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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語将這個季度的報表核對好,讓李清下午去泰陽地産拿對賬單和發.票。
那天之後再沒人提起過賀景夕,仿佛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而初語也真的沒再去打聽他的消息。
各安天命,以後是好是壞,自求多福。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讓初語有些顧不過來。一眨眼已經到了十二月中旬。年關将至,無論是家裏還是店裏都忙了起來。
初家那邊的情況初語倒是略有耳聞。初望的病情仍在治療,初老太太也還是那個樣子,一句話要分成幾段說,越來越不利索。
但是對這些,初語都不關心。唯一跟她還有聯系的隻有初建業一人。
他有時間偶爾會過來。兩人一起吃個飯喝喝茶,談天說地,對那些糟心的事不再多談。這讓初語覺得十分輕松。
轉眼,離董岩結婚的日子已經不遠。兒子娶媳婦二姨高興的不得了,不管他們住不住,老兩口早已将房子翻新了一遍,就怕委屈了新娘子。
初語這陣子經常回鎮上,幫忙布置布置,走走過場。
“葉姐夫怎麽沒來?”李丹薇将充好的氣球用線纏緊扔到一邊。
初語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聽“嘭——”一聲,剛充好的氣球又爆了。
“嚴——睿——聰!”李丹薇看着聰聰手上挂着的碎片,沒好氣的警告他,“再弄破一個你就等着屁股開花!”
初語放下手裏的東西,從包裏拿出幾塊巧克力,笑着哄小朋友:“聰聰乖,去院子裏跟阿黃玩。”
聰聰看了眼李丹薇,抓起巧克力就跑了出去。
李丹薇沒好氣道:“越來越皮,大的小的都不省心。”
“妹夫不錯,你别總當他面抱怨啊!”
“我哪敢呐!他現在是家裏頂梁柱。”
初語笑了笑,回答她之前的問題:“葉深這段時間有點忙。”
成林集團酒店正在裝修,監控系統也開始進入,葉深最近忙着這些事。
李丹薇眼眸一轉:“你倆什麽時候定下啊?你看我們一個個可都成家了。”
“替我媽當起說客了?”初語拿着打氣筒壓了兩下,“該結的時候自然就結了,急什麽?”
李丹薇撇撇嘴,不再言語。
不久,門口一陣嘈雜,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到院裏。
有喜事,街坊鄰居沒事就過來串串門,二姨抱着聰聰跟她們聊的不亦樂乎。
“董岩出息了,在市裏工作穩定,聽說要買房子了?”
二姨笑了笑:“結了婚是該買。”
“市裏房價可不低,不管大小能買上就很不錯了。”話剛落,張嬸看到初語,眼睛一下就亮了,“哎,小雨過來了!”
這個張嬸在征地前跟任家是老鄰居,現在則跟着他們隔了兩條街,兩家來往就少了。那時候初語在外跟着任寶軍姓,叫任初雨。
初語應了一聲:“張嬸好。”
“董岩都結婚了,嬸哪天能喝上你的喜酒啊?”張嬸笑着說,“是不是沒有男朋友?嬸幫你介紹一個?”
初語有點頭大。怎麽感覺董岩結個婚她卻成了重點目标。
這時,一輛攬勝在大門外停下。董岩和嚴宇誠從車上下來,走向後備箱。
“這不是葉姐夫的車嗎?”李丹薇對初語說。
葉深從駕駛位下來,跟幾人打過招呼,三個男人便一人搬了兩個高空禮花放到院子裏。
“這是……”劉淑芬問董岩。
“我剛過去找姐夫,正好遇到葉哥。小姨說葉哥是送禮花過來的。”
劉淑芬連忙說:“小葉有心了,快進來坐。”
李丹薇沖張嬸呵呵一笑:“我姐男朋友,不錯吧?”
“挺好挺好。”張嬸連忙應了一聲。
吃過晚飯,初語跟葉深回了市裏。
“你什麽時候去弄的禮花?”
“前兩天聽你找人問。”葉深觑她一眼,“你就沒想起來問問我?”
“看你太忙了。”初語實話實說。
“不差你這一會。”
“那後天你……”
“讓武昭過去。”
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初語笑了:“有勞了,葉先生。”
“嗯。”他嘴角微彎,“想好怎麽回饋了?”
“給你來個馬殺雞?”
葉深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殺了你用什麽?”
初語噎了一下:“這位先生,你需要一包去污粉。”
葉深頗有自知之明:“我這是頑漬,難除。”
——
很快到了婚禮當天。
一大早,車隊浩浩蕩蕩出發,一流水黑色轎車沿着不算寬敞的道路前行,宛若一條黑色長龍。
婚禮是在自己家裏辦,所以相對來說比較簡單。接完新娘子,家長講幾句話便開始吃飯。
院子裏擺了十來桌,每桌人擠人。初語給葉深倒了杯水,問他:“是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婚禮?”
“嗯。很……熱鬧。”
初語笑笑:“我們鄉下都這樣辦。自己家擺酒,自己找人做飯。反正基本上都是自己弄。”
“你也想這樣?”
“不想。太鬧騰。”
……
晚上九點多人才走光。
董岩早就喝高了,不去管新娘子,反而拉着葉深一直說。都是些醉話,無非是感謝他幫忙拿禮花之類的。
最後還是李丹薇看不下去将葉深解救出來。
沿街路燈暗黃,兩人踏着夜色前行。一步一步,閑散緩慢。
初語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終于得閑了。”
葉深也笑:“以後我們那一天,你千萬要看着我别喝多了。”
初語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你想的有點遠。”
“遠嗎?”葉深停下腳步,将她拉進懷裏,眼光比這夜色還濃,“初語,我想結婚了。”
——
初語往魚缸裏撒了一把魚食,随後被玻璃反射出繃的死緊的一張臉吓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她自己。
那天,兩人暗度陳倉,糾纏了一晚上。翌日葉深就出差了。武昭自己在那邊搞不定,沒辦法,葉深隻好過去當救兵。
看着茶幾上沒組完的模型,初語拿起來開始擺弄。
沒多久,有電話進來了。
董岩結婚的時候鄭沛涵有班,所以沒去上。但是禮數十足,給了個不算小的紅包。
“回來了?”
“後天回,你幹嘛呢?”
初語沒好氣道:“當保姆。”
“呦,還沒怎麽着呢就免費服務上了?”鄭沛涵哼一聲,“你說男人怎麽都這個德行?”
“我是給魚當保姆,不是,聽你這氣憤的語氣……又跟齊北銘吵架了?”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調内分泌。”
這話竟讓初語生出幾分羨慕:“你們好歹還能吵一吵。”
“喂!”鄭沛涵不樂意了,“不帶你這麽秀恩愛的。”
話鋒一轉,鄭沛涵跟她說:“你知道嗎,之前我還考慮要不要換個工作,總是飛來飛去時間久了很煩躁,可是現在我真是慶幸可以有正當理由不在家。”
初語眼皮都沒擡:“叔叔阿姨又轟炸你了?”
“何止!相親對象都給我聯系好了。”
初語笑了:“恭喜你啊!3p不是夢。”
鄭沛涵沒好氣的罵她:“你滾!”
“你就告訴他們有男朋友不就得了?”
“你以爲齊北銘是葉深呢?”
初語想一想,也是。齊北銘怎麽看都不像現在會結婚的人。
“葉深倒是真的跟我提結婚的事了。”
那邊靜了幾秒,隻聽鄭沛涵拔高了嗓子問:“我靠,你以後能不能先挑重點說?你怎麽回答的?定在什麽時候?家長見了嗎?那我不是又要大出血……”
“停!”初語打住她的話,“鄭婆婆,你冷靜點。我還沒回答他。”
“床單都快滾爛了,你還裝什麽矜持?”
“……不是矜持,就是當時腦子有點懵。”
結婚這事周圍人三五不時的就跟她提上一回,初語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可是這話由葉深說出來,直接把她轟掉線了。
“你這反應葉深指不定怎麽想呢!”鄭沛涵苦口婆心的說,“下次他再提你就從了吧。反正你已經吊死在這棵大樹上了。”
“這話是沒錯……”初語靜了片刻,最後似真似假道,“要不等他回來我就拉他去領證?”
轉的這麽快鄭沛涵倒有些措手不及,最後隻老土的冒出一句:“fllyurheart。”
兩個寂寞的女人是可怕的,直到手機還剩一層血皮才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
初語揉了揉眼睛,沒空再管那個模型,将燈關好就回了對面。
第二天,初語将醒不醒的時候,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緩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睛,看到時間剛過九點。
來到客廳,就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長方形餐桌上擺着兩份早餐。香香的,還冒着熱氣。
初語打哈欠的動作僵住,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有點傻眼。
“你……”
葉深穿着白色襯衫和西裝褲,還打了一條領帶,十分正式的打扮。盯着初語瞧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快點去吃飯。”
“哦……”
“吃完我們去民政局。”
初語猛地轉身,差點扭到腰:“你說什麽?”
葉深擡腕看了一眼時間,而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昨天晚上八點五十二分你說我回來就去領證。”他下巴颏微擡,“視頻音頻我都有,你想賴賬?”
詭異的靜了一會兒,才聽初語叫了出來:“給我從實招來!攝像頭到底裝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