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笑道:“烏鴉,我朋友也去過祖安。”不僅是小盧,還有丁澤,不過丁澤去的地方是祖安的邊緣地區。
小盧倒是很誠實:“我是偶遇維克,我并不知道他住哪。”
崔銘看烏鴉:“你也不知道。”
烏鴉看北月道:“我兼修動物系,動物可以幫助我找到人,我可以帶你見到你父親。不用怕我,你能很輕易的殺死我。”
崔銘道:“這裏去祖安,可是有萬裏之遙。”
烏鴉道:“我們可以去諾多城租借飛艇,不朝西走,朝東走,東面是大海,是一片無人之地。到了祖安上空,我們使用飛艇降落傘到祖安。順利的話,最多十天,你就可以見到你父親。難道你不想知道你母親遇害的真相嗎?”
崔銘一邊道:“你不是說她母親是她父親殺了嗎?”
“我隻是猜測,我又不是北大師的孩子,我沒有興趣知道這些。”
北月開口問:“你要什麽?”
“我想單獨談。”烏鴉看了眼崔銘:“除非,你覺得你連基本判斷能力都沒有。”
其他人無所謂,他們都是看在崔銘面子上來幫忙的,北月要和烏鴉怎麽談,他們并不在乎。當然,除了有可能是流浪内應的傑西之外。
北月征詢眼神看崔銘,崔銘想了好久,點頭,沒錯,北月基本判斷能力還是有的。如果北月有懷疑和疑惑,一定會告訴自己。即使沒有,北月也會和自己說明她和烏鴉談判的内容,唯一的障礙就是,自己無法在現場反駁烏鴉。
崔銘心情很好,傳聞中的策系第一高手,不出世的高手,被自己抓了,這種成就感帶來的快感很讓崔銘興奮。雖然過程有些曲折,還有很多運氣成份,但是主要要看結果嘛。不過讓崔銘不高興的是,烏鴉被抓後,沒有半點頹廢,喪氣,反而很冷靜和平靜。一上車就開始和北月對話。
去小島,崔銘他們訓練的小島,中巴車内很安靜。突然小盧說了一句話:“烏鴉,你真的是烏鴉嗎?”
烏鴉看後排小盧:“那我會是誰?”
小盧閉目假寐道:“你的水平還是十幾年前的水平,我沒說錯吧,你十幾年前已經達到了現在水準。爲什麽這十幾年來沒有任何進步?”
烏鴉反問小盧:“你怎麽知道?”
“我小時候看過你的考核賽,對你的印象極深。”小盧回答道:“四名聯盟成員下場,你通過一束縛,一折磨,吸取原力的方式打敗了他們。”
崔銘看小盧:“你爲什麽不早說?”
小盧道:“你沒說目标是烏鴉。”
“……”也是,因爲自己不肯定對方是誰。
烏鴉輕歎口氣:“十幾年了……你也許不知道吧,雖然教科書中的科學家等都是老人形象,其實很多科學家是在青年,二十多歲,三十多歲取得的巨大成就,反而伴随着年齡的推移,他們不如年輕時候的他們有貢獻和成績。我知道你們怎麽想,二十來歲的一個神秘修行者,兼修四系,每一系都如同主修一般,策系之強大實在是恐怖。”
崔銘疑問:“實際呢?”
烏鴉微笑看崔銘:“實際是什麽?你有什麽可以和我交換的?”
崔銘道:“我很尊敬你,我一直把你當成策系的偶像。”
烏鴉看了崔銘好一會,道:“因爲我無法再突破自己,因爲我有很多俗事要處理,因爲我的每天連上廁所都在想其他事。”
小盧道:“一位優秀的科學家成爲幹部後,他再也沒有科學天分,隻剩下腐臭的官僚作風。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面對生存壓力,也隻能抛棄自己的理想,随波逐流。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從學校到了社會之後,要麽被社會所唾棄,要麽就要學會僞善和說謊。”
烏鴉不置可否道:“年輕人,你太偏激了。不過你的話有些道理,我從一名純粹的修行者成爲一名管理者後,我就此停步不前。我很清楚一點,我再強,也擋不住原力聯盟,倒不如壯大修行者的質量,這樣和聯盟的談判中才能取得籌碼。”
崔銘道:“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麽信奉火教?”
烏鴉許久沒有說話:“當一個人對你說一件事時候,你會存疑,當一群人都在說這件事時候,你就會相信。後來即使你知道是假的,但你也知道自己需要精神寄托。最重要一點,幾千年來,火教的人民和其他人沒有區别,但是始終在你們大多數人歧視的有色眼光之中。我不是爲了宗教,我是爲了他們的尊嚴,最基本尊嚴,平等對待。”
崔銘道:“可是……”
“我從沒把任何人當成異教徒,因爲我知道我内心就不是信徒。宗教隻是管束我下屬的一個手段而已。”
“可是,當火教修行者質量達到一定标準時候,必然爆發戰争。”
烏鴉反問:“難道你以爲尊嚴不是自己争取,而是别人施舍的嗎?”
崔銘沒說話,立場不同。假設自己是火教的子民,面對多數人确實存在的歧視,還有商業貿易、出國留學等永恒聯盟隐性懲罰,心中也會惱火的。人在大多數時候是看不見自己的惡,享受不公帶來的好處認爲是應該的,受到不公的對待時候才會反對不公。這個命題不需要争論,因爲立場不同,争論是永遠沒有結果的。每個人心中有每個人的真理,如同看待善惡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标準。
……
“傑西,這次麻煩你了,請艾芙琳送你回酒店。”停車在小碼頭位置,崔銘和傑西說了一句。這小碼頭可以去小島,是崔銘小組原先的訓練島。北月早先回來等待崔銘那邊消息時候,已經把小島整理了一翻,随時可以入住,不過食物還是需要補充的。
傑西很坦然道:“不用太緊張我的身份,要死早死了。好,那我先回去,需要我請人給你們送食物嗎?”
崔銘點頭:“那最好了。”崔銘身體護着烏鴉下車,奇了怪,難道傑西真是善良的小孩?
小碼頭有人值班,北月組這邊有快艇停放,風、北月、烏鴉、小盧加上崔銘是五個人,這快艇是三人座的,于是臨時租借一艘快艇。但是分組時候,崔銘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小盧竟然想和烏鴉一艘船。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小盧是個不問世事的人,小盧沒有跟随中巴回到城内,崔銘已經感覺有些詫異。這時候很順便的幫助北月,要押送烏鴉上船,自己順便上船……太不符合情理。小盧性格應該是沒有人請他先走,他就最後走。
“小盧,你開這艘船。”崔銘道:“我和風都不會開船。”
風想起了好運姐,呵呵一笑:“少一門技能,有時候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盧回頭,似乎沒想好措辭,停頓一會,點頭道:“好。”說着,轉到另外一艘快艇去了。
流浪,你會玩,卧槽,老子真沒有想到你安排了小盧。自己還自得,瞞過了流浪,騙來小盧來當義工,事實是,流浪知道自己這種心态,安排了小盧送給自己。
北月這邊啓動了快艇,小盧也啓動,崔銘忙喊道:“等等,買點吃的……老闆,你這邊有什麽吃的,方便面什麽都可以。”
崔銘和風兩個在一起生活最久,崔銘一動眼神,風就知道有問題,所以沒有先上船。和崔銘一起走到碼頭快艇管理處。崔銘低聲道:“一會把船弄沉,想辦法拖延小盧上島時間。”
“哦了。”風指道:“豬肉,白菜,都要都要。”
兩人一人提了一袋食物上船,崔銘上了北月船,風上了小盧船。北月開船前面帶路,小盧後面跟随。
這是三座位三角形快艇,北月在前面,崔銘和烏鴉在後面,烏鴉表情很平靜,崔銘甚至看不出任何的不滿和敵意。
開出五百米左右,北月回頭看道:“小盧他們船出問題了。”慢了下來。
崔銘腦袋伸到前面道:“我們走。”
北月疑惑加速,烏鴉道:“有意思。”
“什麽有意思?”崔銘問。
烏鴉道:“你讓你朋友故意破壞船有意思。從你們聊天,還有座位,親近度可以看出,小盧和你們并不熟悉。”
快艇速度很快,海風很大,北月聽不見後面的聲音,崔銘和烏鴉如同老朋友一樣,腦袋快靠在一起說話。崔銘道:“你老實告訴我,北大師真在祖安?”
“我說什麽你都半信半疑,這問題有意義嗎?”烏鴉反問。
崔銘想了想,換個問題,問道:“策系的秘密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