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四大敗難道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鮮有敗績,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可否認,曹操用兵之精華在于迅猛靈活和善用奇兵、出奇制勝,其迅疾如風與侵略如火。但離用兵如神還有莫大差距,尤其是赤壁之戰,曹操兵力八倍于孫劉聯軍,竟然大敗而歸,真是令人出乎意料之外。故汝‘曹操用兵如神,仿佛孫吳’之說實在是不敢苟同!汝知道曹操爲何大敗嗎?”劉禅一番言辭滔滔不絕。
王粲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神情十分頹廢,沮喪呆坐。
劉禅目光如炬,大聲道:“這是因爲曹操自私自利,殘暴不仁,嗜殺不義,欺君罔上。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曹操内有世家大族攫取權力之患,外有劉備孫權勤王救駕之憂,談何海清河晏,歌舞升平,高枕無憂?如今他武靠沛谯武将集團,文靠颍川謀士集團,請問仲宣閣下,就算曹家篡奪了大漢江山,三代之後,曹家又去依靠誰來維系他們的天下!”
向寵、楊慮、楊颙、龐林、董恢、殷觀、尹默滿堂喝彩。
王粲老羞成怒,聲嘶力竭道:“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曹公胸懷不世出之雄才偉略,憂國家之危敗,愍百姓之苦毒,總攬海内英雄,率義兵爲天下誅殘賊,撥亂反正。功高而德廣,振威烈而清中夏,乃信超然之雄傑矣!”
劉禅朗聲大笑:“天命有常,惟有德者居之。所言極是!然,曹賊以狼子野心欲行吞天之舉,私設霸府而架空皇權,挾天子以令諸侯,有德乎?欺君罔上,目無君父,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贊拜不名,有德乎?殘賢害善,殺害名士,爵賞由心,刑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有德乎?與曹丕争袁熙之妻,伐南陽私通張繡之嬸,破下邳強奪宜祿之妻,廣納衆多有婦之夫,有德乎?帥丘中郎将摸金校尉,親臨盜墓,破棺裸屍,破肚掏心,掠取金寶,有德乎?視平民如草芥,燒村屠城,殺人如麻,血流成河,流血漂橹,屍橫遍野,有德乎?”
劉禅連用了數個排比句,猶如泰山壓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又象驚濤拍岸,波濤洶湧,氣勢磅礴。
向寵、楊慮等紛紛鼓掌叫好。司馬徽、司馬芝、龐山民、蒯祺、王粲臉色鐵青,卻是毫無辦法。
董恢笑道:“林公子所言極是。孟聖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于掌。詩經雲,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禦于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曹操肆行無忌,荒淫無度,上行下效,故曹丕、曹植争相仿效,坊間傳言兄弟倆爲袁熙之妻明争暗鬥,實在是堕落腐朽。如此,何以服于天下,收萬民之心。以吾觀之,曹操父子篡權奪位之後,不出三代而亡!”
衆人聞言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少人皆點頭稱是。
劉禅目不轉睛地盯着司馬徽,卻見他聞言後,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眼睛的異彩一縱即逝。
劉禅心裏知道,董恢之話讓司馬徽産生了共鳴,讓他心裏起了波瀾,四叔聽來的秘密果然不假。
司馬徽見局勢不妙,雙手下壓,示意靜聲。
司馬徽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緩緩道:“諸位,我們先不要讨論曹操之事。衆所周知,吾隐居于此,世事不理,天下紛争與吾無關。我等今日相聚于此,不過是聽琴品茶,吟詩作對,品評人物。故莫談國事,隻談風月,切不可爲不同政見傷了彼此之和氣。”
劉禅又起身向司馬徽深深鞠了一躬,臉上露出神往的樣子,呵呵一笑道:“水鏡先生此言極好。遙想多年來,天下第一名士司馬先生在此撫琴弈棋,吟詩作畫,把酒臨風,品茶論道,好一派自在灑脫大隐士風采。這悠悠雅意,不知影響了多少文人騷客。甚至在入仕爲官者内心深處,何嘗不深藏着一幅這樣的山林生活圖!此情此景,真是令人神往。如今,我等有幸與老先生在此洞品茶,弈棋,彈琴,吟詩作對,品評人物,真是何等休閑惬意!悠悠琴聲借着岩壁的回聲,傳響于山林水壑之間,别有幾分情趣,好一幅濃淡相宜美輪美奂之田園山水畫!”
劉禅頓了頓,恭聲道:“司馬先生與世無争,不事權貴,不染世俗,清高拔俗,品質高雅。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先生實乃吾輩畢生追随學習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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