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鍋上方冒着白色的熱氣,熱油煎着雞蛋發出“滋滋”聲拉開一天的美好。
将煎好的雞蛋放到面包片上,抓了兩片生菜又撒了一點鹽,初語将自制的三明治端到餐桌上。這三明治完全沒什麽技術含量,就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初語咬了一口,反正自己做的,也不嫌棄。
吃完,初語換了身衣服,正穿鞋,包裏電話響了。
“董岩?”真難得接到他的電話。
那邊接電話之前似乎是在笑,跟初語說話的時候還帶着笑意:“初語姐。你不夠意思啊,昨天都不回來。”
初語按下電梯鍵,笑:“本來打算回去的,後來有點事。找我有什麽事?”
董岩在那邊說:“過兩天我媽生日,我準備給她報個團讓她去玩一玩。我媽那人你也知道,我就想讓小姨跟着一起去。你看……”
“行啊,讓她跟二姨一起去,正好也讓她散散心。”初語伸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報上地址後又說,“你先給她報上,她們走之前我會回去一趟。”
一個小時後,初語到了機場。
她看着武昭發過來的航班信息,又瞄一眼時間,心想卡的真準時。
——
飛機穩穩落地,葉深拿出手機開機,搜索到信号後,等了一會兒,看見一條未讀信息時眼瞳一亮。點開後,蹙起眉頭,回了一個“嗯”字随後将其删掉。
旁邊的武昭正跟女朋友報告時間,忽然覺得冷嗖嗖的,扭頭一看,他老闆正拿眼觑他。武昭抖了一下,沖着電話說:“我去找你,乖啊!”
挂了電話,跟着一衆人往出走。武昭小聲問:“怎麽不讓初語姐來接你?”
葉深聲音平淡:“多此一舉。”
武昭聽了從鼻子裏哼出個單音,隻是聲音不大,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兩人經常東奔西跑,帶的東西都是極其簡練,下了飛機也不用等行李。
出口人多,接機的人裏外也圍了兩層,初語站在後面,也不跟着擠,看到有人出來就看兩眼。
葉深不知道初語會來,走出來後腳步沒有停留。武昭在一旁卻是東看西看,等見到靜立的初語,眼睛一亮:“初語姐!”
話音未落,走在前面的葉深驟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見武昭正對着斜後方揮手。他望過去,眯了眯眼。
看到初語一步一步朝他的方向走過來。
她穿着白色蠶絲襯衫和黑色九分闊腿褲,經典的顔色搭配顯得既簡單又清爽。
來到葉深面前,初語彎了一下嘴角:“走吧。”又問武昭:“中午一起吃飯嗎?”
武昭看了一眼不怎麽熱乎的兩個人,堅定搖頭:“我去a大找我女朋友。”
三人上了車,武昭坐在前面,不時透過後視鏡往後瞥一眼。
還真是……比冷氣還冷啊。
車裏沒人說話,十分安靜。葉深用餘光朝右邊瞟了一眼,見初語一直低頭玩着手機,抿了抿唇,又默默把視線挪到前方。
看着前面兩個後腦勺,他慢慢伸出手,握住初語的左手。
初語按屏幕的手一頓,放下手機,有些不自在的把臉扭到一邊假裝看風景。
咳,她真的不知道能撐到什麽時候。
十一點鍾,陽光穿過玻璃窗,将車内染成金色,初語被陽光照了一半的身體漸漸被拉到旁邊。直到完全落在陰影裏面,完全窩進葉深的懷裏。
臂彎裏是她纖細的腰肢,葉深看着沿路的風景,嘴角漸漸掀起一抹弧度。
——
到達二十一樓,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電梯。
“你回去吧。休息一會兒。”
葉深看她,眼瞳深的像墨:“不過來嗎?”
初語搖頭:“我回去做飯。你收拾妥了就過來。”
葉深這才有了點笑意:“好。”
進門,放下背包和電腦包,葉深直奔着自己的卧室進去,瞧了半天,最後将空調被一掀,下面赫然趴着一隻黑不溜秋的蜘蛛。
他走過去打量片刻,彎腰拿起來。半晌從喉嚨裏滾出兩聲笑。
别說,還真挺像真的。
将“禮物”放到床頭櫃上,從衣櫃裏拿了一套衣服,葉深進了浴室。
到初語家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了兩個菜。她正在廚房盛湯。
初語看着葉深半倚在沙發靠背上,姿态很是悠閑,但是看着她的一雙眼像粘了502一樣。
初語呼吸窒了窒,垂下眼簾:“過來吃飯。”
葉深看着兩個相對的座位,沒有說話,拉開椅子在一邊坐下。
“你去那邊,這邊是我的。”
葉深:“……”起身,走到另一邊。
一張飯桌,兩人相對而坐,如果忽略掉葉深的克制和初語那點小心機,看起來真是個和諧的畫面。
回來的機票是出發前就訂好的,因爲怕上午來不及,所以一開始訂的是下午的票。
後來……
總之不用葉深說,武昭就很機靈的把機票改了。還自作主張的把航班信息告訴初語。
既然那麽迫不及待,就讓他們早一點見面好了。
所以兩人早上六點多就已經坐上了到機場的車。這會兒,葉深确實也餓了,一室無聲,兩人吃的十分安靜。
雖然疲憊,但是葉深敏銳的感覺到初語不是那麽對勁。這是在機場裏看見她第一眼就感覺到的。
而在吃完飯後,這種不對勁明顯加強,已經可以說初語就是在花式找茬。
“爲什麽要把洗潔精擠在水裏而不是洗碗布上?”
“你怎麽先洗大的才洗小的??”
“你洗碗的方向爲什麽會跟我不一樣?還能不能好好相處了!”
葉深起初還想張嘴辯駁,到後來隻是就這麽聽着,依初語的指示先把碗洗了再洗盤子,而後别别扭扭的開始用左手刷碗。
初語就站在洗皿池旁,就着這嘩啦啦的水聲,找無稽之茬。
直到葉深将最後一隻盤子放進碗櫃,又擠了點洗手液将手洗幹淨。
初語看他用那淡粉色的毛巾慢條斯理的将均勻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擦淨,不由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最後強迫自己将視線挪開,移到葉深的臉上。
他雖然在擦手,可是卻一直盯着初語看。讓她羞惱的是,葉深眼裏和嘴角都帶着淡淡的笑意。
“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你生不生氣,嗯?你……”
眼前那穿着白襯衫的人忽然彎下腰,一低頭,含住了她的唇。初語嘴唇上一陣濡濕的溫熱,就好像沾上了熱可可,又香又濃。
“繼續說。”聲音有些喑啞。
“你……”
……斷片了。
葉深也不急,隻是饒有興緻的等着她把剩下的話說完。
初語緩了片刻才想起來:“我、我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這種心情。”揚起下巴,“就是這樣。”
見葉深不發一語,初語忽然覺得有些尴尬,她是不是作過了?這麽想着,轉身就要離開廚房。誰知手被葉深拉住,一個用力将她扯到眼前。
“我知道了。”他低下頭看她,眼裏仿佛沾染了碎光。
初語别開視線:“知道什麽?”
葉深将她摟進懷裏,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以後我出去,會提前告訴你。”
那近在咫尺的滾燙氣息灼得初語一個激靈。她不自在的偏了一下頭,想伸手将他推遠一些。耳垂卻忽然進了那人的嘴裏。
葉深用牙齒輕輕咬着她小巧的耳垂,靈活的舌頭沿着耳廓一點一點描繪過去。這旖旎磨人的感覺讓初語整條脊椎都像通了電一般,酥麻感蔓延到整個後背。
手上想推他的力道被卸的一幹二淨。那人還不打算放過她似的,滾燙的吻一路下來。落在她極速跳動的頸動脈上。
那既恐懼又期待的感覺讓初語屏住呼吸,随後皮膚表層傳來一陣細小微弱的疼。
“想我嗎?”他的唇就貼在初語的脖子上,說話的時候一開一合,柔軟的唇掃的她一陣戰栗。
初語喘了下,将額頭抵在葉深肩膀上,說話的聲音傳到他耳中有些悶:“……不想。”
葉深摟着她,低低笑了兩聲。
——
電視裏正放着一部九十年代的老電影,畫質跟配音都十分有年代感。
葉深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的眼神有些放空,顯然心思不在老電影上面。初語将食盒拿過來,走到葉深旁邊坐下。
“吃嗎?”
葉深看着剝好的核桃仁,忽然想起家裏的那些。
“這是你家的,要吃嗎?”
“……嗯。”
初語将食盒拿到他面前,看着他用修長的手指捏了一塊放進嘴裏。
“那天又不是特意給他剝的。”
她就說這人對着那些核桃隻看不吃,原來是還惦記着那天的事。這個悶葫蘆。
葉深頓了一下,聲音平淡:“我又沒說什麽。”
初語呵呵,還不如直接說了。
兩人看了一會電視,忽然聽葉深問:“遇到我母親了?”
初語淡淡“嗯”一聲:“伯母告訴你了?”
葉深沒有回答,慢慢伸出手拉着她的手臂往後一拽,人落到他懷裏。
“改天一起吃個飯。”
初語視線落到葉深臉上,滑過高挺的鼻梁定在那薄而有型的唇上:“好。”
葉深伸出手指掃了掃她的臉,初語擡頭,鼻息與他交融,随後唇上一片溫熱。
葉深吮着她的唇,說話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本來想讓你緩緩……”
上一次他以“太快了”拒絕李雲開隻是不希望初語覺得他太過魯莽。既然兩人已經碰面,那就沒有必要再拖了。
畢竟,他已經等了這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