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招釜底抽薪妙極了!孫權見利忘義,望色智昏,被橫刀奪愛,遭受如此奇恥大辱,不日定興師讨伐。此乃怒發沖冠爲紅顔。然而,誠如公子所言,孫權等輩對江東念念不忘,爲奪回江東,無所部用其極。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還是早早應對提防才是。”習桢不無憂慮道。
“諸位所言極是,亮深以爲然。速令雲長将軍進駐青泥隘口左側,蘇将軍率青龍營一萬緊急增援,合兵一處後設伏于隘口左側。翼德将軍率黑龍營一萬設伏于隘口右側,待夏侯淵大軍敗退至此,便一齊殺出。”斥候應聲而去。
“青龍營、黑龍營餘下各部統一歸中軍調遣,與卧龍别部一起行動,回師救援當陽城。書豪将軍率軍三千接應難樓的‘烏桓别部’和‘當陽敢死别部’,燒毀曹軍大營糧秣。如此,夏侯淵大軍必然軍心動搖,分崩離析,到時六路一齊沖殺,必大獲全勝。”諸葛亮揮動羽扇,運籌帷幄,衆将轟然領命。
兩個小時前,正在夏侯淵垂頭喪氣指揮收拾殘局,整頓兵馬再戰的時候,突然親兵來報,說有都督的故人派人送來一封書信,夏侯淵要召見時,送信的黑衣人已走。
夏侯淵展信觀看,上面寫着寥寥數語:“戰局不利,扭轉乾坤,虛張旗幟,揮師當陽,下則以城待援,反之撤軍北歸,彙合夏侯惇,需謹慎糧道。”
一看落款,隻有三字“故人,水”,夏侯淵百思不得其解,他過了一遍親戚、朋黨、故人、相識當中,并無“水”姓故人。
現在虎豹騎全軍覆沒,曹純生死未蔔,左、右兩翼皆敗,将士傷亡過萬,兵無戰心,将沒鬥志,士氣低落,軍心動搖。反之,漢軍氣勢如虹,戰力驚人,勢不可擋。夏侯惇的援軍遲遲未到,如果還按照原來的戰法,必定是兇多吉少。
此人所獻聲東擊西、避實就虛之計确實高明,根據眼下的局勢,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夏侯淵說出強攻當陽的想法後,中領軍督軍薛悌滿口贊歎:“大都督之計十分精妙,進可攻退可守,進退有據。野戰時漢軍精銳盡出,當陽必定城防空虛,防衛薄弱。能一舉攻下當陽甚好,可以據守待援,補充給養,恢複戰力,等元讓将軍援軍一到,就可以内外夾擊漢軍,一舉扭轉戰局。如不能迅速攻下,也可以爲大軍的安全撤離撕開一個戰略空間,争取到一個寬裕的時間。但是,一個關鍵點就是必須确保糧草的安全。”
諸将紛紛表示贊同。
夏侯淵當機立斷,留下郝昭領本部兩千人,用戰馬往來奔馳,虛張旗幟,大造聲勢,迷惑漢軍。牛金帶兵兩千回大營協防徐晃。
令張郃、李典、夏侯尚、曹真各領軍一萬,夏侯淵自領軍一萬爲總救應。
号令一出,五萬黑壓壓的大軍如漫天的烏鴉,狂沙飛揚,傾巢而出,氣勢洶洶,叩關當陽。
?當陽縣城被潮水般的曹軍團團圍住,張郃、李典、夏侯尚、曹真分别進攻北門、東門、西門、南門。
漢軍方面在曹軍抵達之前已做好部署,嚴陣以待。雷龍營建信部軍司馬郝普、假司馬何宗守北門,安漢部軍司馬杜普、假司馬趙祚守東門,秉忠部軍司馬梁大、假司馬張爽守西門,雷龍營假都督、鎮遠将軍賴恭親自把守南門,各帶兵三千,包含野戰軍、郡兵、縣兵各一千夏侯篡、樊建領兵四千爲四門總救應。
賴恭帶領長史夏侯篡、主簿樊建,站在當陽南門城樓,放眼望去,隻見曹軍軍容嚴整,旌旗飛揚,刀槍林立,精光耀日,遮天蔽日。
更可怕的是曹軍還帶來了攻城用的十幾台的久負盛名的“霹靂車”,還有八台撞擊城門的沖車和四台雲梯。
雲梯高聳入雲,高達數米,宛如一座移動的小樓房。
“霹靂車”亦稱“抛車”,一種依靠人力或馬拉的戰車。上裝機樞,彈發石塊。因聲如雷震,故名霹靂車。著名的官渡之戰中,曹軍運用可以自由移動威力強大的“霹靂車”,擊毀袁軍的橹樓及戰車。
曹軍以刀拍盾,發出海嘯般的喊殺聲,驚天動地,地表顫動,氣勢十分驚人,令人窒息。
城樓上不少的漢軍将士被吓得面如土色,雙腳發軟,渾身發抖。
一切都收歸眼底,饒是軍旅經驗豐富的賴恭也是神色嚴峻,不敢掉以輕心。
賴恭子謙和,荊州零陵郡人。年過四十,穿一身古銅色的精鋼鎖子甲,大紅披風。長得魁偉雄壯,臉如銀盤,劍眉入鬓,三縷長須,威風凜凜。其人文武雙全,忠勇剛直,才華傑出,豪義好強。原效力于荊州刺史劉表,劉表意圖染指交州,賴恭被派遣代替被手下區景殺害的張津爲交州刺史。後被同期到任的蒼梧太守吳巨舉兵逼走,回到故鄉零陵。後來,投奔劉備麾下,任鎮遠将軍,與諸葛亮等竭誠扶持劉備,功迹卓著。
旗門開處,殺氣十足的夏侯淵騎着良駒青骢馬緩緩而出,在離城牆一百餘步站定,右手威嚴地望下一壓,曹軍頓時偃旗息鼓,鴉雀無聲,屏息聽命。
夏侯淵用馬鞭遙指城樓,喝道:“城上守将何人?速來搭話!”
賴恭濃眉倒豎,一甩披風,手按寶劍,厲聲喝道:“吾乃大漢鎮遠将軍賴恭是也,賊将通名。”
“吾乃曹丞相麾下假節钺、征南大都督、征西将軍夏侯淵是也!今奉丞相将令,揮師南指,收複當陽,克服荊州,生擒諸葛。大耳賊劉備連年颠沛流離,猶如喪家之犬,甕中枯骨,如今又被困西川,進退兩難,早晚爲丞相所擒。曹丞相雄才偉略,寬厚仁慈,爲社稷安定、海内一統,殚精竭慮,夙夜難眠,掃滅群雄,安邦定國。實乃朝廷之定海神針,中流砥柱,當代之周公。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吾勸賴将軍認請形勢,解甲歸附,率衆來降,倒戈投誠,淵定保汝不失封侯之位,世代享盡榮華富貴,光宗耀祖。如若不然,天兵到處,爾等小命難保,小小之當陽必化爲齑粉,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夏侯淵顧盼自雄,洋洋灑灑,揚鞭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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