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虎的猜測，讓葉思然呆立了半響才回過神。她突然發現，自己實在太小看王老虎了。

通過一系列的相處，葉思然自問，她已經很了解了王老虎。但不可否認，王老虎那兇悍的外表，再加上平日粗狂不羁的言談，似無痕迹的影響着，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

其實，葉思然何嘗不明白，那是王老虎與生俱來的保護色，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人注意到他大而化之的一面，反倒忽略了他缜密的心思與敏銳的斷查力。

“對不起

良久之後，葉思然垂下頭，輕輕的道歉。連她也說不清，這蒼白無力的歉意，是爲了她看輕了王老虎、還是因爲向隐瞞事實的愧疚、又或者，是因爲先前心存利用王老虎的緣故。

葉思然仔細一想，驚訝的發現，她與王老虎短暫的相處中，竟然虧欠了他這麽多。如此，豈是一句道歉，就能撫平她心中的罪惡感。

王老虎似乎看出了葉思然的心境，他擺着手柔聲說道：

“不用自責，畢竟，你除了自己還要保護萌萌。你……是個好母親！”

“我真是好母親嗎？”葉思然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愕與負罪感，直到呼吸調整好才繼續開口道：

“你猜的沒錯，萌萌不是普通的人類！”“普通”這兩個字。葉思然咬地極重，仿佛在刻意強調給王老虎聽。她并非存心譏諷王老虎，隻是她身爲人母的本能，下意識的爲自己的孩子辯解罷了。明白這一點的王老虎，暗感幹笑了兩聲。接着安靜坐在床邊，等待着葉思然揭開謎底。

葉思然徐徐說道：“其實這一切地原委，要追述到上百年前。其中旁支細碎的經過，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等日後我在詳細告訴你。

今天時間有限，我就先揀主要的說了。如果有那些地方讓你感到困惑，直接打斷我的話就行了。”

王老虎點頭同意。葉思然舒了口氣，開始緩緩道來：

“随着歐洲的工業革命。人類在短短的二百多年裏，第一次跨離了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線性發展，直接邁入科技大爆炸的階段。衆所周知，人類地近代。進步最大的即是機械科技。而有關人類起源以及生物基因的研究，雖然自古至今都是學者們孜孜不倦的熱門話題，但因爲宗教與當時科技水平的制約，直到二戰之後，才有了長足地進步。而在這之前的一系列研究，取得的成果都很有限。”

王老虎微笑道：“畢竟好奇心。超脫不了理解與認知的局限嘛，這不奇怪。相比巧奪天工結構複雜無比的機械設備，反倒是一些無法直觀面對的東西，研究難度要大地多。人類二戰時就已經制造了威力驚人的原子彈。但數十年科技不知進步了多少倍，還不是沒找到，治療癌症的有效手段嗎？”

“恩！”

葉思然點了下頭，漸漸放開了拘謹。她突然莞爾一笑，很嚴肅的說：“但我先前說的，那個被大衆認可的理解。其實是錯誤的！事實上，人類對基因與起源的探究，在十九世紀末，就取得了堪稱決定性的成果。”

聽到這句話，王老虎地眉毛不自覺的挑了挑。

葉思然道：“因爲當時的人類，在北歐永久凍土下，發現了陷入沉睡的先祖——那是人類真正的先祖啊！”

“怎麽又是先祖！”拜陳芸與李绫子所賜，王老虎早對“先祖”這個詞彙不感陌生。

他沖着葉思然微笑了一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葉思然見王老虎毫無吃驚的神色。不禁佩服他過人的接受能力。

于是她徹底放開了顧及，說道：

“或許說人類發現了‘先祖’并不準确。應該說人類發現了自己的‘母系先祖’，而‘父系先祖’至今還是個謎！”

王老虎疑聲追問道：“先祖長什麽樣？既然是史前人類，是不是裹着動物的毛皮，面容粗卑不堪呢？”

“你猜錯了！”葉思然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親自看到過先祖地容貌，但聽我父親說，她簡直就像流落凡塵的女神，聖潔、高貴、神秘。望着她，仿佛心靈也會受到淨化，那是超脫了世間所能包容地美。說這話的時

父親眼睛裏流露的那種狂熱，直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

“她穿的也不是毛皮，而是由一種不知名的物質制成的衣服，将她的軀體包裹的極爲嚴實。奇怪的是那衣服沒有任何接口，就好像長在她的身體上一樣。如果說那是的确是件衣服的話，它絕對是世間最結實的衣服。因爲直到現在，無論是高能激光，還是合金切割器……幾乎用盡了各種手段，都無法切開那衣服。”

王老虎嘿嘿笑道：“如果所謂的先祖，真像你說的那麽漂亮，她不把自己保護的嚴實點，恐怕早被那些滿腦子下流龌龊邪念的研究員，給生吞活剝了吧！”

葉思然白了王老虎一眼，薄嗔道：“拜托你正經一點好不好，難道你不奇怪，先祖爲什麽能活到現在，是誰在對她神作書吧研究？”

“我很正經！”王老虎臉上玩味盡收，回答道：“其實我确實很疑惑，但我相信，能活着肯定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知道現在你父親也沒有發現對嗎？你父親曾經隸屬于一個叫‘核心’的組織？而先祖還掌握在‘核心’的手裏，對嗎？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稍後會跟你解釋，請繼續說下去吧，我保證不再插嘴了！”

葉思然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最終，對王老虎的信任讓她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說道：

“人類的科技水平，遠沒有我們現在想的那麽落後，隻是它僅僅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并沒有流傳罷了。剛開始，主導研究的負責人認爲，‘先祖’可能是外星人。

但經過基因的反向研究，證明我們現今人類确實是她的後代。至于她從何而來，到現在也沒有定論。但我父親的老師陳耀勳曾經說，将先祖定位爲外星人是純屬無稽之談，她是地球土生土長的人類。”

—

聽到陳耀勳的名字，王老虎突然問道：“你說的陳耀勳？是不是一個外表很英俊，内心極度猥亵的醫生。他眉毛有點長，眼睛細細的，鼻子很高很挺，乍一看還以爲是外國人。”

“咦，難道你見過他？”葉思然死死盯着王老虎，越發感到不可思議。

“還真是那個老混蛋！”

想起當年給自己神作書吧過身體檢查，最後因爲解不開自己體質之迷而告老還鄉的陳醫生，王老虎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葉思然雖然驚訝，卻沒有追問的意思，她上下打量了一會王老虎，最後在王老虎眼神的催促下，接着往下講起來：“爲了盡可能的利用人力物力資源對先祖進行研究，在發現先祖之後的第二年，一個組織正式确立那就是‘核心’的前身。”

“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這并不誇張，先祖的身上有很多至今都未揭開的謎團。如果我告訴你，對先祖耳後抽取的血液分析，她是沒有經過體液交換的處女！你會怎麽想？”

聽聞此言，王老虎長大了嘴。這太荒唐了吧？

“這怎麽可能？”

“是啊！這怎麽可能？基因的研究表明，她是所有人類的母系祖先，但她根本沒有生産過，甚至連性行爲都未發生過。”

“荒唐，太荒唐！你确定，那些所謂的研究員，沒有搞錯？”

王老虎搖着腦袋，這簡直和地球沒有吸引力，是因爲自己拉不出屎一樣荒唐。

葉思然沒有受到王老虎的影響，正色的說道：“所以隻說明，有些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曾在她身上發生過？知道爲什麽。對先祖的研究，持續了上百年。當然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是在先祖身上，發現了人類的無限的可能性。”

“可能性？我曾聽說，第一個出現的人類，擁有無可想象的力量。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恩！”

葉思然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很久之前，在人類還未出現文字的遠古時代，那時的人遠比現代強大的多，他們掌握着很多匪夷所思的力量。那些僅僅流傳在神話中的力量。當然也不是說他們就是神，他們同樣有極限。而且随着血脈的傳承和混雜，人類平均水準急速下降。和最初的人類相比，人類不是進化，反倒是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