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無傷緩緩出劍,然後用手指擦拭着雪亮的劍身,眼睛卻淡淡看着淳于大汗。
明明是很淡的目光,淳于大汗卻感覺到一種冰山壓頂的窒息感。
百裏無傷的威名,淳于大汗當然聽過,不僅聽過,還見識過,剛才,他可是躲在侍衛群裏,親眼目睹了那個殺神一樣的男人,是怎麽單方面屠殺他的侍衛的。
整整五百人啊,都是他大金國個頂個的高手,那個男人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手上沒沾一點血就輕輕松松解決了九成。
看來,他隻能答應了。識時務者爲俊傑,他一生征戰,可不能陰溝裏翻船,敗在一個小女娃手下,即使有四座城池的元國百姓爲他陪葬,他也覺得不值。
想到這裏,淳于大汗神色微定,看着雲淨初大聲道:“好,本汗答應。”
“很好。”雲淨初滿意地點頭,然後轉頭,吩咐雲靜騰和林文龍指揮衆将士往城頭而去。
還是那句話,有百裏無傷在,從來都是她威脅别人,哪輪得到别人猖狂。
半個時辰後,元國将士密密麻麻站滿了城牆,剩下的将士,雲淨初指揮他們退到了城門兩旁,讓開城門。
金國和匈奴将士開始往城門外撤去,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驅趕着北燕城的百姓,跟在後面。
人都說,做帝王的人,都多疑,不容易相信别人。淳于大汗無疑是個多疑的人。當然,她也是個多疑的人,隻是,不是帝王的她爲什麽多疑呢?
歸根結底,是她手裏握着的東西不多,也不怕别人奪她的江山搶她的位子,難道是因爲遭受的背叛太多讓她不容易再相信别人了嗎?
想到這裏,雲淨初不由自嘲地笑出聲,引來身邊四人的視線。
雲淨初調整了一下神情,然後看向已經到了城門口的淳于大汗,開口道:“淳于大汗,到城門口了,該讓你的人放下北燕城的百姓了。”
“現在還不行,本汗要帶他們離開城外一裏,才可以放心把他們放回來。”淳于大汗冷聲道。
雲淨初神色不渝,冷笑道:“淳于大汗确實謹慎。可是,淳于大汗可以先離開城中一裏或者兩裏、三裏都可以,但是,我北燕城的百姓必須得留下,因爲本宮也是個謹慎的人。”
淳于大汗臉色一怒,忍了忍,吩咐身後的士兵看着手中的人質,然後上馬,往城外奔去。
城裏,金國士兵的大刀架在那些百姓的脖子上,牢牢盯着雲淨初這邊的動靜,一副警戒的樣子。北燕城的百姓全都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直發抖。
良久,這些留下的士兵才得到命令,放開北燕城的百姓,往城門外迅速撤去。
城門外,突然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元後,我家大汗讓我留一句話給你,我家大汗說了,他說話算話,你若動了那些俘虜,他就必定屠城。現在,我大金和匈奴兩萬餘人被你燒死,這個誓言他勢必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