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衡教爲了維持秩序,獵人是爲了維護公正。兩者并沒有太大區别。北月如同均衡教的米小南一樣,沒有信仰和信念,隻是因爲某些原因入了均衡教。北月自身的道德線等和獵人的底線,不是同一個空間的。崔銘甚至也懷疑,北月真的了解什麽是獵人嗎?雖然獵人比之幾百年前堕落了,從一個絕對中立的位置,成爲爲聯盟服務的位置,但是還是有信念的。
好運姐和金金有深仇,但是好運姐不會私下利用獵人身份去報仇,雖然好運姐算計了一些,但是主動權始終在金金手上。甚至最後,好運姐放棄了殺死金金,并非隻是因爲不殺無反抗之人理由,還有一個理由,殺金金的機會是犧牲了流浪的底線,消費了獵人的聲望才得到的。
很尴尬的沉默,北月很尴尬,她無法反駁這帶有一些刻薄語言的形容。崔銘問:“就一件事,這次離開祖安後,你是願意立刻去英雄城找流浪,表明自己态度。還是要送我到初曉大沙漠?”
北月看崔銘,不太理解。
崔銘道:“比如吧,比如我是野人,我不認識知爾,好運姐和你調換身份,她絕對要控制我,把我送到野人監獄。事實你也看出來了,好運姐要一路跟到沙漠,并且我懷疑還會聯系其他獵人做幫手。北月你呢?你會抓我嗎?”
崔銘補充:“如果你不抓我,我可以滅了原力,享受田園生活十年,當然,期間我也可能發狂,會殺死一些無辜的人。如果抓我,我進入原力監獄,接受監視,看管,研究,有可能活不過幾年。你現在告訴我,你選什麽。”
北月輕搖頭,不知道說什麽。
“猶豫就不行了,獵人有一條是犧牲。”
北月看崔銘許久,道:“也許我還沒有進入獵人這個角色,現在一切都是假設。我相信如果沒有知爾,我一定會阻止你傷人,甚至不惜殺了你。”
“爲什麽?”
“因爲我不想你清醒後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你内心不會原諒自己這種行爲。”
崔銘慢慢點頭:“你和好運姐回答一緻,北月,出去後就去英雄城吧。人總是要有追求和目标的,特别是我們已經沒有生活憂慮的人,必須爲更多東西而活着。雖然世家一些做法和人我看不慣,但是我有時候挺羨慕他們,他們一出生就已經有了明确的奮鬥目标。這種東西我不會有,你應該要有。”
北月沒有猶豫,點頭:“恩,我明白應該怎麽做。”
崔銘道:“我認爲你現在應該和好運姐談談。”獵人是一個整體,過流浪這一關是沒用的。你沒有獵人所應該具備的東西,一定會被排斥。如同一些特種部隊,沒有這個資格,你穿上這身軍裝,就是對他們驕傲和榮譽的侮辱。
……
數天後,四人隊伍到達了四環的水源地,這水源地是毒水,距離瀑布有一天多的路程,也别挑剔。因爲崔銘和米小南約定好的是三環點烽火,可是崔銘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忘記了黑石區三環沒有可燃燒的東西。那就隻能在三環邊緣,距離毒水水源三小時路程的地方點火。分組,一組人負責蒸餾水和食物,一組人負責運輸木材到黑石區邊緣點火。
由于好運姐方向感很糟糕,所以就留守營地。崔銘因爲遠程攻擊能力,加之負重能力差,所以負責找火鳥的麻煩。北月和丁雯都是現代型女人,什麽叫現代型的女人,這是暮光城的一個名詞,工廠主和公司剝削着藍領和白領的勞動力,有句話說的,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畜生用。
北月和丁雯背負了超過體重數倍的木材,帳篷和物資前往黑石區,即使物資把她們身體都遮蓋住,但是移動起來毫不費力。
崔銘的工作應該是最簡單的,打獵火鳥,火鳥隻是動物,唯一難的是它們喜歡栖息在懸崖的山洞中。這點又是他們的弱點,崔銘隻要一個個懸崖山洞找過去,就沒火鳥能逃出魔爪,而且在之前,丁雯已經畫了三個火鳥聚集區給崔銘,距離各不相同,從五公裏到五十公裏不等。
北月和丁雯帶走了所有的水和食物,崔銘帶了兩隻火鳥回來,接過剛蒸餾出來的水猛喝幾口,爽。好運姐在就近砍木材,運輸過來煮水,這營地在一個接近山腳的位置,灌木,毒木很茂密,資源是很豐富的,前提是你是修行者。
“某人,你話很多。”好運姐熟練的抽出罐子,倒出蒸餾水,再接上。
“什麽話?”
“北月獵人的事。”
崔銘笑問:“不是你讓我告訴北月,事情結束後自己離開獵人嗎?”
好運姐一笑,添加柴火,看崔銘收拾獵物:“你這野人病……”
崔銘似乎知道好運姐在想什麽:“和你無關。”
“廢話,我當然知道和我無關,但是這是詛咒,你不認爲嗎?”
“詛咒?”崔銘疑問:“爲什麽,什麽根據,什麽标準?”
好運姐回答:“我在意的人都會受到詛咒。”
崔銘慢慢切割皮肉,将一塊塊肉割在鋁盆中,許久後道:“你定個标準,我死說明詛咒靈驗,還是我沒死說明詛咒靈驗?”
“我不知道,這就是詛咒。”好運姐有些惱火的回答。
“現在我有原力病了。”崔銘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火堆邊,坐在好運姐身邊,道:“我現在說實話,雖然我喜歡北月,但是你對我也很重要,無論什麽情況下,我都忘不了你。到你了。”
“你……你要幹嘛?”好運姐沒想到崔銘突然捅破窗戶紙。
崔銘道:“把你對我真實想法說出來,如果我在近期之内死了,那麽說明你是被詛咒的。如果我沒死,就不要再把詛咒朝自己身上扯。”
好運姐看崔銘,搖頭:“我不說,你不明白,詛咒是真實存在的。你走開。”
崔銘抽出一張策牌,不同好運姐之前見到的紅黑黃三種,是一張很平淡無奇的紙牌,唯一和紙牌的區别就是上面有原力波動。崔銘道:“這是命牌,自從我修行策系來,一個聲音就一直告訴我,你的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上。我不會死的。”
這叫打腫臉充胖子,崔銘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必然會走向死亡。但是崔銘能瞞過他們,所以即使死亡,崔銘也要擡杠。也許好運姐在不相信自己會給别人帶來厄運後,會有新的私人生活,也許她的愛人會因爲詛咒而死亡,沒有關系,她将來愛人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好運姐能不能體會那種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幸福這東西,從來就不會長久,因爲人的欲望是無限的,但是崔銘希望年紀輕輕的好運姐有完整的生活。同時,好運姐背負這個厄運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好運姐拿了棍子,來回波動這炭火,許久之後,擡頭看崔銘:“是,我喜歡你。”
崔銘一笑,伸手和好運姐莫名其妙握一下:“賭注已經下了,就等翻牌看大小。”
好運姐被這出弄的有些尴尬,同時也感覺知爾确實能救崔銘,否則崔銘不會有這麽大的口氣。好運姐轉移話題道:“離開祖安後,我要和北月一起去英雄城。不能陪你去初曉大沙漠了。我們先說好了,等你出來後,要原原本本将自己解除原力病的過程說清楚。”
崔銘道:“有些病我看不需要治療手段了,原力聯盟能治療原力病,後果會怎樣?我看算了吧。”
好運姐想了一會:“這樣,每半年我租一次飛艇,你呢,在珍珠湖位置用東西給我擺個信号出來。比如擺成工形,說明你還要再逗留。如果擺成長一,那就說明你快出來了。怎麽樣?”
“你看得見珍珠湖?”崔銘反問。
“你不會離遠點。”
“哈哈。”崔銘笑下,突然站起來,看向了西南方向的天空,驚喜道:“援兵來了。”
好運姐擡頭看見了一艘飛艇,急忙去砍毒木的樹枝,将木材和樹葉蓋在火上燒,很快,一道白煙升了起來。但是那飛艇并沒有發現,朝黑石區方向而去。
崔銘放下揮舞的衣服,疑問:“小南做事不會這麽粗糙吧?這進入四環後,應該會開始留心地面。在四環飛的并不高,今天天氣也很好,怎麽就沒發現呢?”
好運姐也不知道,目送飛艇進入黑石區,到了黑石區後,飛艇開始拉升,顯然知道這裏氣候特殊,很快就消失在雲層中。崔銘歎氣:“小南這個白癡,好消息是,小南不會輕易放棄,甚至在尋找和等待無果後會進行地面搜索,隻要有耐心,總會被他發現的。”
好運姐點頭,計算下時間:“不過,這艘飛艇如果是米小南的話,似乎時間對不上。”好運姐計算了米小南離開祖安時間,然後去曙光帝國租借飛艇,再飛過來,差不多還要兩三天時間。
崔銘道:“有沒有可能他離開祖安後,不乘坐交通工具,直接用原力趕路?”
“你說呢?”
“随便問問,不過也難說,也許一出祖安就遇見了雇傭軍,乘坐快艇依靠海岸線轉到了曙光帝國。然後直接去丁家,丁家一個電話就借到了飛艇,當天直接飛向祖安。”
這沒有意義,随便猜,因爲沒辦法判斷出米小南的行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