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曹洪繼續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搖頭晃腦傻笑道:“呵呵呵,華監軍言之有理,吾已醉酒,待酒醒便揮軍去抓孫權,向主公獻俘!來喝酒。”
曹洪這副胡言亂語撒酒瘋的德性,氣壞了華歆,華歆滿臉怒容,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曹洪的部将呂虔、任峻、楊庸忙過來安慰華歆。
始終保持清醒頭腦的劉銅,非常細心看着這出突如其來的好戲,計上心頭,覺得有機可乘,接近張繡好機會來了。
劉銅小跑過去,嬉皮笑臉地對張繡道:“君候大人,這曹将軍也許是喝醉了,他這是無心之說,乃是酒後吐真言。”
突然,改口道:“不,不,不是。哎呀,我說什麽呢?笨嘴笨舌的,應該是他一不小心,就讓您君候生氣了,完全是無意的。”
然後,附在張繡耳邊悄悄道:“這種酒囊飯袋,不值得您君候大人與他一般見識,以後有機會再找他晦氣。息怒息怒,别氣壞了你萬金之軀。吾看張遼将軍會幫你出頭的。”
“各位将軍,沒事了,請繼續請繼續喝酒。歌舞樂起來。”劉銅扭頭看着張遼的反應。
想不到,張繡、曹洪都不約而同,感激地看着劉銅。
“停!如今大敵當前,當精誠團結,齊心協力,才能一舉大敗江東軍的進犯。今日隻管喝酒,休要胡言亂語,傷了感情壞了軍心。如有人再犯,軍法從事,别怪本持節督将不客氣!”張遼拍案而起,神威凜凜,厲聲道。
“謹遵都督将令!”衆将怵然一驚,趕忙站立起來。
曹洪也被迫悻悻跟着,一齊躬身應道。
風波平息,歌舞又複起舞,絲竹之聲依舊,大家又開始熱鬧起來,但氣氛卻始終有點尴尬。
“急報張都督,江東軍發生大變故!”一斥候匆忙闖了進來,向張遼報告。
“什麽大變故?!速速道來。”張遼手指斥候,十分興奮問道。
“我軍細作探知,孫權在席間讨論軍機,文武發生争執,孫權猶豫不決。病入膏肓的呂蒙突然闖了進來,指着滿帳同僚和孫權大罵不已,人皆以爲其瘋癫了。孫權大怒之下,讓了收監候審,呂蒙氣得當場吐血數升,竟然當場斃命。”斥候禀道。
話音剛落,大堂裏炸開了鍋,大夥議論紛紛,有的拍手叫好,有點的滿腹疑慮。
“此事當真?!”張遼疑慮道。
“千真萬确!如今江東軍大營全軍缟素,哭喊聲震數裏,高挂免戰牌。”
“再探,有新情況随時來報。”張遼揮退斥候。
張遼坐直身體,看了衆人一眼,嚴肅道:“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吾以爲江東軍除了魯肅、陸遜、呂蒙足智多謀,難以對付以外,其餘皆碌碌之輩,不足爲慮。既然呂蒙早亡,孫權定然懼怕,江東軍必然軍心渙散,士氣低落。我們軍正好趁機發起偷襲,一舉滅之。”騎都尉呂虔先聲奪人道。
“吾深以爲然。”典農中郎将任峻附和道。
“吾以爲此事必須謹慎行事,切不可魯莽行事。萬一中了敵人的圈套就麻煩了。”臧霸道。
“老夫認爲,加派人手再探,如果此事屬實,則乘虛偷襲,必敗孫權。”華歆道。
其他人都附和華歆的意見。張遼不禁低頭沉思起來。
“啪”的一聲,曹洪借機拍案而起,指指點點,惱怒道:“你們一個個前怕狼後怕虎,猶豫不決,首鼠兩端,怎麽能打敗孫權。衆所周知,孫權狼子野心,對合肥和揚州虎視眈眈,遲早要北伐。如果此刻不趁機攻之,必定後患無窮。”
“子廉稍安勿躁,容張遼想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張遼也不惱怒,示意讓曹洪坐下。
張遼目視劉銅,問道:“仲毅怎麽看?”
劉銅對此早已胸有成竹,答道:“吾随張都督來救合肥之時,呂蒙不敵都督抱頭鼠竄落荒而逃,被吾三珠連環穿雲箭擊傷腰部。這是吾親眼所見,肯定不假。”
“吾不是吹牛,劉銅自幼力大無窮,弓馬娴熟,力打箭猛,呂蒙受的傷絕對不輕。天下能治快速治愈此傷者,唯有谯縣的神醫聖手華佗。如果孫權找不到神醫來救,呂蒙必定兇多吉少。”
“吾聞呂蒙體弱多病,身患頑疾,又加上急功近利,被都督打得屁滾尿流,損兵折将,必定被孫權臭罵,精神和身體受了重創,性情大變甚至瘋癫也未嘗不可。急火攻心之下,命喪黃泉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排除孫權和呂蒙使用苦肉計的可能,須探清楚才能确定。我建議多派人手偵察江東軍大營的情況,加強情報收集工作,根據情況變化做好兩手準備。未雨綢缪方爲萬全之策。”
“有道理,我們确實要做好兩手準備。這樣吧,情報收集工作就由仲毅你負責,有任何新情況都要馬上向吾彙報。”張遼道。
張遼看到于禁臉色嚴峻,心頭一動,問道:“文則,你有什麽應對之法?”
于禁沉默了許久,才慢條斯理道:“呂蒙被仲毅的大力神箭所傷,這是千真萬确的事情。吾聞此呂蒙出身貧賤,性格粗暴陰險,爲人急功近利,善于投機鑽營,爲盡快出人頭地名揚天下,追求富貴榮華而不擇手段。他爲了早立功勳,不惜代價拼命進攻合肥,最終折戈沉沙兵敗身損。而孫權在攻或者退的問題上,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氣得急于立功的呂蒙發瘋也不奇怪。”
于禁話鋒一轉,歎道:“但是也不能排除呂蒙爲了引我軍上鈎,而不擇手段,甚至犧牲一世英明,用苦肉計裝死。他與孫權配合得天衣無縫,聽說整個大營到處都布置得象真的舉喪一般,瞞過了幾乎所有江東軍将士。如此無所不用其極的用計,這個呂蒙實在是太可怕了。證明其志不小,不可不防啊。”
“走了,說當沒說。豎子不足與謀。”誰料到,于禁話音剛落,曹洪就氣沖沖地帶着呂虔、任峻、楊庸拂袖而去。
衆人面面相觑,張遼卻當沒有看到一樣,閉目養神,默默思考着。
良久,張遼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對此事,必須慎之又慎,仲毅要多派斥候去刺探江東軍的動靜,有事馬上彙報。其餘人等,各自堅守崗位,嚴禁輕舉妄動,爲令者斬。”
衆将轟然領命而去。
劉銅回到營帳,馬上召集王山、向條,向他們布置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三人商量了半天,王山和向條分頭行動去了。
一日無事。到了傍晚時分,騎都尉呂虔領了一個樵夫到了曹洪的大營,半晌以後,樵夫拿了一袋子錢樂滋滋地走出城,徑往合肥郊區的一個村子去了。
樵夫不知道,他後面有兩人一路悄悄跟蹤着,一直看到他融入了村子裏,才折回合肥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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