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注目劉禅,意味深長微笑颔首道。
堂上衆人也是頻頻點頭,連連稱好。
知道夏侯淵要來,來軍議的路上劉禅頭腦急轉,早以想好對策,他站了起來向衆人鞠了一躬轉圈作揖,胸有成竹道:“軍師,各位将軍大人,諸公皆是父親的肱股棟梁知謀之士,在此劉禅就獻醜了。剛才諸公所談皆有道理,四叔的計劃也是可行的。然而,我們首先要摸清曹操之真正來意,才好制定具體的作戰方案。曹操起兵以來,南征北戰罕有對手,特别是以少戰多勝北方霸主袁紹,擊敗二十萬烏桓騎兵,長坂赢我軍以來,更加不可一世狂妄自大,自以爲天下無敵,欲一舉吞并天下。誰料想,曹賊在赤壁被孫劉聯軍一把火燒掉了通天野心,留下了千古遺恨。曹操此人欺君罔上驕傲蠻橫自私自利,狂言甯使我負天下人勿使天下人負我,視人命如草芥嗜殺成性,每每屠城殺人不眨眼,乃千古之逆賊萬世之殺人狂魔。曹賊看天下英雄如無物,天下唯他是英雄,成爲天下人之公敵,更是大漢義士的共同死敵!凡是心向大漢有良心有人道之人,無不恨之入骨,都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
“初曹操被拜爲騎都尉,受命與皇甫嵩等人合軍進攻颍川的黃巾軍,結果大破黃巾軍,斬首數萬級。曹操征徐州陶謙期間,所過之處大肆殺戮,凡殺男女數十萬人,一路上雞犬亦盡,泗水爲之不流,自五縣城堡墟邑無複行人,慘絕人寰。敗袁紹一次坑降卒八萬人,慘不忍睹。其獸行上行下效,曹軍反攻下敢反抗城池必屠城。曹操的屠殺高壓政策并沒有使大漢義士的反抗銷聲匿迹,相反在我們赤壁偉大勝利的鼓舞下,曹操統治區人民的起義反抗此起彼伏,如火如荼,使曹操防不勝防疲于奔命。赤壁剛敗,廬江營帥雷緒和陳蘭、梅成在廬江起義反曹,使曹操在廬江的統治名存實亡。曹操派軍鎮壓雖勝無益,雷緒帶着五萬精壯兵丁投奔了吾父,其帶來的部下三萬精銳整編入大漢軍序列,緻使我軍如虎添翼,實力猛然大增,導緻了孫權的稍畏之,爲鞏固我們在荊州的勢力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傑出貢獻。”
“鑒于雷緒有大功于大漢,父親封雷緒爲偏将軍、當陽太守,率剩下的兩萬多部曲家眷屯當陽縣城。曹操知道今荊州與孫權結盟,互爲犄角,我軍兵精糧足将雄謀高,荊州固若金湯,就是曹操親來也是自取其辱,無所作爲。以曹操對起義軍眦睚必報的做法,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夏侯淵精于長途奔襲,吾料曹操派他來必是圍剿雷緒将軍,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使其他義兵不敢起義反抗,才不惜大動幹戈興師動衆制造進攻江陵的假象。”
劉禅一口氣把曹操的真正圖謀一一點破,說完眼睛看着諸葛亮。
衆人大爲驚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關羽更是神情驚詫,幾月沒見想不到劉禅已今非昔比。
“據報,曹操南侵大軍可謂精銳盡出,主力爲夏侯淵本部八千、曹純所部五千虎豹騎、張郃所部八千中壘營、樂進所部八千武衛營、徐晃所部八千中堅營精銳,共三萬七千餘人,餘者爲輔兵、雜兵、仆役等一萬五千左右。而吾方之力量也不遜于他,主公據荊州以來,以仁德治荊襄,休養生息,與民共苦,廣大士民踴躍參軍,加上雷緒将軍領五萬精壯來投,特别是軍改後,吾軍實力猛增。今吾方兵力有,軍師直轄6000人、關将軍本部一萬、張将軍本部1.5萬、趙将軍本部1.5萬、雷将軍本部1.5萬,以上皆爲吾軍野戰精銳,還有地方郡國兵萬、民兵等數萬。吾軍加起來可戰之兵超過十萬,有如此雄師在手,曹軍有何懼哉!”劉禅如數家珍。
衆人聞言大爲振奮,眉開眼笑,交頭接耳,氣氛迅速活躍起來。
劉禅趁熱打鐵,趁機灌輸兵民爲本的思想,繼續煽風點火道:“戰争勝負并完全不在于兵力的多寡,天氣、地形、裝備、兵員的質量都可能影響到結果。但關鍵在于人心向背,曹操乃背主奸賊、倒行逆施、禍害天下、殘殺百姓,天下有志之士欲除之而後快,曹軍侵我荊州,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深爲荊州軍民痛恨,頻受襲擾,士氣低落,兵無戰心。曹軍乃大漢之逆軍、叛軍。吾軍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愛民如子,軍民乃魚與水之關系。軍愛民,民擁軍,軍民魚水一家親。吾軍乃真正大漢之軍、威武之師、正義之師,以威武之師、正義之師擊彼之叛逆之軍、萎靡之師、反動之師,焉有不勝之理!吾軍出戰,荊州百姓必夾道相觀、箪食壺漿、以送王師!反動必敗、正義必勝!”
劉禅的慷慨陳詞振聾發聩,這些前所未聞無比前衛的思想,令他們面面相觑、呆若木雞,不可置信地盯着劉禅,不愧爲姜太公的徒弟,果然見解超然!
良久在諸葛亮的帶領下,他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掌聲,久久不息。
諸葛亮陷入了沉思,他命人攤開軍事地圖,仔細地觀察比劃着。
俄而,他神情自若,輕搖羽扇笑道:“小主公之言,吾深以爲然,夏侯淵此來目标必是屯駐在當陽的雷緒将軍。然諸公勿憂,軍改後,我軍經過數月的整編、訓練,共擁有青龍、黑龍、白龍三大營及卧龍别營共5萬精銳野戰軍,郡兵萬,民兵5萬。現如今1萬大軍可謂兵強馬壯、戰力驚人,皆可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何況我們以逸待勞,隻要籌劃得當,沉着應對,必戰而勝之。”
接着,諸葛亮發出令箭。
着伊籍馬上出使江東,拜會孫權陳說厲害,盡力說服孫權派兵向北,牽制曹軍。
糜竺總守荊州,督簡雍、孫乾動員安撫百姓,籌備錢糧。糜芳加緊訓練士兵加強備戰。
蔣琬準備滾石擂木弓箭器械等軍資。馬良速去當陽知會雷緒做好準備。
潘浚與向朗巡查武陵、長沙、桂陽、零陵四郡嚴加防衛,提防江東渾水摸魚。士仁回守公安。
衆人轟然領命而去。
看到諸葛亮指揮若定,運籌帷幄,分派有度,井然有序,劉禅大爲佩服。
看着伊籍的身影,劉禅心念一動,追上伊籍商量了許久。
諸葛亮留下劉禅、關羽、張飛、趙雲、馬良、孟達,繼續商讨軍事行動具體細節。
“孟達見過小主公,小主公引經據典、文武兼備,一時人傑,達甚爲佩服。”孟達躬身作揖笑道。
“孟大人客氣,過獎了,不必多禮。”劉禅還禮道。擡頭觀看,見孟達中等身材,面白如玉,文質彬彬,風度翩翩,果然是一表人才。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怎麽孟達會在這裏。
諸葛亮見劉禅疑惑,笑道:“子度乃扶風人,文武雙全,進見閑雅,才辯過人。其父孟他原來是涼州刺史。前者,劉璋派法正和孟達各統兵到荊州迎接主公。主公便讓子度和其部留在江陵,與我等共守荊州。”
“軍師謬贊了。”孟達自得之色躍然臉上。劉禅看在眼裏,對孟達完全沒有好感,總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諸葛亮讓劉禅進一步說出下一步的設想。
劉禅也不客氣,笑道:“師傅軍師,天意讓這次戰役的主戰場放在當陽,是上天讓鬥兒有機會報我劉家大仇啊。”
“我軍對夏侯淵戰略上要輕視之,戰役上要重視之,兵貴神速。夏侯淵用兵迅猛,防不勝防,曹純統虎豹騎橫行天下,确實是個好對手,但他們其屢戰屢勝,罕逢對手,早生驕橫之心。這是可以大加利用的弱點。留1萬人馬守荊州城,戰前頒布獎罰命令,動員全城老百姓全民參與守城,征萬精壯青年緊急入伍,多插旌旗壯大漢軍威,二叔、三叔、四叔安排好各自駐地防務後,分率本部軍馬務必于明天上午抵達當陽縣城。派廖化、王連、趙融分别易容,打出關張趙三将軍旗号,多派斥候打探夏侯淵軍情,帶領1500騎兵饒開夏侯淵大軍,直撲襄陽。令派細作到襄樊、江東等地散播謠言,制造混亂。軍師帶我等移師當陽,再做道理。”劉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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