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長！”

李琳琳的這聲輕呼，讓所有學生的視線都從王老虎身上，轉移到最後排的中年女子。

“真的是理事長！”

“她什麽時候來的？我怎麽不知道啊？”

……

學生們的争論，讓正在暢所其談的王老虎楞住了，他揭開眼鏡的一角看了過去。

理事長從外表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但真實年齡應該不隻如此。身材微微有些發福，歲月的風霜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從清秀的眉眼看來，想必年輕時也是個讓男人爲之瘋狂的美人。在王老虎打量着理事長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王老虎身邊，提出了邀請。

“能私下聊一下嗎？”

……

這是一間未懸挂任何标牌的私人辦公室。辦公室除了幾幅油畫神作書吧爲裝飾外，再沒有什麽特殊之處。可王老虎的眼力一眼就認出，牆壁上的那些油畫絕非仿品，任意一幅的價值，甚至超過這棟樓本身。

發現王老虎凝望着牆壁上的油畫，理事長輕笑着問道：“怎麽，對油畫很感興趣！”

“不，隻是好奇！”

王老虎難得謙虛了一次，他不想在個話題上糾纏，直接開門見山道：“把我帶到這，不會是想追究我冒名頂替之罪吧？”王老虎避重就輕，他當然不會自揭家醜，說自己是校園色狼。

“我剛才可沒有揭穿你哦！”

理事長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若換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神作書吧出類似的舉動，王老虎非惡心的将昨夜尚未消化的晚飯吐在她臉上；可換在理事長身上，卻讓人感覺……很可愛！

是的！很難形容，但給王老虎的感覺确實是可愛！一個本不該屬于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所擁有的可愛。

理事長接着道：“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胡教授今天出了車禍。好在傷的不重隻是腦震蕩。既便如此，他也要在醫院裏修養一段時間。你算幫了我一個小忙，本來我是打算去代課。”

王老虎面無表情，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沒想到他一句戲言竟然弄假成真。烏鴉嘴！真是烏鴉嘴！以後可不能随便亂詛咒人。不過‘反思’向來和王老虎絕緣。他故意皺起眉，疑聲問道：“你是理事長，也要代課嗎？”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這家學校傾注了我一生的心血……剛才我聽了你的課，坦率的說，我認爲它有可行性。如果我還是個在校學生，手裏又有本錢，真的會開一家你說的那種店面，也說不定哦！”

說到這裏，理事長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不過……從你的話裏，我總是感覺你似乎有些口不對心。我相信你肯定有第二種方法，一種更快收回資金的方法，對嗎？”

她怎麽會知道的？王老虎眉梢微緊。接着就聽理事長淡淡的說：“算是滿足我這個老女人，一點小小的好奇心吧！”

王老虎隻能點了點頭，說道：“确實，如果我創業，絕對不會做奢侈品，因爲資金積累太慢。”

“那麽你會做什麽呢？三十萬或許足夠一個普通的家庭十年衣食無憂，但是想要創業确實太少。”

“我會做塑鋼門窗！”

理事長難掩臉上的失望，不過王老虎沒有在意，接着就将她心中的疑惑搶先說了出來。“我知道塑鋼門窗的的競争很激烈，但我不是要神作書吧代理，而是中間商。東海市有專營塑鋼門窗的市場，各類商戶至少也有數百家，雖然利潤很高，但其中的競争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你把我弄糊塗了！”理事長确實糊塗了。

能讓著名的女強人摸不着頭腦，王老虎小小的虛榮了一把，笑道：“其實不妨換一個角度思考，既然零售與批發市場競争激烈，何不避開它呢？直接和生産廠家競争，直接面向正在籌建的工程項目。”

理事長毫不客氣反駁道：“如果這就是你的計劃，我隻能說，完全沒有可行性！”

“我知道。很多人都眼饞這塊肥肉、如果是個新人，也就是送禮，拉關系，許諾回扣……但這樣收獲與付出間的利潤成本太大。而且成功行不高。”

“你有辦法？”理事長的眼睛一亮，能在商海縱橫馳騁，她當然聽出王老虎話裏有話。

王老虎說：“租一間寫字樓。在各類人才招聘網上注冊企業，雇傭幾個聲音甜美的女職員。準備工神作書吧就全部完成。女職員的工神作書吧很簡單，就是從早到晚，篩選出人才市場中所有注冊的本地，剛剛畢業大學生求職者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下去，通知他們來應聘。剛剛畢業的求職者，接到電話最起碼會來公司看看。這就是我的所謂的突破口。”

理事長更加疑惑不解，她實在想不通，王老虎這樣神作書吧的目的是爲什麽。

“在我的理解中，創業就就和幹架一樣，夠狠、夠快、豁的出去，才能赢！招募大學生神作書吧爲神作書吧銷售，很簡單，但是成效爲什麽總不理想？因爲他們不夠狠，往往招募十幾個就心滿意足。對我來說根本不夠。其實神作書吧銷售就和路邊跟陌生的美女搭腔一樣，十個人中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介意跟你閑聊兩句，一百個人中總會有幾個會把電話告訴你。人永遠不要嫌多。”

“這麽多人，薪水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其實根本不需要多少薪水。前來應聘者有三成會當場放棄，其中有一半堅持不到一個星期。能堅持一個月的，100人中不會超過10個。如果是10個人的薪水，那真算不上什麽。至于一單生意都跑不下來的求職者，相信他們也沒有臉來公司讨薪；與此同時，我雇傭的女職員會一直重複她們的工神作書吧，源源不斷的求職者這才是維持銷售網絡的關鍵。”

“我之所以雇傭剛剛畢業的本地大學生，也有原因。現在大多數家庭都是獨生子女，這些人的家庭背景盤根複雜，有些人甚至在本地生活了幾代，甚至十幾代。若是構建在一起，簡直是最大的關系網。子女的就業問題從來都是家長的頭等大事。雖說不是絕對，但雇傭一個人，從某種意義上就等于雇傭了整個與他相關的關系網絡。剛剛走出校園的大學生一無閱曆二無經驗，其中不乏天資不錯自立自強者，但其中還是很大一部分人，會首先依靠家人的幫助。這樣一個龐大的網絡，爲我拉到幾個小區的項目，并非天方夜譚。而我，自然不介意給這‘财神爺‘很高的提成。”

“至于選擇塑鋼門窗，一是因爲它的利潤高，二是因爲他沒有防盜門，鋼筋水泥那麽敏感。開發商爲了壓縮成本，大多不會從大型廠家訂購。這就給小型廠家生存的機會。要知道正規廠家生産的塑鋼門窗，與前者相比，價格的差距是能吓掉人的下巴。隻是這些小型廠家，往往本身的銷售渠道并不完善，幾乎完全依靠代理商。所以誰有銷路，誰就是這些廠家的财神爺。”

人才……真是人才！

理事長重新打量王老虎，過了半響，口中才吐出一句話：“果然……夠卑鄙……”

王老虎也不介意，他笑着說：“所以我沒有在課堂上講出來。社會就是這麽現實，有些虧必須親身經曆印象才會深刻。而且這會讓學生們産生投機取巧的心态。而對于缺乏經驗閱曆的他們來說，這種心态很危險！”

理事長連忙問道：“你曾經這麽做過嗎？”

“買賣式的生意，最基本的就是讓人産生信任。很遺憾，我這張臉并不适合！”

王老虎無奈的歎了口氣，摘下了厚厚眼鏡，這還是他第一次袒露心聲。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劣勢，隻是嘴上死不承認罷了。摘下眼鏡的王老虎，頓時兇光大現，就像憑空換了個一般。理事長本能後退了一步，不過她畢竟是商海中摸爬滾打過的人物，很快就回複了平靜。

“想不想來我的學校擔任教師？”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理事長反問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跟着她解釋道：“現在東海大學的代課老師。思想太過保守。這并不是說我認同你的創業模式，而是你談笑間将學生的思維，引導至他們從未想過的方向，這點才是我下定決定的根本原因。”說着她伸出了兩根食指，在王老虎的面前晃了晃。

“月薪兩萬？”

坦率的說，王老虎有點動心。但是理事長接下來的話，徹底讓他動搖。

“年薪20萬，美金！當然，這是你通過試用期後的年薪，考慮一下？至于實習期間，月薪隻有3000元。”

那可是150萬啊！據王老虎所知，國外大學中的知名教授年薪遠不隻如此。可這裏是中國，這樣的年薪，足以稱的上天價！理事長很滿意王老虎驚愕的反應，她很俏皮的挑了挑眉，笑着說：“吓到了吧！我們東海大學老師的薪金可是全國最高，當然這隻針對商學院老師而言。因爲啊！……我們商學院的學費，也是全國最高……20萬美金，隻是5個學生一年的學費……所以，賺的最多的……還是我啊！”

理事長風趣又充滿誠意的言辭，讓王老虎心動了。若不是傾注着他心血的公司剛剛開業，王老虎幾乎要當場點頭同意。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走進門的竟然是李琳琳，她死死的瞪了王老虎一眼，指着他的鼻子就說：“楊姨，他就是剛才偷窺我洗澡的色狼，變态！趕緊叫保安把他抓住！”

李琳琳顯然是猶豫好久，才鼓起勇氣來告狀的。見到理事長邀請王老虎去她的辦公室，李琳琳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稱呼上，兩人的關系顯然不淺。理事長是她母親葉欣欣的同班同學，否則她也不會對外人說出這麽羞人的事。可是理事長的反應卻大出李琳琳的預料。

“琳琳，這是王老師！不能這麽無禮哦！”

“他不是老師！他是……”

“好了！琳琳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

李琳琳滿腹委屈的從理事長的辦公室走出來。掏出手機就給李淩子打了電話。

這幾天母親那個格鬥狂人不知受了什麽刺激，竟然背着行李去深山搞特訓，連老爹都不知道她的去向。這種羞人的事情，她當然不會跟老爹說。還好最近李姨不知道神作書吧了什麽虧心事，這幾天對自己噓寒問暖，沒事就打電話來獻殷勤。

想起李姨平日的手段，李琳琳一肚子怨氣突然一掃而空，清秀的小臉蛋上挂着一絲小小的得意。

“看了我李琳琳的屁股……後果可很嚴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