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沒有,畫像有,崔銘先說明女巫可怕,交代絕對不要冒險,如果因爲幫助自己,而導緻幫助自己的人死傷,他甯可不要幫忙。對方表示明白,他是個繪畫素描高手,很快就畫出女巫的頭像。在紙上備注了體态特征,道:“兩位放心,我立刻傳真到雷音城,隻要這個女人出現在雷音城,我們一定會知道她的下落。”(傳真機比電話發明還要早三十年)
送走來人後,崔銘關門道:“雷福斯不欠我的了。”
北月道:“雷福斯雖然是定義上的壞人,但是最少對我們還不錯。”
“是的。”有時候好人和壞人定義就這麽簡單,對你好的人是好人,即使他千夫所指。對你壞的人是壞人,即使他代表了正義。
“伊娃呢?她怎麽樣?”
“伊娃?”崔銘想了一會:“其實伊娃本人并不喜歡做這些事,她沒有什麽理想,但是爲了幫助雷福斯實現理想,她願意犧牲自己。就目前看,雷福斯理想基本實現,比特島,新島,還有初曉城的移民,有條不紊的進行。”
北月點頭,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道:“休息吧,明天要趕路。”
“恩。”
北月和衣在床上躺下,崔銘在地闆上躺下,撲克牌一飛,關燈。很安靜的夜晚,突然崔銘笑噴。北月問:“怎麽?”
崔銘道:“一對有感情的年輕男女,住一個房間,隻有一張床,我們竟然連客套都沒有,你就睡床上了,我睡地上。”
北月想想,也有點好笑:“崔銘,我知道情況,我們都知道。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能談這方面的事。”
“嚴劍這麽厲害嗎?”
北月道:“不僅是嚴劍,其實有你們幫助,你們是很好的同伴,我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沒可能追查到真相。但是我擔心我停下來……你不知道,我在兩年前就對追求真相産生了厭煩的情緒,我知道這情緒不對,所以我努力的堅強。”
“你心累了。”
“恩,但這是我的義務,我不能停下來,我怕我一停下來,我就故意遺忘我有需要,必須做的一件事。”
崔銘道:“你同時還在懷疑,我們合适不合适。”
“……是的。”北月道,想起了多年前和傑西的聊天。
“所以爲了知道我們合适不合适,我們必須先抓住女巫。”
北月回答:“我們停止讨論這問題,行嗎?”
“好。”北月已經厭倦了對真相的追查,這點出乎崔銘的意料。崔銘不是一個執着的人,他一直認爲北月的執着是要給自己一個答案。卻沒有想到北月将知道答案當成了自己的義務。理解,如果是這樣,北月的心理壓力會更大。
但是,既然有這個心态,爲什麽不放開自己?北月解釋的理由當然成立,不過作爲聰明人的崔銘開始推測,會不會是自己一廂情願,北月對自己沒有好感,或者沙漠幾年後,如同風師妹一樣,好感已經消失。隻是因爲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導緻她委屈自己呢?
不知道,回頭得去和傑西聊聊,這家夥是情聖。至于丁澤……那純粹是流氓,不過貌似學點也沒有太大問題。
……
第二天一早,購買了生活用品之後,兩人趕路。趕路和速度無關,主要就是原力當量有關,可以理解爲耐力。這方面崔銘沒有太大問題,但是還有一項崔銘有問題,體力,本體的體力。
早上九點出發,到了下午兩點,崔銘就趴在地上了,太累了,全身骨骼如同散架一般。北月也沒有催促,在崔銘身邊坐在一塊石頭上,拿出食物,道:“明天你的肌肉會無比酸疼。”
“知道。”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走路。崔銘知道超負荷運動,不說一些比較極端例子,就說俯卧撐,第二天手臂肌肉會酸痛難忍。這時候如果堅持下去,幾天後酸疼感會消失,會克服過這道關卡。如果不堅持,明天也許就會恢複,但是下一次再進行俯卧撐鍛煉,酸痛感又會随之而來。作爲聰明人,崔銘知道要堅持每天鍛煉後,明智的選擇了放棄,不是自己的菜……
“……”北月将食物送到崔銘面前,崔銘搖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十分鍾。”
北月沒說什麽,把食物放在一邊,跨過崔銘身體,單膝跪地,對崔銘身體肌肉進行按壓:“背過柴火嗎?從山上砍柴運下來,第一趟休息的距離,就代表你能不能完成運輸。接下來,每一趟工作時間都會比第一趟短。”
“痛、痛……”崔銘嚎叫一聲,右手不自然的拍打地面。
“忍着,如果你想在四天之内到達雷音寺的話。”北月用自己手肘壓在崔銘背部。
“……”崔銘如同泥鳅一樣,頭和腳上揚一下,眼淚都出來了:“輕點……北月、北月、輕點……救命……”
北月淡然道:“這隻是普通按摩的水準。”
崔銘道:“我知道,所以我從不按摩。”記得十二歲時候耳朵附近淋巴增生,長了一個包,醫生打麻藥把裏面化膿的東西切割幹淨,崔銘是痛的死去活來。醫生也吓個半死,再加一倍麻藥,但是沒有什麽效果。好容易在崔銘殺豬般的喊叫中結束小手術,醫生一身是汗。
事後,醫生告訴崔銘,并非崔銘怕疼,而是崔銘屬于疼痛神經敏感人士,簡單說,崔銘本身疼痛阈值很低,一般從事體力勞動,或者經常運動的人,阈值會比較高。而崔銘就屬于超級低的那種……
崔銘在鬼喊鬼叫中把自己生理小秘密說了,北月頭伸到前面看了一眼,驚愕問:“你哭了。”
崔銘有氣無力:“痛。”
北月灑然一笑,坐在地上,單手在崔銘後背和大小腿揉捏,崔銘很享受,不一會竟然睡着了。醒來後發現天已經黑了,翻身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崔銘懊惱,站立,腿有些軟,旁邊假寐的北月伸手扶住。
崔銘很慚愧道:“丢人了啊。”
北月不反對:“沒有其他人。”她也是第一次見一個大男人這般喊叫。
崔銘再次解釋:“我痛阈值很低的。”
“怕痛。”
唉……是啊,可以這麽理解。崔銘不想再讨論這問題,道:“我們走吧。”無論哪個大陸傳統和文化,男性體力優勢是應該和必須的。崔銘感覺和北月一比……好吧,還有趙蔚等女人,甚至是比伊娃,自己體力都差得多。
北月見崔銘行動有些不自然,知道是肌肉酸疼的原因,問:“我背你?”
“……”崔銘一頭黑線,你會不會說話?作爲一個女人,你就算是超人,你也得表現出軟妹子的一面。你這麽強硬,讓我無地自容。
北月見崔銘一聲不吭,也跟上了,然後和崔銘并排時候說:“我很高興。”
“高興什麽?”崔銘沒好氣的問。
北月道:“我發現有比你強的地方。”
“恩?”崔銘不理解。
“北月組是我創建的,很多年了,一直沒有人成爲同伴,丁澤還是他未婚妻找我,半賣半送的。你加入後,不僅拉來了李青,還騙來了米小南。你協調内部關系,反襯出我不容易相處。中大陸之行,你的閱曆見識讓我隻能閉嘴。實際上,你才是北月組的隊長。我内心曾經很不滿過,我就不能比你強嗎?事實證明,你總是懂的更多,了解更多。所以,你爲什麽爲了這個弱點而懊惱呢?”
“可是體力是男性最重要的标準數據之一。”
北月看了一眼崔銘:“你就算現在開始鍛煉,你能超過我嗎?”
“……”崔銘無語,許久後道:“也許,你可以退步。”
北月想了一會,突然氣喘籲籲道:“崔銘,休、休息一會,太累了。我實在跟不上你。”
“……”崔銘仰頭歎息,不理會補刀的北月。心中道:北月性格開朗了不少。
北月道:“在沙漠,你就是我扛回來的。”
“大姐……”能不能不說。
北月道:“崔銘,造物主沒有給你堅強的意志,沒有給你強壯的體魄,但給你一個聰明的頭腦,我覺得已經很偏心了。體力對修行者來說,完全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不舍。你這個狀态四天内是到不了雷音城,既然你的隊友有強項,爲什麽要拒絕呢?”
崔銘停步看北月……
很快,北月背上了崔銘,一開始崔銘感覺自尊心被踐踏,爲了能及時到達,硬忍着。很快,兩人都感覺一些别的東西。山中的夜靜悄悄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崔銘将頭部放在北月肩膀,臉貼上北月的側面臉頰,北月沒有避開,隻感覺臉頰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