沒辦法遵守,隻能住在山腳下,寺廟這邊有帳篷可以提供。如果沒吃的,每天也可以去領饅頭。
崔銘問:“請問師傅,目前廟裏住了幾個人?”
和尚沒問崔銘爲什麽問,而是回答道:“我等師父,師兄弟一共七人,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