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隻有冷汗才是淡的,平常的汗是鹹的,李青問:“生病了?”修行者一般不會出冷汗。
“沒理由,而且更奇怪的是,現在是重播電視劇的時間,他現在看的是昨天晚上十點播放的電視劇。”
李青道:“這點簡單,小南是電視劇中毒。”
崔銘搖頭:“但是小南和我說被電視劇所感動,看兩遍的電視劇,最重要是,他看的不是言情劇,而是戰争類型的神劇,被感動?和平時看電視劇不同,平時米小南是坐在電視劇不遠的地上,而今天是靠在床沿邊。師兄,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對,我們五個人,這三年來四個人進步很大,唯獨小南停步不前,我們太忽略了這點。”
李青沉思片刻,雙手一放,真實守衛出發,出陽台,從陽台進入小南的房間。崔銘見李青面色凝重,問:“怎麽?”
“我在聯盟學院時候,修行的是魔力系,召喚系,魔力系有個共同特點,需要看非常多的書,知道很多魔法知識。我偏偏不喜歡這些理論書,專業書,經常偷偷的看一些故事書。當然,都和魔法有關。”李青道:“我不肯定,但是小南和我看的一本故事書主角很像,雙眼緊閉,全身突然的抖動一下……崔銘,去叫醒小南,你和他呆在一起,和他聊天,什麽都可以。我去找流浪。”說罷,直接從陽台跳了下去。
夜已深,流浪還在觀察弗拉,弗拉已經通過了測試,今天是最後一晚,弗拉和第一天進入測試區一樣,始終非常平靜,沒有因爲血魔法帶來的副作用而發生一些事情。但是流浪知道,弗拉在忍,同時也知道弗拉是一個意志極其堅定的人。不用擔心嗎?不,一般來說,這種人都有目的,比如北月,尋找真相的目的讓她極其堅定,一旦找到真相,她就放開自己。弗拉也一樣,弗拉目的是什麽呢?一個人的意志是因爲目标而堅定,并非有人天生意志堅強。
衛薇在流浪耳邊道:“李青在樓下。”
“我不是說别打擾我嗎?”
“他說懷疑夢魇出沒。”
流浪看衛薇,二話不說,立刻下樓,看見李青,坐個手勢,讓李青立刻說明。
夢是什麽?很多人,包括修行者認爲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夢如同昙花一現的沒有意義。但是在一千兩百年前,修行者小聯盟,也就是以大陸爲單位的修行者交流會組建後,十多年間發生多起修行者夢中尖叫,大笑的事件,這些人慢慢的會發展成行屍走肉,他們不和人交談,醒着時候隻知道進食,上廁所,甚至不洗澡。他們終日把自己關在房間内。不過十天,他們就被發現死在床上,死在夢中。
小聯盟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都很精銳,其中丁家的家主是百年一見的奇才,他發現幾位死亡者都是有心事的人。有些人是因爲嫉妒别人的能力超過自己,有些人是因爲對某人懷有深深的愧疚之心。他發動小聯盟各種研究,終于發現了夢魇的存在。
這是一個非實體的東西,如同靈魂一般的東西,但是卻存在思想。他的目标是好人,而不是壞人,他尋找那些有嫉妒心,有愧疚心的好人,然後用言語慢慢引導他們認爲嫉妒心是一種力量,愧疚心是不需要的東西,人們的内心就一步步的跟随他走入黑暗。
能弄這麽清楚,是因爲丁家家主以身做爲試驗,綜合幾名出事人的特征,終于接觸到了夢魇。夢魇出現後就識破了他,雙方很平靜的進行交談。夢魇告訴他,他是無法被消滅的,每吞噬一名正直的修行者的靈魂,就會讓他更強大。要感應到此人,先提條件是此人負面情緒很嚴重,原力修爲不俗。嫉妒心是必須的,而好人大多數因爲有嫉妒心而愧疚,愧疚心其實不是他想要的,反而是他吞噬靈魂的障礙。他在夢中培養對方的嫉妒心,告訴對方嫉妒是對的,将愧疚心消滅之後,他就能吞噬靈魂。他更像是神教典故中的魔鬼,引導好人堕落。
丁家家主清醒後,記錄了這些,這時候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導緻沒有進一步研究小聯盟就解散了,在戰争中,丁家家主被曙光帝國對立的一個國家旗下的修行者世家,曹家刺客所殺。這篇有關夢魇的文章,就成了未經證實的一篇文章。也有有心人注意到,但是在接下去的幾百年中,都沒有發生類似事件。
不過,夢魇一說,是聯盟獵人入門基礎理論的一個課程,無論夢魇說是不是真實的,四位修行者先後死亡是事實。一旦有修行者出現類似狀況,也可以有個比對。李青的老師是流浪的學生,讀過這篇文獻。而衛薇和流浪自然也讀過這篇文獻。
如果文獻是真的,那夢魇的重新出現,對所有修行者來說,都不是好事。爲什麽夢魇沉靜了一千多年呢?不知道,總是有不爲人所知的原因。流浪一直認爲夢魇說是相當靠譜的。
流浪道:“衛薇,拘捕米小南到這裏,李青,你去找布馮,我要幾個魔力系高手幫忙。”
李青道:“流浪,文獻中沒有記載怎麽破夢魇,隻要入睡,就會遇見夢魇。人不可能不睡覺的。”
流浪看李青許久,低聲道:“李青,老實說,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沒有人專門去研究這個課題。我們甚至不知道夢魇是真是假,還是小南中了什麽毒,被人暗算。我已經很激進,用夢魇的方式來尋找解決辦法,而不是去查小南有沒有中毒。”
……
米小南生病了,外人來看很不理解,按照道理來說,告訴米小南夢中是夢魇,不要相信,堅定做好自己,那麽就可以擺脫夢魇。而事實并非如此,如同很多普通人不了解抑郁症患者一樣,認爲說開,想開就好了。
阿慎、阿卡麗也到達了獵人總部,阿慎是一名醫生,原力醫生。在他檢查過程中,崔銘明顯發現米小南反應變慢,别人一句話要品味思考才會理解意思,自己表達意願下降,交流有明顯的困難。這一切和文獻上記載是一樣的。
一千兩百年前,小聯盟記載了二十年來四位患者的情況,剛開始就是出現交流困難,身邊人以爲是有心事,慢慢的,因爲交流困難,患者會放棄交流,轉而封閉自己,思維運轉的速度開始減緩,用比較難聽的話來形容就是,腦袋秀逗了。
“如果夢魇傳說是真,那一切都出在夢魇身上。”阿慎檢查後,和崔銘等人介紹:“夢魇已經存在在他腦子内,會幹擾他的思維。”
崔銘道:“有什麽治療辦法嗎?”
“沒有。”阿慎黯然:“他是我師弟,如果可能,我可以用自己生命和他交換,但是……伴随他每一次入睡,他的症狀會加重,直到變成一個無意識的人,最終死亡。”
阿卡麗問:“古書怎麽說?”
“沒有。”阿慎沉默一會:“我知道小南對均衡教并不認可,小南也沒有從均衡教古書中獲得好處,理由就是因爲不夠虔誠。反看我和阿卡麗,古書對提高我們實力提供了很大幫助。”
李青轉頭向流浪:“前輩,你說丁家家主曾經和夢魇見面?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和夢魇見面?”
流浪搖頭:“難,首先丁家家主沒有留下見面的辦法。而且夢魇現在在小南身體中。再者,我不認爲我們誰能說服夢魇。”
丁澤道:“這世界存在是因爲平衡,有陰必然有陽,有正必然有邪,有夢魇,肯定有破解夢魇的辦法。”這和均衡教的理念有點類似,但更加有哲學味道。
崔銘道:“假設文獻是真,夢魇突然消失一千多年,是不是可以理解,因爲他進入丁家家主的意識中,發現丁家家主并不符合自己獵取的目标,導緻他被困住?”
李青若有所思道:“如果小南能改變自己想法,夢魇其實無法對小南造成傷害。”
流浪道:“這都是推測,推斷,唯一有依據就是文獻。小南現在和我們交流已經出現了困難,并且有排斥交流的情緒。”
大家沉默一會,阿慎道:“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在均衡教中,有一種通訊手段,叫夢中傳信。比如阿卡麗在中大陸,我在英雄城,我需要聯系阿卡麗,這時候我發動魔法陣,阿卡麗進入睡眠時候,我就可以和她進行交流。但是因爲是在夢中,所以阿卡麗意識會比較模糊,我一句話有時候要重複很多次,并且阿卡麗醒來後,無法完全記住夢中一切。”
崔銘道:“小南說過,好像夢到了一個東西,具體又說不上來。”
“是的,很模糊。”阿慎道:“也許我可以通過這辦法進入小南睡夢中,和夢魇進行交流。”
崔銘搖頭:“和夢魇進行交流和談判是沒用的,你要把小南帶回來。”
阿慎猶豫道:“可是我不擅長說服人。”
崔銘道:“能不能送我去?”這邊要說扯淡,非崔銘莫屬。
阿慎道:“這要看小南和你親近程度,如果你們不親近,那麽你們無法接觸。”
李青問:“米小波怎麽樣?”
崔銘道:“不怎麽樣,米小波和小南很多年沒見面,隻通過書信來往,而且交流很少。阿慎,我要進入,必須是小南入睡狀态,但是小南入睡又代表他病情的加重?”
阿慎想了一會:“按照文獻上來看,是這樣的。伴随入睡次數增加,小南交流會越來越困難,然後會出現失憶,醒的時候忘記夢中一切,甚至記不起昨天的事,隻能記得親近的人。在夢中又會忘記醒着時候的一切。”
崔銘環看大家:“我去。”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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