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淨舒還活着,一定不會讓刀爲他繼續辦事。而且,以暗夜對雲淨舒的忠誠,他早已遭受暗夜瘋狂的報複了。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他警戒了這麽久,竟然一次都沒遭受暗夜的攻擊,而暗夜的首領還在爲他辦事,鏟除那些不聽話的異己,探聽各大家族的秘密,收集其他國家的情報。
那麽,即使雲淨舒已不在人世,死的時候沒來得及給刀留下一言半語,刀被蒙在鼓裏,相信了他的話,認爲現在那個淨舒夫人就是雲淨舒。那麽,看到瘋掉的淨舒夫人,爲什麽刀竟然不憤怒?不想着報仇?
他可不會自戀地認爲,刀願意全心全意效忠他。
今天之前,他明示暗示過刀很多次了,讓刀效忠于他,可是,刀每次給他的回答都是沉默……
傲慢的、冰冷的沉默。
“……皇上,以上就是您讓我查的事,如果沒什麽事,草民就退下了。”刀有條不紊地彙報完,然後躬了躬身,就準備消失。
東方辰連忙回神,伸手挽留:“等一下,朕還有事。”
刀面無表情的轉身:“皇上請說。”
東方辰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開口:“……你爲什麽願意爲朕辦事?”
“主人的命令。”刀言簡意赅道。
“可是,她被朕打入冷宮,然後瘋掉了,難道你不恨朕?”東方辰臉上帶着一絲挑釁,冷冷道。
曾經很多次,他對刀動過殺意,如此的能幹,又如此的傲慢,最重要的是不願意效忠于他。他可是一國之君,怎麽可能容忍他的國土上有不願意聽他号令的人。
“……”刀沉默,冰冷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看來是恨的。爲什麽沒有動手?我不認爲你是因爲怕死?”東方辰臉上的挑釁越發明顯。
“……”刀這次的沉默的時間長了點,長長的沉默後,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然後拔掉塞子,從裏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紙條,緩緩走向書桌。
刹那間,四面八方有緊繃的氣息湧動,刀無聲冷笑,知道那是東方辰的暗衛在緊張戒備。皇帝,從去年開始就越發戒備他,而他知道,這個男人在心虛。
臉上帶着一絲嘲諷,刀将那張小小的紙條放到了東方辰面前,用手壓住兩端,上面熟悉的字迹刹那間躍入東方辰的眼簾:“吾若出事,與往常同,效忠東方辰。令主。大元七**年三月十三。”
東方辰刹那間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臉上血色褪盡,眼睛緩緩睜大,好像不相信以前看到的。
大元七**年三月十三,那時候,她已經被打入冷宮半個月,遭受了多次折磨,而她,竟然留下了這樣的指令……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可置信,羞愧,震動,無地自容……各種情緒瞬間席卷了東方辰。
刀帶着一絲輕蔑看了東方辰一眼,收起紙條,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收進了竹筒。