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峽谷兩旁懸崖峭壁,高聳入雲,空谷幽蘭,霧氣缭繞,愁雲低垂。溪水潺潺,林高草密,杜鵑鳴叫,小蟲啾啾,猿猴四處攀援,警覺地看着行人。
此情此景,令劉禅不禁警惕起來,他擡頭看着在上空翺翔盤旋鳴叫的兩隻雄鷹,歎道:“好一處兇惡之處!”
趙雲也警覺起來,問道:“孫狼,此乃何處?”
“師傅,此處叫摩雲垛,乃北上邺城必經之路。聽說前段時間開始,有一股悍匪聚嘯山林,占山爲王,專門搶劫過往商販。南陽都尉侯音、衛開多次派兵攻打未果,但由于他們不搶普通百姓,加上摩雲垛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号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侯音、衛開雖然力主圍剿,但南陽太守東裏衮睜一支眼,閉一隻眼,他們也無可奈何,毫無辦法。”孫狼拱手道,他也跟着向寵、習珍他們這樣稱呼趙雲。
“此處山高嶺陡,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果然是窮山惡水。”趙雲也不介懷,皺眉道。
他轉身喝道:“大夥需倍加小心!防止強盜偷襲。”
“公子,這裏有一塊石碑。”習珍向劉禅禀報道。
“摩雲接天入地,神仙據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小小的摩雲垛山匪,竟如此托大,也不知誰給他的勇氣。”劉禅跳下馬,睨視着眼前的黑褐色的石碑,語氣戲谑道。
隻見上面寫着“摩雲接天入地,神仙據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書法爲狂草書體,龍飛鳳舞,狂放磅礴,張牙舞爪,頗具氣勢。
少年雖然有些震撼,卻是不願意承認,他“嘿嘿”冷笑了兩聲,擡頭望着高高入雲的摩雲垛,道:“這些草寇山賊真是癞蛤蟆打哈欠氣——好大的口氣!”
趙雲笑道:“鬥兒,你有何計策?”
“四叔,今晚我們就安寝在這摩雲垛,如何?”劉禅不假思索地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合我意。”趙雲聞言,哈哈一笑,豪情縱橫,氣勢幹雲。
叔侄兩人心意相通,相視而笑。
“什麽狗屁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在小爺我的眼裏,一切都是糞土!”少年看了看霧氣缥缈的摩雲垛,笑罵道,“想當年,兩歲的我與四叔視萬馬千軍爲無物,在槍林箭雨中沖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境。”
此言一出,逗得熟知劉禅的向寵等人哈哈大笑起來。
趙雲也跟着爽朗地大笑起來。
不明就裏的燕山雪和孫狼驚得面面相觑,爲之側目。
“别看摩雲垛聳立入雲,高不可攀,在四叔鐵騎的一個沖鋒之下,定然頃刻叩關寨門。”劉禅繼續豪邁道。
有風勁吹,冷風裏傳來一個陰測測的鴨公聲:“是誰在這裏大言不慚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劉禅一聽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嘴角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接着,濃霧深處,突然響起了一陣亂七八糟的嘈雜喧嘩聲。
不由分說,一群全身黑色勁裝的山賊竄了出來,搖旗呐喊,舞刀弄槍,把劉禅一行團團圍住。
山賊們頭纏黑色布條,上面繡着白色“伏牛”兩字,一個個面目猙獰,窮兇極惡,緊緊盯着劉禅等人兩眼發光,發出獰笑,好像看到久違的肥美的羔羊一般。
劉禅他們一身都是商販打扮,人人光鮮亮麗,全部是一副大亨土豪土财主的樣子,難怪山賊們大冒綠光,直流口水。
爲以防萬一,劉禅早把燕山雪整成一個男青年的樣子,不過劉禅爲了特别突出自己,隻是把她整成一個小斯的樣子,還在把他的臉抹得黑不溜秋。
爲此,經過劉禅的變戲法,燕山雪徹底變成了一個醜小子。由于落差實在太大,開始她百般不同意。後來,劉禅講了山賊草寇如何的兇神惡煞,見到花姑娘就要非禮施暴,貞操難保等等,一大通壞話,才唬住了她,乖乖地接受了現實。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寒風中,哪個令人不寒而栗的鴨公聲又響了起來。
“變态的死人妖!”劉禅應聲又起了幾層雞皮疙瘩,他臉色陡變,狠聲罵道。
在後世的劉禅最讨厭的,就是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他們堪稱封建王朝的毒瘤。變态的生理,造成了變态的心裏,于是便想方設法讨好皇帝,獨攬大權,千方百計地利用手裏的全力報複皇室,危害江山,摧毀社稷。
劉禅舉目一看,說話的是一個獐頭鼠目,臉色滲白,留着稀疏老鼠胡子的瘦子,弱不禁風,搖着一把黑不溜秋的小羽扇,一看就非善類。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财。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台,永遠回不來!”劉禅朗聲接力喊道。
衆人哄堂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幾個小鳥被驚起,拍打着翅膀,撲騰撲騰地飛走了。
瘦子不禁愕然起來,滿臉崇敬道:“小哥接上的後面幾句,平平仄仄,仄平平,對仗十分工整押韻,朗朗上口。公子文采風流今尚存,原來是個博學之才!宗子卿受教了。”
原來這個狗頭軍師叫宗子卿。這個瘦子弱不禁風,形似擺柳,獐頭鼠目,相法有雲,面無三兩肉,神仙養不熟。此人絕非善類。劉禅斜視着宗子卿,暗想道。
宗子卿轉頭對喽啰們說:“小的們,以後我們招待客人的口号,就按照剛才這位公子所說的喊。大家喊起來吧。”
“遵命!軍師。”山賊們轟然大叫起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财。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鄉台,永遠回不來!”
趙雲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燕山雪卻是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禅暗想道,果真是狗頭軍師,真是有才!還活學活用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