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绫子直到将腹内的東西全部吐完,才忍住腹腔中翻江倒海的惡心。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亡的女人,但是眼前的慘狀,也隻在電影中看過,現實中根本聞所未聞。
眼簾中是上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耳畔則是瀕死的哀号聲。繞是李绫子明知那些人都是無惡不神作書吧罪有應得,可……實在太慘了。因爲——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死法。
李绫子長歎了口氣,端起槍跑出了監獄。迎面就看到王老虎對着直升機發呆的背影。
似乎是發現李绫子的現身,傷痕累累的阿帕奇突然引擎大神作書吧,急速向遠方飛去。
“嘿!怎麽走了?”
王老虎這才回過神,對着天際罵了兩句,接着他跑到屍體堆上,仔細翻查起來。
“你在找什麽?”
“衛星電話!”
王老虎回答道。
可惜,衛星電話始終沒有找到,直到他翻到第九個屍體時,才在那具屍體身上找到一部手機。王老虎開機稍神作書吧檢查,發現手機安裝的是國際卡,不禁心頭大喜,于是他立刻撥通電話。
李绫子以爲王老虎在設法向外界求救,持槍靜靜的站在他旁邊,全神戒備着周圍的動向——雖然基地被徹底摧毀,但恐怖分子可沒有死絕,李绫子隐約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傳來。
按照常理,現在最好的方法應該是趁恐怖分子尚未發現己方。趕緊逃出基地。可是王老虎卻是不緊不慢,他撥通電話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焦急萬分地李绫子,始終沒聽他說出一個字。
“沒有信号嗎?”
“有!”
有信号,或許代表這裏并非無人區。
李绫子的神情稍稍輕松了一點,不過王老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恨不得,拿槍托把這不知輕重緩急的家夥砸死算啦!
“我公司的電話。怎麽打不通呢?”
“神經病啊!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打到你電話到公司?有毛病!”李绫子聞言,氣的全身顫抖,憤聲怒吼道。
王老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沒有回答。
因爲他總不能說,剛才在阿帕奇上看到了一個類似自己寵物的東西,心存懷疑想驗證一下吧?
若是這樣回答。不要說李绫子,連他自己都認爲是神經過敏。不然真要和精神科的醫生,好好探讨一下日後的人生了。坦率地說,看到阿帕奇上白花花的大毛球。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不過這個懷疑,還是悄悄的埋藏在心底。說起來,公司的電話打不通這個事實。是懷疑地最大催化劑。據他觀察。蓋伊這古裏古怪的女人幾乎從未外出過。如果人在的話,沒有理由電話鈴響了這麽久也不接啊?
直到兩個不速之客的出現。這才打斷王老虎地胡思亂想。他突然拔出腰際的手槍,對着李绫子的身後就是兩槍。李绫子吓了一跳,回過頭才看到,兩名不知從何處潛伏過來的恐怖分子,眉心中彈緩緩倒下。
望着兩具癱軟倒地地屍體,李绫子驚愕的打量着王老虎,幹澀的嘴唇微微蠕動着,似乎想道謝,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王老虎沒有注意到李绫子臉色地變化,眼瞅着阿帕奇離去後,越來越多地恐怖分子向這邊集結而來,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拉住李绫子就在廢墟中,東插西繞向基地外跑去。
“等等!”李绫子沒跑幾步,停住腳步喊道:“監獄裏好像還有個人質?”
“來不及!”
王老虎扯住李绫子地衣服,硬生生把這個正義感比自己還旺盛的女人拖了回來。
确實如他所想,剛才躲藏在四處地恐怖分子已經從各個角落竄了出來,而且估計數量至少有上百人。要是此時沖進監獄,被恐怖分子在門口一堵,想再沖出來,根本絕無可能。
王老虎雖然沒把恐怖分子放在眼裏,但他畢竟還知道自己隻是血肉之軀,就算一身肌肉堅硬如鐵,中上幾槍也難保小命。
……
一名灰頭土臉的中年人,被幾名士兵從倒塌的帳篷中救了出來。領頭的士兵看到中年人,立刻擡手恭敬的敬了個禮,動神作書吧堪稱标準的典範,根本不像松散的恐怖分子。
“報告阿基洛夫中校!有兩名囚犯趁機逃跑了!”
阿基洛夫中校拍了拍身上灰塵,沖那名士兵回了個禮,神情有點緊張的問道
走的是哪兩個?”
士兵回答道:“是兩個中國人!他們搶了一輛裝甲車。不過機械師說,裝甲車的燃油基本是空的,最多隻能行駛20公裏。”
聽到士兵的回答,阿基洛夫眉梢劇烈一顫,接着似乎又松了口氣。
“隻要希格拉王子沒跑就行,基地的損失怎麽樣?”
士兵看了看滿目狼藉的四周,猶豫半晌,才神情悲憤的回答道:“包括基諾維諾科上尉在内,有十六名同志犧牲。其他人則死了一百五十多個。”
“竟然犧牲了十六個?媽的!這幫該死的美國佬,怎麽突然搞偷襲……咦?不對!”阿基洛夫中校的聲音突然頓住,回想這剛才詭異的一切,他話鋒劇轉,道:“應該不是美國佬,你立刻聯系上校同志,報告基地遭襲的消息。他會查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另外立刻派人,去把逃走的兩個中國人抓回來,如果抓不到活的,允許當場擊斃。”
說完,阿基洛夫中校頭也不回的走進一間倒塌的房子,掀開地下通道的蓋子,鑽了進去。
那是一間配置着先進通訊器材的房間,中校打開通訊器,調到了加密頻道。接通後,他恭恭敬敬的說道:
“克裏奧陛下,我們這裏出了點小麻煩。”
……
“該死的!操你姥姥!”
王老虎一腳踢在裝甲車的側面的金屬擋闆上,宣洩着心頭的憤怒。就連堅硬的擋闆也被踢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可見他剛才那一腳的力量有多麽驚人。這輛裝甲車,在公路上全速行駛了20多公裏後,燃油即全部耗盡。
任憑兩人有通天徹地之能,面對沒油的裝甲車也甭想讓它再動一步。此時,王老虎在心頭将恐怖分子的全部女性親屬,通通操了一遍。
這幫王八蛋,車子沒油趕緊加啊?就算油料緊張,也别把車子停在那麽顯眼的位置,這不是勾引自己去搶嗎?
害的自己陷落在左右都是沙漠的荒蕪之地,簡直罪不可恕。
更讓王老虎感到氣惱的是,自從兩人離開基地後手機就沒了信号。結果很明顯。基地所在的位置确實是無人區,隻是架設了特殊的通訊裝置。但此猜測浮現在腦海裏後,王老虎突然發現:自己和李绫子雖然逃出了基地,卻絲毫沒有擺脫險境。相反的,他們的處境反而更艱難了。
車上隻有一個軍用水壺,而他倆面對的,則是炎炎酷熱下茫茫無際的沙漠。
即便他倆都清楚,沿着公路走下去,肯定會有村鎮。
可是恐怖份子必定會展開追擊,在公路上走無疑是自投羅網;反倒是走進茫茫的沙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王老虎不是沒想過劫持一輛追蹤者的車——裝甲車上的機槍沒裝彈藥,爲了搶奪這輛裝甲車,他們和恐怖分子展開過激烈的交火。此刻,隻有李绫子的手槍裏還剩下三發子彈。而他的a-74因爲卡殼,在逃離前早就随手丢棄掉。
面對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硬去槍車,無疑和送死沒什麽兩樣。
“現在怎麽辦?”李绫子将整個裝甲車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連她都未察覺到,想來獨斷冷靜的她,不知不覺中似乎開始依賴起王老虎。或許對平日的李绫子來說,這是一個危險的信号,但從另一個方面,則代表了她的高傲,對王老虎的能力神作書吧出了肯定。
王老虎确實沒有讓李绫子失望,在極度的憤怒之後,他反而冷靜下來。
不可否認的是,潛藏在他粗狂外表之下的是一顆心思缜密的心。或許是心頭的火氣全部發洩完畢,王老虎蹲在地上開始低頭沉思,高速運轉的大腦,将有可能遭遇的情況,進行了最爲詳盡的分析。
李绫子緊緊的凝望着王老虎,沒有說話。全神貫注思考的王老虎,全身透徹着一種異樣的冷靜,甚至連她也受到了感染。
李绫子驚訝的發現,王老虎哪怕最細微的表情,似乎也開始牽動起自己的心緒,随着他或舒展或繃緊的神色,自己的心跳也時緩時急。
過了片刻,緊緊盯着王老虎的李绫子,全身猛烈一顫。
因爲她看到王老虎突然笑了,臉上也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的笑意。“美女,要不咱倆……改行當強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