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世伯勿要客氣,這是小侄分内之事。昔日世伯與吾父情同兄弟,共奉天子衣帶祒,相約齊讨曹操,親如一家。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時間有限,遲則引起校事衛和曹兵的懷疑。四叔,你先把營救方案抛出來。征求下馬世伯和雲祿姐的意見。”
趙雲講完後,劉禅語氣沉重道:“這方案包含了之計。唯一不足之處,就是世伯暫時留府,支撐大局。因爲您是大目标,你繼續留下來是營救方案最重要的環節,是營救行動成敗的關健。故而十分抱歉。”
“世侄之言差矣。十年前老夫誤中曹賊奸計,連累全家人被囚于此,生不如死。看不到一絲曙光,吾心早死,隻想有朝一日能向曹賊讨還血債,手刃奸賊。如今幸得賢侄和子龍妙計相救,使吾愛女愛子侄逃離牢籠,保住我馬家複興希望,馬騰感激五内,雖肝腦塗地也不能報萬一。再受吾父女一拜。”馬騰和馬雲祿再次行了個大禮。
見馬雲祿眼圈發紅,劉禅安慰道:“姐姐勿憂,救出你們後,我和四叔還有妙計救出世伯。你就放心吧。”
喜得馬雲祿美目流盼,心花怒放,花容燦爛,拜謝不已。
話别時,馬雲祿悄悄叫來馬夫人,馬夫人看了趙雲也是十分滿意。
劉禅悄悄告訴馬騰他可以幫雲祿做媒,撮合與趙雲的金玉良緣,馬騰父女和馬夫人喜不勝自,不由得對劉禅更加令人相看,敬若神明。
馬岱三兄弟和馬桃親自把貨物全部卸到了倉庫。卻赫然發現兩輛車的廂底下藏着三男兩女五具屍體,衣衫褴褛,頭發淩亂,一副乞丐的模樣。
原來是劉禅讓向寵、閻宇用重金收買了豐登商行的夥計,到郊區的亂墳崗找了幾具餓死凍死的乞丐屍首,上面覆蓋着貨物,運到了商行。
這突如其來的屍體把大家吓得夠嗆,未見過世面的馬桃更是失聲驚叫起來:“這太可怕了!”
“善哉!善哉!”聞訊趕來的馬騰帶着女兒子侄向死者躹躬哀悼。
“這是營救行動的一部分,乃迫不得已之舉。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這實在是萬不得己的非常之舉。馬家兒女子侄就勞各位陰靈護佑了,事成之後,我馬騰一定找個好墓地對各位恩人風光大葬!”馬騰飽含熱淚,哀悼道。
“這就是瞞天過海、李代桃僵、混水摸魚、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劉公子和趙将軍果然智謀百出。此舉必定成功!”馬騰滿懷信心道。
“可惜爹爹和娘親不能出去。”馬雲祿淚流滿面,嘤嘤哭道。
“祿兒休要傷感,爲父和你娘親必須留下來主持大局,這是營救計劃能否成功的關健。孩子們放心吧。接下去,劉公子和子龍還有妙計救我們,以及剩下的親人。”馬騰抱着馬雲祿,柔聲安慰道。
是夜,馬府大擺宴席,一下子擺了二十多桌,觥籌交錯,熱鬧非凡,充滿了歡聲笑語。
在宴會上,馬騰一掃此前的頹廢失落之态,異常的精神抖擻,興奮莫名。他大碗大碗地喝酒,看着妻子和女兒、子侄,感慨萬千,百味雜陳,千頭萬緒湧上了心頭。
對自己的愚蠢之舉,馬騰除了後悔還是後悔。他覺得是愧對小輩們,如果不是自己輕信曹操,就沒有被軟禁多年之事情的發生。
對曹操這個竊國大盜,馬騰除了痛恨還是痛恨。他恨不得馬上飛回西涼,親率十萬西涼鐵騎雄兵,攻破邺城,手刃曹操奸賊,将他碎屍萬段,方洩心頭之恨。
對被羌人譽爲“天将軍”的長子馬超,馬騰的心情十分沉痛,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知子莫如父,對馬超的優點和缺點,馬騰是了如指掌,一句話就是有勇無謀,六親不認,注定成不了大事。與智勇雙全、沉穩冷靜的趙雲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真怕這個兒子中了曹操奸計,逼急了會牟然起兵造反,那一家老小就被曹操悉數殺光了。
所以,馬騰咬破指頭給馬超寫了一封血書,把計劃悉數告訴了兒女們,反複叮囑逃離以後馬上找到馬超,不要中計,保存實力跟随劉禅共舉大事。
這歡快的場面在馬府非常罕見,校事衛和士卒卻熟視無睹,絲毫不予幹涉。在他們看來,馬騰雖然被軟禁,但依然是帝國的高官,朝廷的重臣,既然上司沒有指示,他們也懶得多管閑事。
是夜子時,馬府最大的議事廳突然起了大火,濃煙滾滾,烈焰張天,火勢很猛,火光沖天,映紅了邺城西南的蔚藍蒼穹。
一時間,馬府裏面人聲鼎沸,人來人往,馬騰帶着嘶啞的哭聲指揮着家人忙不疊救火,場面十分混亂。
衛尉府嘈雜聲音和沖天火光,驚醒了在門外打瞌睡的曹卒和校事衛,他們趕緊一窩蜂跑了進去,周圍的人們也蜂擁而來,場面更加混亂。
得到報告的執金吾夏侯尚統領二百騎兵,五百二十持戟甲士,專門負責消防的一百多夜士,前呼後擁,如飛趕來。
駐紮在鳳陽門的中壘營一千多曹軍也聞訊火速趕來。幾乎整個西南區域的人們都驚動了,街道上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們。所謂的宵禁名存實亡了。
在兵荒馬亂,月黑風高之下,卻不防穿着曹兵衣甲的馬雲祿、馬岱、馬休、馬鐵、馬桃,趁着極端混亂的局面,偷偷跟着前來接應的向寵等人溜走了。
曹丕由于昨晚與黛麗珊飲酒作樂,與黛麗珊颠鸾倒鳳了數次,累得他幾乎起不了床。得到急報後,曹丕大驚失色,強忍着勞累趕了過去。
由于議事廳幾乎全部是木質構造,火勢太大,加上剛好刮起了大風,專業的“夜士營”也是束手無策,搶救不及,隻能望火興歎猛。
等曹丕趕到火場的時候,議事廳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狼藉的廢墟和灰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